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私通妖兽作乱，确实有这个可能。”
卫泱摸着下巴，点点头。
“如果不是卫兄的诱灵弹将埋伏的妖兽引出来，恐怕北苑城的各位出行巡逻戒备的将士们都会遭到伏杀，以及北苑城及其周边的生活着的人们都会遭遇不幸。”
“这点，多谢卫兄了。”
“这也算是无心之举了，只是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卫泱叹了口气。
“只是，这么做，即便吴谋能以一定力度压下去，可难保不齐会有泄露的一天。”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对方既以特殊的手段袭击云深宗，就是为了隐藏此事。”
“那夜，北苑城的护城阵法并未探测到城外的任何灵力波动。”
“可这狼妖潮，只会让更多眼睛注意到此事。”
“即便没有卫兄的诱灵弹引发，若是大量的士兵守卫消失，也只会加大对此事的搜查。”
“属实是矛盾。”
卫泱思索片刻，而后缓缓说道：“或许，对方根本没有想过隐瞒此事。”
“我曾经有一位故人，他总是借着兴趣使然，做出计划之外的事。”
“甚至会对整个计划有影响，他都不会在乎。”
“他的实力很强大，这是一点，至少在我看来他几乎无所不能。”
“或许，这次事件的幕后之人，也是一样的奇怪。”
“只是兴趣吗？”
殷漠河有些震惊。
“那既然如此，会不会这次事件，就是卫兄的那位故人所策划的？”
卫泱瞥了一眼，透过纸窗，一个瘦小的人影正在里面穿衣。
“那是不可能的。这点，我很确定。”
“是吗？以卫兄性格，说出如此信誓旦旦的话，想来也不可能是他了。”
殷漠河叹了口气，这样分析的结果，只觉得真相越远了。
察觉到后面的屋子灯光熄灭，也不知道谁先挪步，两人十分默契地向前漫步。
一直走到一片人工湖泊处，天空时不时飘来的乌云，让原本明亮的月光一明一暗着。
偌大的湖泊，清明得像镜子一般，却见其中突然轻微一扭，似是有流光。
“嗯？”
殷漠河一怔，将他的思绪拉回。
“怎么了？”
卫泱顺着眼线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殷漠河摇摇头，接着说道：“我只是在想，到底要不要越级上报这里的问题。”
“哦？想用反常的行为来打乱计划么。”卫泱说道。
“世人都知道殷家专注除妖，当年，前几代家主之所以主动请缨搬到如今的北苑城，也是为了除妖。”
“想了解我的性格不难。殷家历代家主也并非是没有做过僭越之事。”
“只是妖狼隐患还在，一来，吴谋应该是不会调动军队去扫清了，二来，只凭借我的实力，也是很难扫除。再者，我身为统领，行动也多有不便。”
“这个倒不成问题。”卫泱说道：“我可以写一封信，让我二弟前来处理。他无官无职，也并不受约束。”
“卫二公子吗？听闻其精于箭术，是年轻一辈中有着妖孽一般的天赋。且足智多谋，心思细腻。若是他能前来相助，那实在是太感谢了！”殷漠河感激道。
“反正我那死老爹肯定不会插足的，就当是对他的历练了。”
卫泱呵呵一笑。
“这样，这里的事就先告一段落了。”殷漠河仰天叹息一声：“最近，天下不太平啊！”
“哦？殷兄何出此言？”
“卫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两人相视一笑。
“我有一事相问，还请卫兄解惑。”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你说出来就是了。”
殷漠河先是思索了一番，而后说道：
“卫兄最后为何选择了天穹帝国？”
“天穹帝国党派争斗极其严重，文以姜宏为首，武以孟业为首，两党之间明争暗斗。”
“更何况永嘉帝国与天穹帝国向来不对付，明里暗里争斗数百年之久。”
“卫兄投奔，定会被其所束缚，也会引起猜忌，何谈事成呢？”
“依我之见，辰坤帝国是个最好的选择。”
卫泱笑道。
“是因为我长姐的缘故吧？”
“也不完全是，听闻辰坤帝国的令尹，好施仁政，对百姓仁慈。当年重新制定奴隶法律的潮流，便是由此人引起的。”
“而且此人惜才，在民间的威望极高。再者又有辰坤帝后的缘故，若是卫兄前去，定能大展宏图，何谈事不成啊。”
卫泱摇摇头，出声道：“此人我曾见过，虽心慈面善，但其心中却有一股不知名的执着。”
“而且此人，我着实有些看不透。”
“我游历世间，见识过许许多多的人，也因此只从面相上就多多少少能看出些人的性格和其本质。”
“更何况，此人在民间的威望极高，甚至高于辰坤大帝，君臣之间的威望差距极大，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两人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决斗。”
“流芳千古的君臣之情，卫兄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啊。”
殷漠河问道。
卫泱却是笑着摇头，说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的本性都是趋利畏罪的，若是有一天，两人各自的利益发生冲突，往日君臣之情有多深，下手就会有多重。”
“那些往日情深最后却反目成仇的事例，我听的更多。”
“而且，长姐贵为帝后，凡事自然要先替帝国考虑。”
“所以实际上，辰坤帝国是最不适合我去的地方。”
“而北冥帝国，门阀世家争斗严重。北冥女帝虽天赋异禀，是四大帝国中最年轻的帝王，却对其弟弟最是宠爱，唯亲任用。且似乎是为情所困，其志并不在家国之上。”
“至于昼明殿，有多方势力一直盯着这个地方，而且其中势力暗流涌动，很是复杂。”
分析完后，卫泱取出一个纸扇，煞有其事地微微扇动。
实际上天色很凉，偶尔会有几股凉风吹来。
殷漠河看着被破了一个洞的扇子上的兰花，若有所思。
像是要扇走脑子里的思绪，最后卫泱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
“至于永嘉帝国，尚武，阶级仇视最为严重。”
“永嘉大帝重用武官而轻文官，吴谋就是很好的例子。”
卫泱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是要将思愁全部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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