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港城回来以后，陆嘉珩似乎更忙了，每天早出晚归两人几乎碰不上面。
不碰面也好，省得烦心。
到最后阿柒还是没搬进陆家别墅，而是住进陆嘉珩的另外一套房子，距离也不过十分钟的车程。
有阿柒在，沈清棠的生活不再是一潭死水。
“嫂子想把玻璃房改成画室？”
“不用问我哥的意见，他现在只会挣钱，家里你说了算！”
阿柒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安排的设计师就来了。花了三天时间，改了五个装修方案，最终呈现的是沈清棠想要的效果。
颜料、画板、柜子、清洗池，甚至还弄了几个在学校画室教学的石膏人像，灯光也重新布过。还有各式各样的画框和材料，塞满了一个柜子。
为了感谢阿柒的帮忙，沈清棠送了他一张油画。是他穿着赛车服，右手抱头盔，倚靠在车门上看日落的画面。
一切全凭想象，画作的构图和色彩很高级，把阿柒画得很帅。
木框是沈清棠亲手制作的，上面的雕刻是她用小刀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诚意满满。
“棠棠，没想到你画画这么好看。等以后回澳城，我会把你送我的画挂在客厅里，所有来我家的人都能看到。”阿柒夸赞道。
沈清棠擦了擦下巴的木头屑，甜甜一笑说：“你喜欢就好……对了，我下午能不能带妈妈去趟医院，她该复诊了。”
“没问题，我来当你的司机。”阿柒爽快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陆嘉珩实在太忙，没时间插手她的事。只要阿柒陪同外出，大多不会反对。
市一医院。
拿到体检报告，沈清棠陪同母亲找到医生咨询手术的事情。
“你母亲这些年休养得不错，我尽快安排手术更换起搏器电池。”
沈清棠开门见山问道：“医生，这个手术危险系数高吗？费用大概多少，好让我有个预算。”
“六七万左右，同类型的手术已经很成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医生耐心解答。
这个费用，比沈清棠想象中少很多了。
当初沈毅说没钱给霍婉君动手术的时候，她还以为得花好几十万呢。
“好的医生，我们回去商量一下。”
刚走出诊室，霍婉君便把女儿拉到角落里，追问道：“棠棠，要不手术的事还是缓一缓吧？你爸把所有现金都带去澳城搞新项目，我们现在哪有钱？”
“把值钱的包包和首饰卖掉一些，凑一凑就有了。”沈清棠之前心里还没有数，现在有了，也就踏实得多。
七万块现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清棠算过了，卖包是变现最快的途径。随便几个，就能把手术费凑齐。
霍婉君眼神闪躲：“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买。”
“我每年生日，爸爸不是都送我珠宝和包包吗？”沈清棠愕然。
“你爸去澳城之前，已经全部卖掉变现了。”霍婉君心虚说道。
沈清棠被再度刷新了三观，追问道：“家里那么多的古董，再不济我们可以先刷信用卡，以后慢慢还。医生说心脏起搏器的电池快要到年限，再不换会有风险。”
霍婉君紧咬嘴唇，陷入沉思。既然最大的谎言已经被女儿揭穿了，其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这次去澳城之前，你爸把家里的车也卖掉了。公司的租金还欠了好多……我们手头上真的没什么现金了。”
“还有我现在住的别墅，已经抵押给银行。先息后本，还不上……就会被银行收回去法拍
。”
一句话，气得沈清棠太阳穴突突地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沈毅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这分明在转移财产！
“棠棠，对不起……妈妈是不是又做错事了？”霍婉君小心翼翼问道。
冷静！
亲妈呢！
沈清棠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上前抱住母亲安抚道：“别担心，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待会儿我给知意打个电话，先问她借点钱。”
“家里弄了画室，我这些天一直很努力作画。等画卖出去了，就能收钱。”
沈清棠不能出去工作，光靠自己的名气画作卖出去也不值几个钱。她之前是没想好，现在已经没有选择，改脱下长衫。
没钱的话母亲的手术费都凑不全，还要尊严干什么？
沈清棠认识一位师姐开工作室，做仿画，听说生意还不错。
“棠棠，要是陆先生知道，会不会怪你？”霍婉君怯怯地问道。
从港城回来以后，沈清棠已经半个月没跟陆嘉珩碰面。说不准他在外面有了新的目标，把她给忘掉了。
“妈妈，别担心，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沈清棠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霍婉君没有主见，只能听女儿的：“好。”
回到别墅，沈清棠思前想后还是拨通许知意的电话。。
许知意刚毕业手头也没有什么积蓄，最近跟许父因为工作的事闹掰了，把微信和支付宝掏了个遍只剩下六万块。
“棠棠，你怎么不问老公要？一把年纪，十万八万总能掏出来吧？”许知意好奇地问。
沈清棠默默叹气。
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别说要钱，就算是借她也问不出口：“放心好了，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快三十岁的男人，连岳母的手术费也掏不出来，也挺窝囊的。棠棠，你老公该不会是个软饭男吧？”许知意不死心，继续追问。
沈清棠没有吱声。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没钱，那就是长得帅。棠棠，我太好奇你老公长什么样子，啥时候带他出来跟姐妹儿见面？”许知意的八卦基因被勾起。
“改天吧……他最近比较忙。”沈清棠心虚说道。
“没事，我明儿去哄一哄我家老头子，说不准就松手给我打十万八万零花钱。亲爱的，你就等着我好消息吧……”
挂了线，沈清棠看着凌乱的画室，心情糟糕透了。她过了那么久养尊处优的生活，现在居然连十万块都套不出来，还挺讽刺的。
这次是许知意帮了她的忙，下次呢？如果还有下下次呢？
总得靠自己才行！
沈清棠默默打开通讯录，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师姐的电话。
“棠棠，怎么突然想起我了？”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容。
沈清棠抿了抿唇，鼓足勇气说：“师姐，有活介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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