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天斗学院后街的石板路上，唐楠正帮着老妇人将一筐筐新鲜蔬菜搬进店铺。他的蓝发被汗水微微浸湿，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小唐啊，每次都麻烦你。\"老妇人慈爱地递过毛巾。
唐楠咧嘴一笑，\"应该的，张婆婆。\"
街角的阴影处，两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这一幕。
\"你确定就是这小子？\"布兰德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他的人类形态——戴天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额间第三只眼若隐若现，\"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傻白甜。\"
\"别被表象所迷惑了议长。不要忘了，现在的他还只是人类呢，\"钱特喝了一口饮料，轻抚下巴。“要不要找个机会去好好了解一下。”
布兰德眯起眼睛。唐楠正蹲在地上帮一个摔倒的小孩包扎膝盖，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
\"太干净了。\"布兰德厌恶地皱眉，\"简直让人作呕。\"
突然街道对面的唐楠猛地抬头，蓝眸直直望向这个角落。那一瞬间，布兰德感到灵魂都在震颤——那双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走！\"布兰德一把拽住钱特，两人瞬间化作黑雾消散。
唐楠困惑地眨眨眼。刚才那一瞬，他分明感觉到有什么在看着他。
\"怎么了小唐？\"张婆婆关切地问。
\"没什么。\"唐楠摇摇头，却下意识握紧左手。
隔天唐楠正坐在床边整理药草，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柔和的光晕里。
突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呃……请问，这里是治疗室吗？\"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扶着门框，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穿着普通的灰色长袍，黑发微乱，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深邃，隐隐透着一丝不自然的暗红。
唐楠抬头，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立刻站起身：\"是的，您哪里不舒服？\"
男人——或者说，伪装成人类的布兰德——虚弱地咳嗽两声，缓步走进来：\"头疼……可能是昨晚修炼出了岔子。\"
他刻意放慢脚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真正的病人，但每一步都带着某种捕食者般的克制。当他在诊疗椅上坐下时，木质椅背无声地浮现几道焦痕。
唐楠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熟练地拿出听诊器：\"我先帮您检查一下。\"
当他靠近时，布兰德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他的脸上——太像了。那眉眼、那轮廓，简直和\"那位大人\"年轻时一模一样。
\"您……盯着我做什么？\"唐楠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布兰德迅速垂下眼睑，伪装出痛苦的表情：\"抱歉，只是觉得医师您很面善。\"
唐楠笑了笑，没多想，将手放在了他的脉搏上——
咚、咚、咚……
没有心跳。
唐楠的手僵住了。
布兰德的眼神骤然阴沉下来。
空气凝固了一秒。
\"啊，抱歉抱歉！\"唐楠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尴尬地笑了笑，\"我拿反了。\"
他赶紧调整听诊器，再次贴上——
这次，胸腔里传来了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
（窗外的树梢上，一只乌鸦歪着头，猩红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布兰德微微勾起嘴角：\"医师，您很紧张？\"
\"啊？没有啊。\"唐楠干笑两声，但后背已经渗出冷汗。刚才……是错觉吗？
布兰德突然伸手，状似无意地搭在唐楠手腕上。那一瞬间，唐楠体内的魂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一下——
\"嘶！\"他猛地抽回手，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
医务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唐楠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他盯着布兰德——这个陌生病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布兰德却忽然笑了，那笑容不似人类，更像是某种野兽在审视猎物。
\"小医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在你看来……何为'王'？\"
唐楠一怔。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兀，却又莫名沉重。他放下手中的药瓶，认真思索了片刻。
\"王……\"他轻声开口，目光渐渐坚定，\"不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人，而是愿意为他人背负苦难的存在。\"
布兰德的瞳孔骤然收缩。
唐楠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说道：\"真正的王，应当站在最前方承受风雨，而不是躲在后方享受荣光。\"
布兰德的表情凝固了。
那一瞬间，他仿佛在唐楠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曾经让他臣服、又让他背叛的身影。\"那位大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窗外的乌鸦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翅膀拍打声凌乱急促。）
布兰德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翻在地。他死死盯着唐楠，\"你……\"
唐楠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帮您换——\"
他的手刚碰到布兰德的衣袖，就感到一阵灼痛。
再抬头时，面前已空无一人。
只有诊疗椅上残留的焦痕，和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唐楠呆立原地，缓缓攥紧疼痛未消的手掌。
“他到底是谁啊？”
黑雾翻涌，布兰德的身影在阴影中重新凝聚。他单手扶着石壁，指爪深深嵌入岩层，暗红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凯蒂丝靠在墙边，指尖把玩着一枚血色晶石，抬眼瞥向他：\"怎么样？那孩子合格吗？\"
布兰德没有回答。他眼中的符文剧烈闪烁，呼吸间喷吐出细小的火星。
钱特从阴影中踱步而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你的表情……似乎有了意外的发现？如何议长大人。\"
布兰德猛地抬头，鳞甲缝隙间渗出灼热的雾气：\"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么？\"钱特故作无辜地摊手，但眼底的算计却瞒不过任何人。
\"——那容器里装的不仅仅是血脉！\"布兰德低吼，声音如同熔岩爆裂，\"他的灵魂……他的意志……简直和'那位大人'如出一辙！\"
凯蒂丝的指尖一顿，晶石\"咔\"地裂开一道细缝。
钱特却笑了：\"所以我才选中他。\"他缓步上前，声音如毒蛇吐信，\"一个完美的'器皿'，既能承载力量，又不会完全被吞噬……这不是很有趣吗？\"
布兰德的利爪攥紧，地面被灼出焦黑的痕迹。作为战争议会的议长，他本该立刻终止这个危险的计划——可唐楠那句\"王是背负苦难之人\"，却像诅咒般在他脑海中回荡。
（曾几何时，他也曾跪在某人面前，宣誓效忠同样的信念。）
\"……我加入。\"布兰德突然开口，眼中的符文归于平静，\"但仅代表我个人，而非议会。\"
钱特挑眉：\"哦？堂堂第七席要叛离议会了？\"
布兰德冷冷扫她一眼：\"别搞错了，马格努斯。这只是……一场私人合作。\"
马格努斯笑容扩大，优雅地躬身行礼：\"欢迎加入，布兰德大人。\"
“那么说说你接下的计划吧！”
“不急大人，我们时间还充足的很。”
“命运之书，那老家伙还愿意把这东西交给你了。”
布兰德盯着马格努斯手中的《命运之书》，那本泛着幽蓝光芒的古籍上，文字如活物般蠕动变幻。他眼中的符文微微闪烁，流露出几分忌惮。
\"武魂城？\"布兰德低沉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
钱特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书页，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将确保‘故事’按我们的剧本走。\"他抬眼，暗紫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布兰德的身影，\"毕竟，命运最喜欢戏弄那些自以为掌控一切的人。\"
凯蒂丝双臂抱胸，倚靠在墙边，羽状角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微光：\"需要我准备什么？还是老一套？鲜血、灵魂、绝望的哀嚎？\"
\"别这么粗鲁，亲爱的。\"马格努斯轻笑，\"这次我们需要更‘精致’的祭品——七位自愿献祭的灵魂，纯度必须达到90%以上。\"
凯蒂丝挑眉：\"自愿？你什么时候开始讲究仪式道德了？\"
\"不是道德，是效果。\"马格努斯合上《命运之书》，书脊上的锁链纹路微微发亮，\"被欺骗的虔诚，比强迫的恐惧更美味。\"
布兰德冷哼一声，鳞片下的火焰翻涌：\"议会那边不会坐视不理。尤其是修会那边，他们一直怀疑你的动机。\"
\"所以才需要您，尊敬的议长大人。\"钱特微微躬身，语气却带着几分戏谑，\"用您那‘绝对忠诚’的形象，暂时安抚那群躁动的恶魔。\"
布兰德的眼睛微微眯起，危险的光芒在瞳孔深处闪烁：\"记住，马格努斯，如果你玩脱了……\"
\"您会亲手把我烧成灰烬，我明白。\"钱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转身走向暗室出口，\"三天后，武魂城见。\"
他的身影逐渐虚化，最终化作一缕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凯蒂丝叹了口气，羽状角轻轻颤动：\"我讨厌他那种胜券在握的语气。\"
布兰德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凯蒂丝，你真的相信他的计划？\"
凯蒂丝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暗室角落，从阴影中拖出一只古老的青铜箱，箱盖上刻满了禁忌的符文。
\"我相信结果。\"她轻声说道，指尖抚过箱锁，\"只要能得到我们想要的，过程并不重要。\"
箱盖打开的瞬间，无数扭曲的灵魂虚影尖啸着溢出，又被她一巴掌拍散。
布兰德望着她的背影，眼中的符文明灭不定。最终，他转身走向另一道暗门，鳞甲与地面摩擦出细碎的火星。
\"别死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凯蒂丝轻笑一声，从箱中取出一把镶嵌着黑宝石的仪式匕首：\"这句话，原样奉还。\"
（暗室重归寂静，只有《命运之书》残留的一页在地上微微发光，上面隐约浮现出千仞雪和唐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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