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姜淼想象中程生被迫出手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哪怕自己如此破坏天空城的核心区域，那个拥有蛰的家伙却还能沉住气，这也导致少女愈发焦躁。
从头到尾三人都在防备一点，那就是足以顷刻间颠覆局势的至强兵器“蛰”。
哪怕是天灾级领域使也终究是人类，但凡被蛰所入侵体内那么后果都是难以承受的。
强如伊璃奈也不敢去直接触碰，只能先依靠大范围毁灭之力进行清扫，嬴钦曜这个脆皮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姜淼反而是三人之中最不惧怕蛰的那个了。
蛰最具有威胁的能力是可以通过融入气体中化整为零，一旦通过呼吸道或者其他七窍进入体内将会开始肆意破坏，哪怕是提前有所防备也只能畏手畏脚不敢有任何松懈。
伊璃奈依靠毁灭排除靠近的异物，嬴钦曜则是利用念具自带的生之花和死之羽模拟出短暂的隔离防护罩，然而这两种办法消耗大效率低，只能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姜淼压根不需要这些，她有终焉之主帮忙撑腰，这种涉及侵入身体的攻击纯粹是无用功，被神通死死隔绝在外。
“谢谢。”
“emmm……没必要这么客气吧？”
少女摇了摇头，回给纪宁一种复杂的眼神，死死咬着嘴唇，后者瞬间感觉脊背发凉，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暴露意图的尴尬。
两人相处这么久，基本上一个眼神就能大概猜到对方的意思，纪宁十分确信姜淼这个眼神蕴含的意思。
我知道你在骗我。
你明明早就知道的，对吗？
为什么？
这是无声的质问，为什么是无声的质问，那是因为纪宁同样是自己的大恩人，帮助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他不清楚这小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但估计没有多久。
隔阂，就在这一刻产生了。
“非常感谢，我以后会报答您的。”
她这么说着，缓缓弯腰鞠了一躬，礼貌无可挑剔，但却是最决绝的划清界限。
你是我的恩人，我没有任何资格责怪你，都是我自己的弱小才导致了这一切。
“小弟，你听我解释……”
“对了，这个还给你。”
纪宁稍微流汗，话还没说完，然而姜淼却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轻轻从手腕上拂了过去，再次张开掌心的时候那里已经多了一环终焉藤制成的漆黑手环。
这是当初在北盟终焉之主赠送给自己的，姜淼还清楚记得它象征着是终末会的成员，她一直很珍惜这个礼物。
但现在嘛，她觉得自己僭越了。
纪宁沉默了，接过藤蔓手环，他想起自己曾经摘取终焉之果顺便砍了一大堆终焉藤制作手环，这个东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然而现在居然被送出去却主动归还。
“这小丫头，总是钻牛角尖，又太要强了，这种性格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终究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罢了，不管你恨我也好，谢我也罢，我们要做的事情始终如一，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些话并没有传入姜淼耳中，她此刻已经再次投入战斗，纪宁不会去多打扰。
战况逐渐进入白热化……
三大至强天灾摧毁了科学院的七成地表建筑，即将攻入下方核心基地，而另外一边三百余位特级领域使和高端战力们也牵制住了天空城所有主力部队。
如果换做之前各自为战那样，战况绝对不会如此之快，但现在有了双方情报共享，长生教所知很多关于天空城的弱点都暴露出来。
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共计摧毁了四台审判者以及九艘诺亚方舟，当然这也不是没有损耗。
早在攻城的时候，灾厄级领域使死神就被一发太空军用卫星的超远距离激光锁定，当场直接被秒了。
不过这种情况最多只会发生在突破空域的进攻阶段，如今他们早已进入天空城内部，包括激光武器天基武器核武器在内的一切超强远距离杀伤性武器都会投鼠忌器。
开玩笑，一发大当量核武器砸下来，先不说天空城到底防不防守，就算铁了心要和对方去换战损卸下全部防御，那也会直接导致整个城市陷入半瘫痪，关键还不能彻底消除威胁。
而假设不使用这些武器的话，那么天空城的优势就会缩减很多，直接进入联军可以抵御的范畴之内。
就凭借那些各级研究员携带他们的高精尖武器，虽然战力是肯定有的甚至还不错，但是真论起团战反倒是领域使侧的指挥配合体系更为默契。
而这也是天空城个人研究制度不可忽视的一大弊端了，他们各级科学家和研究员们互相钻研的领域不同，研究进度不同，互相之间纯粹是竞争排名关系。
假如需要应用到不同领域的技术时，没有高层命令下面这帮研究员谁也看不上谁，互相轻视对方都算正常的了，有的还搞学术排名霸凌。
这就导致了研究院这群科技人才们变成现在这副德行，虽然看上去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或者某个领域不可替代国宝级的专家，但是一旦聚集在一起，画风就会突变。
这边喷那边的图纸有问题，那边喷这边的理论有瑕疵，剩下看戏的还时不时出来找存在感拉仇恨，这样的队伍战斗力可想而知。
聚是依托石，散是满天星。
这才导致了伊璃奈三人先头部队长驱直入杀得人仰马翻，所过之处皆成废墟，可见他们下手多狠。
“争分夺秒，我们快加快进展速度，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伊璃奈再次挑爆一栋银白色无窗口的高楼大厦，她神情凝重至极地盯着地面看，难掩担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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