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怪没有回答,眉头拧成一团,眼底翻着怒气,一脸忿然的看着梅洛:
“三千块?你小子是不是想打劫啊?我这些都是老油根做的料子,油脂丰富,木质坚硬,花纹也极具艺术感,最主要是这些都已经是稀缺品种,你现在再想找这么一根料子,成本都不止3000,你居然想用3000块钱买我一个骰盅,看来你小子太坏,我就不该告诉你这些消息………”
他像吃了枪药似的,沉着脸怒斥着梅洛。
吴小谣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惊愕地看着梅洛。
3000块钱一个,这么一大堆骰盅,得花多少钱啊?
再说了,别说3000,就是送,几人也拿不走啊。
怎么就答应这老头了呢?
梅洛笑了笑,心里清楚得很。
不帮他落实这批骰盅,他是什么都不会说了。
这老头的脾性,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于是说道:
“金老,你别着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里大概有两百个,虽然做工精致,材质也很好,但就像你说的几十年都卖不出去,变不了现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是让人一次性买走,而且你知道买走的人是谁吗?”
金老怪怒容未减,瞪着梅洛问:
“谁?”
“南粤听骰党的魁头,你想这东西一般的老千用不上,只有听骰党的人才会人手一个,而南粤听骰党人数众多,光魁头手下弟子就有好几百人,所以你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够。”
梅洛一边说,一边摩挲着手里的骰盅:
“你现在这些材质是很好,卖3000能小赚一点,但往后做的,材料便宜了,就会赚更多,最主要是,你再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我能保证你有多少,就能卖多少。”
梅洛看着手里的骰盅,越看越熟悉,于是又说道:
“所以金老,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打电话,他们明天肯定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样?”
金老怪眼珠子飞快地转转,心里打着算盘,琢磨着这事的真假,好一会才问说:
“你真认识听骰党的魁头?”
他显然是知道听骰党的,只是担心梅洛在吹牛,毕竟听骰党的魁头可不是随便能攀上关系的。
“当然认识了,当初他上任还是梅先生帮助的呢?不然现在就不叫农田了,该叫回家种田。”
吴小谣一听不是他们自己要的,心里松了口气,马上替梅洛抢答。
梅洛也跟着点头,眼神坚定,语气诚恳:
“金老放心,我梅洛从不食言,说帮你卖出去就能卖出去,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个骰盅是什么时候做的?一共做了几个?”
梅洛之所以这样问,是他见过和这骰盅长得一模一样的三个。
有两个是在山里,老师经常喜欢拿这两个和梅洛对练,所以刚才他一眼就看出这骰盅很熟悉。
还有一个,就是曹伯上次在菜市口用的那个,虽然他没上手,但看着很像。
这三个骰盅会不会都出自金老怪之手?
金老怪还是想了一会,心里权衡着利弊,最后才看着梅洛说道:
“好,只要你真的认识听骰党的魁头,能一次性销完,就按你刚才说的卖,至于你问的这个骰盅………”
他从梅洛手上拿过骰盅,仔细看了几眼,仰起头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突然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想起来了,这个骰盅有20多年了,我记得那是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傍晚,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扛着一根木头找到我,说要做两对骰盅,当时我一看到这个木头,就跟他提了一个条件,让他留一个给我,当作是手工费,因为这根木头太好了,但只能做四个,他开始不同意,说宁愿给我两倍的钱,但我坚决不干,非要他留下一个,最后没办法,他只能答应我……”
50岁的男人?
20年前?
梅洛心里咯噔一下,这年纪和老师20年前的岁数刚好匹配。
难道那个男人就是老师?
他想问那人长得什么样,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老师的身份不能轻易泄露,万一节外生枝就麻烦了。
这时,金老怪把骰盅递给梅洛问道:
“怎么?你见过另外那三个?”
梅洛点头,但马上摇头,脸上故作平静的说:
“没见过,只是觉得这个骰盅跟别的不一样,无论是做工还是木料都是最好的………”
他肯定不能告诉金老怪山里有两个,那样就会泄露老师的身份。
不过,此时梅洛心里闪过一丝狐疑:
如果那男人就是老师,他拿走了三个,还有一个会不会就是曹伯手里的那个?
那曹伯和老师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许红婉的声音:
“吃饭了,过来帮我端菜。”
“来了,红姐。”青郎铲立刻窜了出去。
吴小谣一步上前,拿过梅洛手里的骰盅,挑眉看着金老怪说:
“管他见没见过,梅先生帮你销那么大一批货,这个骰盅就送给他行了。”
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拿着骰盅走了。
看得出金老怪很不愿意,脸上写满了肉疼,在吃饭的时候第几次想提,但刚开口,就被吴小谣夹着块大肥肉堵住他的嘴,大声说道:
“金老头,你怎么比我还财迷呢?一个破骰盅都舍不得送,你再说,我们就不打电话了,让你这些东西烂在家里。”
他闻言,只好忍气吞声的开始吃饭。
…………..
离开金老怪的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刚才吃完饭,梅洛拉着金老怪一起去打的电话,农田亲口说,明天叫人过来取,他才笑眯眯的又送了两个骰盅给吴小谣和青郎铲。
一上车,吴小谣把骰盅丢给副驾驶的许红婉,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给你,红姐,以后不敢起床尿尿的时候,就拿来当夜壶。”
许红婉脸涨得通红,狠狠的瞪着吴小谣,一时说不出话来。
吴小谣嘿嘿一笑,转头问梅洛:
“梅先生,现在去哪?”
“回原来的酒店吧。”
梅洛凝视着窗外星星点点的路灯,随口答道。
玄铁门的人走了,没必要再待在黑市附近,回去也能更安心地梳理线索。
一路上,他们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从各自的功夫,聊到刚才许红婉炒的菜如何如何的好吃。
梅洛则一言不发,脑子一遍遍梳理着这段时间的碎片信息。
慢慢地,他把所有的事情整理成一个还在猜测中的脉络:
如果这两天听到的消息都是真的,那么事情大概就是:
寸世雄手上的那批货,就是南粤山里的宝藏。
宝藏的开启需要那三块顶级翡翠,所以玄铁门为那块黄翡而来。
而钟离是寸世雄的人,拿到黄翡后,顺利脱身,玄铁门就误以为自己是他的同伙,所以才两次袭击。
现在玄铁门突然走了,肯定是追钟离而去。
钟离去哪儿呢?
难道是凑齐了三块翡翠,和寸世雄一起去南粤开宝藏了?
梅洛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这些仅仅只是猜测,要想揭开真正的谜团,还有很多环节需要去证实。
想着想着,他突然感觉漏了两个细节。
一是吴晚秋当晚为什么会拿着碧空之眼,出现在窜货场?
还开出三个条件。
其中一个条件,是要买方提供自己的姓名和地址,还不能是椰岛本地人。
而且,在自己想再次出价的时候,她立刻表示已经成交了。
不对。
梅洛越想越觉得不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难道她也是玄铁门的人?
故意用这块黄翡来吊出寸世雄的人?
还有就是钟离,他又是怎么脱身的?
以玄铁门这些人的武力,如果被盯上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脱身?
想到这,他突然对开车的吴小谣说道:
“吴大哥,别回酒店,先去城南的平安租车行。”
那天晚上最关键的两个人物,一个都没见到。
吴晩秋是无从查起,但钟离他们租过车,他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去城南?”吴小谣把车慢慢地停在路边,回头说道:
“我从哪条路走?”
梅洛这才想起几人刚到椰岛不久,根本不熟悉路况。
“你知道怎么走吗?”
他扭头问身边的青郎铲。
青郎铲尴尬地摇摇头:
“我虽然比你们来久一些,但很少走市中心,也不知道。”
“没事,我下去问问。”
许红婉说着,推开门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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