我顺着工厂里坑坑洼洼的路往里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铁锈的味道，像是要把人吞没。破烂的窗户透进几缕月光，照在地上的碎玻璃和积水上，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苏雨，你在哪？」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心里却更加警惕起来，这鬼地方安静得像个坟场，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陆警官，这边！」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厂房深处传来，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我握紧了枪，猫着腰，借着厂房里机器的掩护，慢慢地朝声音的方向摸过去。
「妈的，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心里暗骂，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地上到处是散落的零件和工具，墙上喷着乱七八糟的涂鸦，一切都显得杂乱无章，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秩序感，仿佛有人故意为之。
「陆警官，你来了。」
一个身影从机器后面闪出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我认出是苏雨。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一顶鸭舌帽，压低帽檐，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约我到这里？」我举起枪，对准了她，「还有，你怎么会有我的私人号码？」
「陆警官，别紧张，我没有恶意。」苏雨缓缓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我是一名记者，一直在调查刘振海失踪的案子。我手里有一条关于他的重要线索，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你调查刘队？」我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他？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苏雨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陆警官，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但请你相信我，我掌握的线索关系到刘警官的生死，也关系到……」
她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也关系到什么？你快说！」我忍不住催促道，这个女人说话遮遮掩掩的，更加重了我的疑虑。
苏雨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也关系到……一桩尘封多年的真相，一个你我都不敢触碰的真相！」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没等我开口，苏雨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台巨大的机器后面。
「有人在跟踪我们，从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开始了。」她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他们就在外面，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厂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凶狠的叫喊：
「给我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追踪者步步逼近，陆远不敢再想，立刻带着苏雨朝厂房侧门摸去。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女人的确掌握着重要的线索，从她身上，陆远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厂房外，高高的围墙旁，一堆破旧的货物堆成了小山。苏雨拉着陆远躲在了货物后面，就在他们刚藏好的刹那，几个黑影从旁边闪了出来。
「该死，让他们跑了！」一个蒙面人狠狠地说道，「那个娘们，下次再让我看见，非得撕烂她的嘴！」
「哪个娘们？」另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插嘴，「长啥样？够不够味？哥几个一起上过没？哈哈哈……」
一阵令人作呕的笑声过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渐行渐远的交谈声。
陆远和苏雨一动不动地藏在货物后面，直到确定那几个人已经走远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陆警官，你没事吧？」苏雨关切地问道。
陆远摇摇头，「没事，那些是什么人？是不是和刘队的失踪有关？」
「是的，」苏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们是那个组织的人，我一直在调查的，也是你一直想揭开的真相……」
这番话让陆远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一个庞大的组织，一个尘封的真相，将他和苏雨紧紧地绑在了一起。真相仿佛就在眼前，却又被一层厚雾笼罩，令陆远陷入了未知的危险和恐惧之中。
「你手里有什么证据？」陆远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很清楚，这将是案件侦破的关键。
苏雨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了他，「这就是我调查的所有资料，里面有部分证据，不过更重要的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些人的化装术很高明，不过我在服装上发现了一些细节，也许对你们警方有用。」她神秘地笑了笑，「你要的细节都在这里了。」
陆远接过文件袋，迅速打开粗粗浏览了一下，资料很详细，包括可疑人员的名单、活动规律、潜在的联络方式等等。他收起文件，对苏雨的能力表示感谢，并告诉她会把线索反映给警方，由专业部门进行核查。
苏雨离开的时候，陆远送她到小区门口。分别时，她突然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陆警官，我很喜欢你的推断，充满智慧，希望我们下次还能见面……」
陆远回头看了看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人，神秘，机智，也许她真的知道更多，也许她比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
我回到家，满脑子都是苏雨那个诡异的笑容，这女人，绝对是个狠角色。我打开了她给我的文件袋，里面除了照片、名单，还有一张老旧的卡片，上面印着一个奇怪的符号，有点像蛇，又有点像鹰，透着一股邪气。我拿着卡片，眉头紧锁，这玩意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警觉地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是老张，我多年的老搭档。
「我说老陆，你这反应速度，跟八十岁老太太有一拼啊！」老张一进门就开始嚷嚷，「快跟我走一趟，局里出大事了！」
「出啥事了，火烧眉毛似的？」我给他倒了杯水，这家伙风风火火的，肯定又是什么大案子。
「还记得你师父那案子吗？就是那个什么‘幽灵盗窃案’，一直没破，最近又开始闹腾了，而且……」老张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作案手法和当年一模一样，就连那个该死的符号也出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张卡片上的符号瞬间浮现在我眼前，难道说……
「别愣着了，赶紧走！」老张一把拉起我，连拖带拽地把我塞进了车里。
一路上，老张把案情简单跟我说了一下。最近市里接连发生了几起盗窃案，目标都是一些富豪和收藏家，手法干净利落，而且每次作案都会留下那个奇怪的符号，嚣张至极。
「这次的案子，局长点名让你负责，说你小子鬼点子多，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老张一边开车，一边偷瞄我，「怎么样，有信心吗？」
「信心？我他妈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案子都过去十几年了，怎么又冒出来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怀疑，这次的案子，跟苏雨脱不了关系。」我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苏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这女人，绝对有问题！」
到了警局，我立刻被局长叫进了办公室。
「小陆啊，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尽快破案！」局长一脸严肃，语气沉重，「你师父当年就是因为这个案子……」
「局长，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坚定，「我一定会抓住凶手，给师父一个交代！」
我回到办公室，立刻开始研究起案情资料，老张给我泡了杯浓茶，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一言不发地陪着我。
「老张，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幽灵吗？」我盯着资料，突然冒出一句。
老张愣了一下，随即笑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赶紧干活，别胡思乱想！」
我苦笑一声，是啊，怎么可能会有幽灵呢？可那些无法解释的现象，那些诡异的巧合，又该怎么解释呢？
「对了，你师父当年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我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老张。
「你师父当年对这个案子守口如瓶，谁也不肯说。」老张叹了口气，「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听说……」老张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你师父当年，好像查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你师父当年啊，好像查到这案子跟某个大人物有关，具体是谁，谁也不知道，但有人说，那可是能一手遮天的人物。」老张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隔墙有耳，「后来啊，你师父就出事了，案子也成了悬案，你说邪门不邪门？」
我皱着眉头，将手中的钢笔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极了午夜的钟声。师父的死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当年他走得突然，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老张，你觉不觉得，师父的死，会不会跟这个案子有关？」我抬起头，直视着老张的眼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他只是避开了我的目光，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
「哎，这些事，谁说得清呢？」老张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都过去了，你也别想太多了，还是想想怎么破案吧。」
「也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我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先从现场入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这就对了嘛！」老张一拍大腿，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走，我带你去现场看看，保管你看了之后，灵感如泉涌！」
我白了他一眼，这老小子，永远都是这副没正经的样子。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城东的一栋别墅，别墅的主人是个收藏古董的富商，据说被盗走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贼，还挺有品位。」老张一边观察着现场，一边啧啧称奇，「专挑贵的偷，一点都不含糊。」
「别贫了，赶紧干活！」我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现场已经被封锁，我和老张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别墅的客厅里一片狼藉，家具被打翻，地上散落着各种碎片，看来贼人是在翻箱倒柜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老陆，你看！」老张指着墙上的一个符号，惊呼道，「就是这个符号！」
我走过去一看，果然，在墙壁上，赫然印着那个奇怪的符号，跟苏雨给我的那张卡片上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卡片上的符号是黑色的，而墙上的符号却是红色的，像血一样，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盯着墙上的符号，陷入了沉思。
「鬼知道呢！」老张耸了耸肩，「也许是贼人的癖好吧，就像有些人喜欢在作案现场留下自己的名字一样。」
「名字？」我突然灵光一闪，「老张，你说，这会不会是贼人故意留下的线索？」
「线索？什么线索？」老张一脸茫然。
「你想啊，如果这符号是贼人故意留下的，那他肯定希望我们能够破解其中的含义。」我指着墙上的符号，继续说道，「说不定，这就是破案的关键！」
「有道理啊！」老张一拍脑袋，「那还等什么，赶紧研究研究吧！」
我摇了摇头，这老小子，永远都是这么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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