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耶娜以前从未真正去过酒吧。
酒吧是供成年人消遣喝酒的地方，而她既不够年龄，也不喝酒，更不是那种会去酒吧闲逛的人。
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酒吧，竟是坐在厨房，还脱了上衣。山姆把某个冰凉的东西按在她胸口时，她嘶了一声。“啊，好冰，好冰。” 西耶娜小声叫着，抓住那团布，稍微展开了一点。
原来是一包用洗碗布包着的冷冻豌豆。
“你得消肿。” 山姆说，“其实，你该去医院。”
西耶娜呻吟着，又把袋子按回胸口。很疼，但几秒钟后，凉意开始扩散到她胸前的瘀伤处。
疼痛并没有减轻多少，但好歹有点作用。“我能挺住。” 她说，“我真不想去医院。”
“也许你该去？” 雅典娜问道。
她没敢直视西耶娜的眼睛，西耶娜几乎能感觉到小妹话语里隐隐的愧疚。
就在一天前，她还会说这个小妹是姐妹几个中最聪明的。
不，这么想不公平。雅典娜很聪明。拉特尔斯今天出现在这里只是个巧合。
不过，这也不是她妹妹第一次跑出去惹麻烦了。
“好吧。定个新规矩。” 她说，声音大得让其他人都能听见。
泰迪和翠妮蒂抬起头。她们一直在从炉子上那一大锅意面酱里挑肉块吃，证据都写在脸上了。
等那位好心的酒吧女招待回来之前，她还得收拾这摊子。
与此同时，枫叶坐在离西耶娜不远处，她那台反振器的零件摊在面前的柜台上。
她已经翻找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试图找出机器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规矩？” 雅典娜问。
“没有我明确许可，不许再擅自离家。
翠妮蒂去垃圾填埋场是一回事，但独自碰上危险的反派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觉得这已经是最后一根稻草了。”
“这里有个盒子！” 翠妮蒂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盒全新的塑料吸管。
西耶娜叹了口气。“放回去。这位好心的酒吧女士在帮我们，我们不该偷她的东西。
也请把你拿的其他东西都放回去。还有，泰迪，别再乱动酱料了。”
泰迪把正用着的勺子…… 掉进了酱料里。
“那么，想聊聊刚才是怎么回事吗？” 山姆问。
西耶娜往后靠了靠，随即因牵动胸口肌肉而呻吟起来。
她低头看向自己，肋骨、胸部之间，一直到腹部，一大片黄黄的瘀伤，实在有碍观瞻。
“我想可以聊聊。” 她说道，“他为什么跑了？”
“因为我们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泰迪猜测。
“也许吧。” 西耶娜说。失去能力肯定把他吓坏了。
她知道要是自己的能力突然失效，她也会被吓得不轻。
“还有那些骑摩托车的人的反应。” 山姆说道，“扔瓶子之类的。如果他来这儿是想招募人手但失败了，那他就没理由再待下去了。”
“也许吧。” 西耶娜又应了一声，“但还是感觉很奇怪。他本来占了上风，尤其是在他打了我，弄坏枫叶的装置之后。”
枫叶抬起头。“我能修好它。” 她说，“但也许我该做个更新、更好的。这个没达到我预期的效果。很抱歉。”
“别这么说。” 西耶娜说，“它基本做到了你说的。或多或少吧。我觉得你也没想到他能那样使用他的能力。”
“他是怎么使用能力的？” 山姆问，“我离得有点远，没看清。”
西耶娜耸耸肩，调整了一下豌豆袋的位置。“枫叶的机器起作用了。
它消除了周围所有的震动。但接着他开始…… 自己抖动起来？”
“他叫拉特尔斯（Rattles，有抖动、震动之意）嘛。” 山姆说道，“枫叶，你的装置本来是怎么设计的？”
“嗯。它能阻止通过空气传播的震动。” 枫叶说道，“但我不想做得太强力，因为电视上的科学家说声音也是震动，我觉得要是大家都听不见就糟了。
而且，阻止所有震动可能会让人心跳停止。”
“呃。” 西耶娜应道。她之前没想到这一点。“那我很庆幸你是这么设计的。它确实起作用了。”
枫叶摇摇头。“他突破了它的限制。”
西耶娜又叹了口气。她意识到自己今天叹气叹得太多了。“下次我们会抓住他的。”
“对！” 泰迪说，“三次定律！” 其他人纷纷点头。
西耶娜与山姆对视，山姆耸耸肩。“什么是三次定律？” 她问。
“就是英雄和反派打架，或者反派之间互殴的时候。
如果第一次没能把对方打得彻底服服帖帖，那他们就得打三次，第三次就是最后一次。” 泰迪解释道。
“哦…… 好吧。” 西耶娜说。她不太确定这说法有多准确。这和任务有关吗？她的妹妹们对超能力相关的体系比她了解得多。实际上，她们可能比大多数人都了解。
山姆往后一跳，坐到枫叶和她那堆零件旁边的一个柜台上。“所以，你们还打算再和他打一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雅典娜说道，“如果他不收手，很快大家就会觉得他是这座城市的大反派。
没人会再尊重老大和我们其他人了。”
“没错，这座城市容不下两个大反派。” 泰迪表示赞同。
西耶娜感觉胸口沉甸甸的。压力在原本就堆积如山的负担上又添了一层。
拉特尔斯从一个她可以选择面对的挑战，变成了她必须与之战斗并且战胜的人。
“要是我们再输了会怎样？” 她问。
泰迪嗤笑一声。“我们不会输！”
其他人欢呼起来，纷纷表示赞同。
“好吧。” 西耶娜说，“好吧，那我们就再和他打一场。很好。
但下次，我不想再像今天这样。
我们匆匆赶到这里，没什么计划，而且我们这次能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拉特尔斯似乎不想把战斗进行到底。”
“我会留意风声。” 山姆说，“他迟早会再露面的。很明显，英雄联盟对付不了他。”
西耶娜连连点头。“我们需要一个更好的计划。枫叶，我想我们得更多地依靠你了。反振器起作用了。你能做个更厉害的吗？”
“我能做到。” 枫叶说道。
“你能给我做个能用来战斗的东西吗？”
枫叶眨眨眼。“可以。你为什么想要这种东西？”
“我不想再这么没用了。” 西耶娜坦言。
山姆咧嘴一笑。“嗯，你可以先多去健身房锻炼。
你得学会真正的战斗技巧，即便枫叶给你造个电磁轨道炮烤面包机之类的东西。”
西耶娜一想到这就皱起了眉头，但山姆说得没错。“我们也该和那些跟班合作。今天那些骑摩托车的人帮了大忙。
我觉得拉特尔斯的弱点可能是他的攻击范围。
虽然范围挺广，但他应对范围外的攻击不太在行。”
“对，我看到他被那个瓶子砸到了。” 山姆说道，“你打算给跟班们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吗？”
“呃…… 也许不用手榴弹。” 西耶娜说。
“我想要手榴弹。” 翠妮蒂说。
“不行。” 西耶娜斩钉截铁地拒绝。她又调整了一下冷冻豌豆。
袋子里的冷凝水一直在滴。“我们不会给跟班们，或者翠妮蒂，发手榴弹。”
翠妮蒂和她自己同时叹了口气。
“你能做些非致命武器吗，枫叶？” 西耶娜问。
枫叶点点头。“我想可以。非致命就是说不会让人马上死，对吧？”
“这定义挺吓人的，但也不算错。” 山姆说。
“我能做到。”
“听起来…… 不错。” 西耶娜点点头，“我们回家再详细讨论。”
西耶娜呻吟着站起身，把豌豆扔到一张桌子上。
她又低头看了看胸口，瘀伤有点发紫了。她好奇地戳了戳自己，立刻就后悔了。
“你确定不去医院吗？” 山姆问道。
“他们会问东问西的。” 西耶娜说。她开始重新扣上衬衫扣子，然后把衣服塞进裤子里。
“也许我们可以做几套有防护功能的制服。别这么…… 脆弱，总归没坏处。”
“把这也加到待办事项里。” 山姆说道。
“这清单永远都列不完，是吧？” 西耶娜摇摇头，“走吧，我可能得向英雄联盟汇报下情况，然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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