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到夜晚就寒风呼啸，但是三个大男人挤一个帐篷里倒也不冷，更何况顾谨本身就不怕冷，常年锻炼的身体是暖呼呼的。
记录完今天发生的事情后，他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想起昨晚在半梦半醒间，陆慎毫无预兆地朝自己靠了过来，像一只寻求热源的猫。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局里看门大爷养的那只橘猫，冬天的时候也是这样蜷缩在大爷怀中打盹，萌得局里的小姑娘们路过都想要摸一把。
顾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羽绒服，默默地扯了一半盖到陆慎身上，随后闭上了眼睛。
他在默默思考着后面的计划。
那个地下室还说不好有什么东西，里面有没有他们想要的线索还未可知，记录26名死者情况的笔记本到现在都还不见踪影。
那些信息难道真的要他们自己写吗？真要写的话，那除了名字外又要写什么内容？死因？死亡经过？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那个深色大储液桶，里面装的真的是死者的头颅吗？还是说里面是一些实验动物的尸体？亦或是里面只是长时间放置的农药药液？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即便是他们找全了那些头颅、蜡像和笔记本，又要怎么把它们销毁呢？火烧吗？
在一切结束后轩轩又会去哪里呢？
一系列的问题像紧箍咒一样盘旋在他脑海中，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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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入口在实验室一楼的杂货间里面，前几天他们去搜查的时候，除了几个校牌红领巾，里面就是一堆闲置的实验器材和纸质资料，还有一些桌椅板凳。
而当轩轩说实验楼还有个地下室后，他们再去杂物间搜查时，里面真的多出了一扇铝合金门，上半部分的玻璃板上还贴着一个褪色的倒着的“福”字，下半部分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过导致凹进去了一大块，门上的旋钮把手已经生锈。
顾谨只拧了一下就将门把手拧了下来，楼道里很昏暗，位置也不算宽阔，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行。他试着拉了一下楼道旁边的灯绳拉闸，拐角处的一个灯泡在闪烁几下后还是没能成功亮起来，大家只好打起了手电，一个接一个顺着楼梯往下走。
楼梯拐角处的墙面被改造成了一个公示栏，上面贴了好些信纸和红头文件什么的，但都已经泛黄掉落，看不清具体的内容。
楼道尽头还有一扇刷着绿漆的铁门，是虚掩着的状态，门框上方原本镂空的位置被人为封上了木条，不知道是在防什么东西。
顾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很快找到门边的配电箱打开了电源，墙上的白炽灯管闪烁几下后成功亮起，大家也看清了屋内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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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实验楼地上部分大体可以概括为生化实验室的话，那这个地下部分就是一个单纯只研究医学方面的实验室，而且还是设备相当齐全的医学实验室，大型设备有自己的隔间，检验区域有单独的空间，还有病床和药房。
只不过跟楼上相对整洁的实验室对比，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片废墟，桌椅板凳塌了一片，到处散落着玻璃碎片，各种化学药剂、药品、纸质资料散乱一地，可以说除了门口的一小块地方，这里连个能站的地方都没有。
朱冉冉看着眼前宛如垃圾堆一样的地板，不由得呆愣在原地：“我的天，这里是地震了还是被入室抢劫了？”
罗欢对此也很震惊，左右看了看说：“还是要先找个扫把什么的扫出来一条路吧，要不然都是玻璃片怎么走啊？”
顾谨晃了晃靠在配电箱旁边的扫把，说：“我来吧，反正我都走下来了。”
很快一条路被清扫了出来，杂物被堆到墙角的位置，大家也离开楼梯口来到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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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除掉那些破损的玻璃器皿和检测仪器先暂且不看，最骇人的是几张被推翻的木桌，桌面上都有一大片暗红的血迹，桌腿上还有好几条绑带，上面同样溅上了血。
桌子附近散落着输液架、针管等等东西，仔细翻找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些暗红色的布料碎片。
陆慎来到药柜面前大致翻看着，这里的药品药剂大多是实验室内常见的，即便他不是学医药的，对这些药剂多少都知道一些。
真正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注射针剂柜里面的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药盒。
“顾谨，来一下。”他拿起盒子，转身呼叫着专业人士。
顾谨正在一边扫地一边寻找有用的线索，听到声音拿着扫把就走了过去：“怎么了？”
陆慎将盒子递过去，说道：“一个实验室内出现吗啡，而且还是一盒，请问顾大警官有什么想法？”
顾谨将盒子前后都看了看，思索道：“在医学上吗啡及其衍生物是临床解除剧烈疼痛的主要药物，我记得一般的动物实验，更多是用氯胺酮配合其他药物用以麻醉。”
“虽然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我不太清楚，但给实验动物用吗啡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他抬眼看向陆慎，猜测道，“难道是给人用的？”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情况下人会用到吗啡来止痛？”
顾谨搜索着自己的知识库，说道：“癌症病人？或者那些重度疼痛的病人？”
但是一个农药厂和与农药相关的实验楼，到底会在什么情况下让人重度疼痛还不去医院，而是躲在这个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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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两人陷入苦思冥想之时，一声尖叫将两人的思绪强制拉了回来。
两人立刻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在其他区域搜索的人也纷纷探出头来，或好奇或埋怨到底是谁那么容易一惊一乍。
“这……这些是……”
等他们走近才发现，尖叫的主人是罗蓉，此时她已经被眼前的东西吓得瘫软在地上，手指因为害怕和震惊而颤抖着。
众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五排六列的木柜，样式跟超市门口的暂存柜一样，部分上面还插着一把小钥匙，看周围的布置这里应该是实验人员的更衣柜。
在看清柜子里的东西时，大家瞬间就懂了为什么罗蓉会发出那样惊世骇俗的尖叫。
那是一个个正脸朝外的，带着脖子和一部分锁骨和肩膀的，人头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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