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火人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徐半仙大口喘着粗气，此时也完全冷静下来，他屏息凝神，再次感受那股邪乎的阴气。
明显感觉到这股阴气减弱了不少，明显就在屋内。
虽然此时的徐半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深知修道中人的职责所在，赶紧握住桃木剑和拂尘，冲入屋内。
果然屋内又跳出两个纸人，一左一右扑向徐半仙。
徐半仙发现先后五个纸人的模样完全不同，如同五个不同的人。
徐半仙在进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赶紧将手中的符纸挥出去，两团火苗不偏不倚撞击到纸人身上，纸人变成了火人，像真人一样痛苦挣扎起来。
不到一分钟便一动不动地躺到了地上。
等到火焰熄灭，徐半仙再次屏息凝神，感受周围的阴气，发现那股带着邪性的阴气消失了。
这山村里应该就五个纸人，全被自己消灭了。
他总算松了口气，先坐在身侧的一个板凳上休息了片刻。
同时大脑在梳理这次诡异的遭遇。
幽冥剪纸术也属于巫蛊之术的一种，古时盛行于云贵川一带，静下来的徐半仙当然想起了这一点。
只是他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山村怎么会被五个纸人团灭。
我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心中虽有疑惑，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先安顿好整个山村惨死之人的亡灵，做场法事，送他们到阴曹地府。
否则，这股怨念之气一旦凝聚起来，势必会化成厉鬼。
一个村子的人全都变成厉鬼，会是什么下场？
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徐半仙一直忙到天黑，也仅仅清理干净了山村的一半。
身为道门中人，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满是碎尸的偏僻山村里，他也不会害怕。
他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宽敞的院子，从厨房抱出一堆木柴，放到院子中间，然后支了个简易的架子，又找了个铁锅，挂在架子上。
整个山村都没能找出一个活物，好在徐半仙并非凡人，百无禁忌，就找了一只被拧断脖子的鸭子，烧了一铁锅水，三下五除二给死鸭子拔了毛。
然后又从厨房找来乱七八糟的佐料，把鸭子大卸十六块后，放到了铁锅中，简单的葱姜蒜一撒，花椒八角全不放，又扔进了几个掰开的干辣椒。
十几分钟后，铁锅里面冒出了肉香味。
徐半仙从年轻就嘴馋，闻到香味，就想转身到厨房找双筷子和碗。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个硬物掉到了地上，或者什么东西倒了，所发出的声响。
这让徐半仙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第一反应是：难道阴气太重，导致诈尸了？
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隔壁院子他已经搜过，并且把院子内的两具老人碎尸收敛了。
既然尸体都被收敛，就不可能起尸。
难不成还有活物？
这么一想，徐半仙赶紧握住桃木剑，狂奔两步，借助惯性两步跳到了墙上。
月明星稀，院子内的一切景物尽收眼底。
环视了一圈，徐半仙并未发现异常。
稍一犹豫，他一个纵身跳进了院子里，然后立刻屏气凝神，观察几个房内的动静。
他首先看到了地上弯曲如蛇的血迹。
血迹从院外进来，直通东偏房，血迹还是新鲜的。
徐半仙百分之百能确定，之前自己来这院子收敛两个老人的尸体时，并没有这一道血迹。
也就是说，血迹是他离开后出现的。
这说明，的确还有活物！
而且此时此刻活物就在这间东偏房内。
虽然徐半仙并非凡人，可面对这种情况内心也打鼓。
他先抓出几张仅剩的符纸，捏在手心，然后缓缓走向东偏房。
走到门口，望向门内。
他发现这是一间简单的卧室，偏房的最里侧有一张小床。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床上。
因为是晚上，偏房内的光线又暗，他看不清这人的模样，甚至无法判断是死人还是活人。
徐半仙判断，刚才发出声音的应该就是这人。
这么判断的话，这人还活着。
应该是山村的幸存者！
这么一番简单的分析后，徐半仙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他迈步进入偏房内，轻轻朝着床上的人喊了两声。
其实喊得什么并不重要，正常情况，听到有人的声音，床上这人会本能地有反应。
即便不吱声，至少身体会动一下。
这属于应激反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动。
不会这么巧，刚才他还活着，现在死了吧？
徐半仙又喊了两声，见对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徐本仙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他首先看清这是个年轻男人，五官还很端正。
这人脸上身上满是鲜血，即便是活着，肯定伤势也极重。
徐半仙边往里走，边观察床上重伤的男人。
就在他距离床边大约一米左右时，床上的男人突然坐了起来，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你是什么人？”
徐半仙只是被吓一跳，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人依旧没回答，而是大口地喘着粗气，喘了十几秒，又猛地倒在了床上。
徐半仙看出这人精神状态不正常，大概是被村里发生的事吓成这样的。
找到的“病因”，徐半仙赶紧从口袋里找出一张安神符箓，点燃后放在手心，等完全变成灰烬后，猛地扣向男人的嘴里。
纸灰入口，男人浑身一抖，再次坐了起来，双眼快速眨了几下。
“救人——救人啊在！”
终于开了口。
“你是这个村的村民？”
男人点点头：“快救人！我闯祸了！赶紧帮忙救救牛家庄的街坊们啊！”
他边喘着粗气，边嚷嚷道，还准备下床，可惜双脚一碰地，立刻尖叫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
徐半仙这才发现她左腿已经严重变了形，应该是严重骨折了，左肩也有个血窟窿。
伤势的确不轻！
徐半仙赶紧把他扶到床上。
“你先冷静啊！不用费事了，村民们都不在了！”
“什么意思啊！什么……什么叫不在了？”
听徐半仙这么说，男人更像是疯了一样，很想挣扎着下床，却被摁住了。
半个小时后，男人才基本冷静下来，嚎啕大哭着讲述起牛家庄发生的事。
这人就是大老牛，而屠了村的五个纸人就是他的杰作。
只可惜徐半仙赶到时，木已成舟，整个村的人和家畜全部惨死。
大老牛悔之晚矣，他忍着巨大的悲伤和徐半仙一起把全村人葬到了村外，并围绕着坟地种了很多槐树。
徐半仙陪他住了半年，俩人也成了好朋友。
徐半仙想劝大老牛离开山村，到外面重新开始生活，可大老牛决心已定，哪里也不去，要用自己的一生为全村人赎罪。
好在他得到了剪纸术真传，用手中的剪刀“创造”了新的村民和家畜，就这么生活了四十几年。
十几年前，徐半仙去看过大老牛一次，陪他待了几天。
徐半仙说他再次看到大老牛时，也被吓一跳。
大老牛原本是个五官端正的帅小伙，虽然成了瘸子，可再见时，完全是个老汉模样，头也秃了，脸上还满是皱纹。
……
讲到这里，徐半仙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嚷嚷声。
喜欢午夜杂货铺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午夜杂货铺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