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庭院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郁府内一片静谧，然而这份宁静的背后暗藏着不安的气息。郁文礼站在庭院中央，微微眯起眼，细细打量着站在一旁的荔枝。她的神色异样，虽极力保持镇定，却仍掩饰不住那微微的颤抖。他心中疑虑顿生，之前便隐约觉得阿璃的失踪与她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也未曾发现她与阿璃有太大的矛盾。只是今日一见，她的异常表现愈发显而易见。
郁文礼淡淡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停留在荔枝身上，语气不动声色地问道：“荔枝，我记得你平时和阿璃走得挺近的。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荔枝闻言，身体微微一颤，心中更是一紧。她故作镇定地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阿璃……阿璃人很好啊，和府里的人都相处得不错。”说完，她抬头瞟了一眼阿璃，眼神中掩不住的慌乱和忐忑，却又迅速低下了头。
阿璃站在郁文礼身侧，目光随着荔枝的话语而微微凝聚，心中也生出几分疑惑。她想起之前和荔枝的争吵，心中那一点点的怀疑被放大开来。虽然她不愿相信荔枝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但此刻看着她那微妙的神情，阿璃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有了些许怀疑。
郁文礼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荔枝的一举一动，片刻后又随意地问道：“你那晚在哪里？阿璃失踪的时候，有人说在院子附近见过你的身影。”
荔枝心头一惊，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随即她勉强笑道：“那晚……那晚我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啊，听说阿璃不见了，我也吓了一跳，但是真的没见过她。”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语气中的颤抖。
郁文礼淡淡地“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太在意，转而看向了其他几名丫鬟，轻声问道：“那你们呢，昨晚可有见过什么异常的动静？”
此时，紫珍上前一步，沉着应答：“少爷，那夜我守夜时并未看到什么异常，不过确实有人提起在后院的小径上似乎见过荔枝姐姐的身影，只是时间太晚，大家都以为看花了眼。”
荔枝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但仍咬着牙坚持道：“紫珍，那夜我们都在自己的房间歇息，你怎可凭着一点模糊的记忆胡乱揣测！”
紫珍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荔枝姐姐，我只是据实相告，不敢胡乱揣测。少爷若有疑虑，自可去查证。”
郁文礼面色沉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的神情。紫珍的镇定与荔枝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虽然仍缺少确凿的证据，但荔枝的表现已经透露了太多。他不愿当众揭穿，只是缓缓说道：“我再问几个问题。”
他看向站在荔枝身旁的另一名丫鬟，名叫紫云，是荔枝平日里较为亲近的人。“紫云，你也和荔枝同住，可知她昨晚在房间中？”
紫云不料突然被点到名，一时怔住，随即勉强笑道：“回少爷的话，那晚我们都早早歇下，我也没怎么注意到荔枝姐姐，不过她应该是在房间里的吧。那天一整天荔枝姐姐，都是躺屋里不让打扰的，我觉得她可能是病了，也没敢打扰，只是午饭时敲门，她也没说话，我们怕打扰她，就走了。”
郁文礼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地说：“是吗？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一听，皆松了一口气，纷纷行礼后散去。唯有荔枝在转身的瞬间偷偷瞄了一眼郁文礼，心中忐忑不安，她知道今日的事恐怕还没完。
待众人散去，郁文礼转身走到阿璃身边，低声问道：“阿璃，你觉得如何？”
阿璃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不想妄下定论，但荔枝今日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我记得她之前和我有些争执，为了少爷您。”她说到这里，脸色微微泛红，低下了头。
郁文礼眯了眯眼睛，心中已有计较。他轻叹一声：“阿璃，若她真有嫌疑，我自然会查清此事。你别多想，一会先跟我去见父亲和母亲那商议此事。”
阿璃点点头，跟随郁文礼前往正厅。两人一同走过长廊，阳光洒在地面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阿璃心中虽然有疑虑，但更多的是对荔枝的同情，不愿相信她会做出那等事来。然而今日的种种迹象又让她不得不怀疑，一时间心绪复杂。
到了正厅，郁老爷与夫人已经坐在主座上等候，看到郁文礼与阿璃走进来，郁老爷微微颔首：“文礼，可有查出什么线索？”
郁文礼缓缓上前行礼，简要汇报了庭院中与荔枝的对话。郁老爷听罢，眉头微皱：“你认为这荔枝有问题？”
“是的，父亲，”郁文礼点头，“她今日的反应太过异常，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我虽未能从她口中套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她的神色与举动已经让人起疑。”
郁夫人沉吟片刻，轻声说道：“那依你之见，应如何处置此事？”
“母亲，依我看，暂时不要打草惊蛇。”郁文礼目光坚定，“我们不妨先暗中调查，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证据。若她真与阿璃失踪一事有关，我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
郁老爷沉默了片刻，随即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但切记，此事不可大张旗鼓，若有任何进展，立刻告诉我。”
郁文礼领命而退，阿璃亦随之起身，行了一礼后悄然退下。走出正厅后，她低声问郁文礼：“少爷，若真是荔枝……你会如何处置她？”
郁文礼没有立刻回答，良久才轻声说道：“若她真的做错了事，那就必须为她的行为负责。这是为人之道。”
阿璃心中一震，看着他那深邃的目光，不由得感到几分寒意。她知道郁文礼向来冷静沉着，做事一向果决，但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眼中的那份坚定。即便心中再多不愿，她也清楚此事绝非小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荔枝，我也不想这样，可你处处与我作对，这也是你的下场，我也没办法。”阿璃走在回去的路上，神色凝重。
喜欢风华如锦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风华如锦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