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方鸿宇和聂卫乔静静地听着黄浩轩的倾诉，他的每一句咒骂都像尖刀一样刺痛着他们的耳膜，却也让他们对这起案件的起因有了更深层的理解。两人沉默不语，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方鸿宇眉头紧锁，目光沉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聂卫乔则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眼神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突然，聂卫乔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点，他抬起头，打断了黄浩轩滔滔不绝的咒骂。
「对了，」聂卫乔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与黄浩轩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聂卫乔的目光落在了那张被黄浩轩紧紧攥在手中的照片上，照片上董博超和陈海峰的笑容显得格外刺眼。这个问题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黄浩轩的头上，他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泪痕未干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一字一句回答着他们的问题。「这是我在搜集嘉宾资料的时候，无意中在陈海峰的私人相册里找到的。」
说完，黄浩轩攥紧照片的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将照片再次放在审讯台上。
紧接着，方鸿宇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注视着黄浩轩，沉声问道：「那么，你说说你是如何杀害董博超和陈海峰的。」
黄浩轩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愤恨地说着：「对于董博超，我们节目已经拍摄了两集。接下来的拍摄计划，我故意没有公布，好方便我之后的行动。那天上午，我知道董博超要去参加他好友司徒雄的酒会，我则提前约了摄影师去剪片房，这样可以为我制造不在场的证明。」
「我紧紧盯着时间，估摸着董博超的司机快要送他到达朋友酒会的地点时，我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他，告诉他拍摄计划临时有变动，需要立刻进行户外造型的试拍。」
「我将公园的位置发给他，为了让他确信，我还特意补充说其他嘉宾也会到场。同时，为了进一步确立我的不在场证明，我告诉剪片房的同事，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餐，需要下楼买点东西。」
「我从剪片房出来，迅速钻进车里，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飞速驶向公园。董博超果然早早地等候在那里，他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手表。我打开后备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乞丐服装和一顶蓬乱的假发，走到他面前。」
「董总，这期节目的主题是体验生活，我们想让您扮演一位乞丐。」我解释道，同时观察着他的反应。「想想看，一位商业领袖放下身段，体验底层生活，这不仅有看点，还能塑造您平易近人的公众形象，对公司品牌宣传也是绝佳的机会。」
「董博超被我说动，迟疑地接过衣服和假发，换上乞丐的装扮。为了避免他起疑心，我拿出手机假装拨打电话，语气焦急地催促其他嘉宾和化妆师尽快赶来。」
「董博超很快脱下西装，换上了破旧的乞丐服装，又笨拙地戴上蓬乱的假发，对着不远处小水洼照了照。他甚至还颇有兴致地模仿起路边乞丐的姿态，弓着背，驼着肩，伸出一只手，嘿嘿笑着，似乎对接下来的「惊喜」非常满意。」
「他美滋滋地盘算着，等其他嘉宾来到现场时，一定要好好吓唬他们一下，制造一个节目效果。可是他绝对想不到，根本不会有其他嘉宾，也不会有化妆师。」
「就在董博超换好乞丐衣服后，习惯性地伸手探入衣兜，指尖触到一张照片。他掏出照片，目光落在相片上的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脸上血色尽失。」
「他用手死死捏着这张照片，刚要开口询问照片的来历，我抢先一步，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蓖麻毒素注射器，猛地扎进他的脖子。」
「药剂迅速注入他的血管，他的脸由白转红，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我趁他痛苦挣扎、无力反抗之际，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刀刀见血，我仿佛在发泄着积压已久的仇恨，一下又一下地刺入，直到他的身体不再动弹。」
「我想象着着那些人对我强加在我父亲身上的痛苦和暴力，我想象着父亲遭受到的无尽的虐待和折磨，我一刀一刀地刺向董博超，仿佛要把所有的仇恨都倾泻在他身上。」
「即便如此，他死得也太轻松了，比起我父亲遭受的痛苦，这简直微不足道，他应该下地狱，承受千百倍的折磨！」
「我仔细地抹去了留在董博超身上的每一个指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的衣服、手机、钱包，还有那张刺眼的照片，以及所有能够证明他身份的物品，都被我一一带走。」
「我甚至特意拔出注射器，小心地装进一个密封袋里，确保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知道今天会下雨，这场雨会冲刷掉一切，包括任何我留在现场的痕迹，还有董博超身上的蓖麻毒素。」
「我发动了汽车，朝着电视台的方向驶去，在回去的路上，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稀稀落落的雨点，随后，那场雨骤然变大，变成滂沱大雨，我打开雨刷器，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那场雨，下的如此之大，下的如此酣畅淋漓，仿佛像是父亲在天之灵得到一些宽慰；仿佛是那些在傣国惨死的亡魂，他们的屈辱，今天终于得到了声张。我感到一丝宽慰，一丝轻松，一丝解脱。」
「到了电视台楼下，我停好车，顺便在一家室内早餐店买了早餐。然后，我回到了剪辑室，继续我的工作。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一露出破绽的是，楼下的早餐店明明是在室内，而我回来的时候，衣服上却被雨水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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