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魔法结晶
清晨的日光刺破淡淡的薄雾，岩盐钟乳石制成的报时装置，在昼夜温差变化之下，缓缓渗出露水，滴落在底下的青铜盆中，发出清脆鸣响。
有些上了年纪的矮人准时苏醒过来，嘟囔着起身，一边用粗大的指节搓揉着有些僵硬的肢体，一面用火山灰混合蜂蜜制成的粉末清洁胡须。
矮人认为比起坚硬的牙齿，柔软而彰显矮人雄风的胡须更需要精心保养。
值守黑夜的夜哨甩了甩头，让有些浑噩的脑袋清醒过来，看到前来的晨班，与之进行“斧刃交击”仪式——合金巨斧的斧刃与宽背巨剑的刀锋轻轻对撞三次，火星迸溅象征黑暗褪去，迎来黎明。
瑞尔走在街上，身旁不时有矮人妇人挎着竹篮走过，她们的篮子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菌类，闪烁着微光的孢子沾满了竹篮的内里。
他知道，这些妇人是真菌农场的雇佣工人，专职收割能发光的夜光菇和可制作防水涂层的岩层苔藓。
两侧的店铺中，一个断了一只手的老矮人用扎带，给自己绑上装载着放大镜和可以转动棱镜的义肢。
然后借助棱镜的反光，仔细观察着手中宝石的品类——这是一家常见的鉴定店。
几个机械师打扮，身后背着一个大的帆布包，里面器件叮当作响的矮人大呼小叫地在街头狂奔，口中呼喊着“借过”。
后来瑞尔才知道这些是每日检查“千齿闸门”的专职机关师。
千齿闸门由七百二十个精钢齿轮联动的巨型防护装置，安装在矮人王国的城门之中，以抵抗外敌。
这是瑞尔上次来时忽略的一些东西。
“请让一下，我停不下来了！”一声有些稚嫩的矮人幼童的声音在瑞尔身后传来。
虽说稚嫩，但在瑞尔听来也同样无比粗犷，像是一个人带着扩音器大声嚷嚷。
他侧身一闪，一个小矮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裹挟着巨大的动能，从他身旁“嗖”地飞过。
只见小矮人整个人朝后，脚跟在地上拖出了一道明显的白痕。
他脸上青筋暴露，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他松开独轮车，将其随手立住停好，然后转头略带歉意地询问瑞尔是否受伤。
瑞尔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神情上前来。
他刚才从这个小矮人的独轮车上感觉到了一股神奇的波动。
小矮人还在懊恼地挠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微微有些冒烟的独轮车，后悔刚才自己为了赶时间而选择透支魔法结晶的力量。
“这是什么东西，小朋友？”瑞尔指了指独轮车上镶嵌的一枚淡紫色的宝石，但宝石却散发着一阵又一阵微弱的魔法波动。
但瑞尔又十分确定这并非是某种天然而生的魔法素材，上面明显有人工改造过的痕迹。
某种可以量产的魔法能源吗？瑞尔揉了揉下巴，思索着。
“先生，这是魔法结晶，一种可以给绝大多数东西提供能量的结晶。”小矮人伸手抚摸着略显暗淡的魔法结晶，上面有一道细微的裂纹贯穿了整颗结晶。
他表情哭丧：“完蛋了，要是让妈妈知道我把魔法结晶弄坏了，她会揍死我的！”
瑞尔有些好笑：“我是一位魔法师，能让我看看这枚魔法结晶吗？也许我有办法帮你。”
小矮人闻言大喜过望，用力吸了吸鼻子，十分感动：“先生您真好，我差点撞到您，您却不计前嫌愿意帮我，果然和我邻居家参军的大哥哥说的一样，人类是很好的种族。”
瑞尔笑了笑：“或许吧，但谁也说不准。”
他凑上前，淡紫色的魔法结晶在他眼中分毫毕露。
比头发丝还细无数倍的魔法回路铭刻于淡紫色结晶之中，用于传输和转化魔素。
但此时此刻，由于矮人小孩的超负荷运用，其中一些魔法回路中断，一些魔素淤积其中，不断积聚，更加剧了魔法结晶的损坏。
“高超的技术，竟然能将【铭刻】的技术运用至此。”瑞尔不由得赞叹道。
曾经他在灯神的智慧考验中，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灯神积累许久的图书馆知识，其中确乎有关于【铭刻】的知识。
但由于已经拥有了普适性极佳的【虚实结合】，所以将其闲置，如今竟然在矮人王国中再度看到了铭刻的踪迹。
瑞尔的指腹抚过魔法结晶的表面，其内原本断裂的魔法回路再度连接，淤积的魔素顿时通畅，犹如涓涓细流汇入大海。
淡紫色的光芒亮起，独轮车变得轻盈，轻灵的魔素环绕。
无形的法师之手将散落在独轮车周围的物品放回车上。
有赤红的矿石，充当助燃剂的粉末，一个镶嵌着两枚厚重玻璃的护目镜......
矮人小孩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瑞尔的动作，当魔法结晶的光芒闪耀之时，他先是目瞪口呆，随即欢呼雀跃起来：“您真的是一位善良的魔法师，感谢您，先生！在铁砧试炼的前夕，得到贵人的帮助，看来我的试炼也会变得顺利。”
铁砧试炼？看来还有意外之喜。
“能说说铁砧试炼吗？我刚来矮人王国不久，对你们这里的习俗十分好奇。”瑞尔笑着说道。
“当然，您是我的恩人，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矮人小孩推动着独轮车，跟随在瑞尔身边，两人一面往前走，一面交谈。
“铁砧试炼是每一个矮人学徒想成为真正的锻造大师，所必需面对的考验。”矮人小孩眼中闪过一丝肃穆与向往，“锻造大师是所有矮人都向往的职业，与铁和火做伙伴，在无尽的蒸汽中，淬火出绝世的宝剑...这是每一个天性爱好锻造的矮人的一生追求。”
但随后他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但就像陛下说过的，一支军队不能全都是将军而无士兵，所以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锻造大师，没有通过铁砧试炼的学徒就只能另谋出路。”
矮人小孩脸上适时流露出一丝忐忑与期待交杂的神情：“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成为一名锻造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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