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叶暖阳靠着墙，疲惫地闭上眼睛。守了一夜的乐乐，天刚亮才睡着。
\"叶医生。\"
她睁开眼，看到商家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面前。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商家的掌舵人，虽然年事已高，但目光依然锐利。
\"老爷子。\"叶暖阳赶紧站起来。
老爷子摆摆手：\"坐吧，你也累了一夜。\"他在她身边坐下，看向病房，\"乐乐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了，现在在睡觉。\"
老爷子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孩子，和他妈妈真像。\"
叶暖阳注意到他提到商悦时，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
\"你知道吗？\"老爷子突然说，\"悦儿生前最后一次见我，也是在这家医院。\"
叶暖阳心里一动：\"老爷子想说什么？\"
\"丫头，你在商家这段时间，应该察觉到不少异常了吧？\"
叶暖阳犹豫了一下：\"确实有些疑惑。比如白家为什么......\"
\"白家。\"老爷子冷笑，\"他们以为自己握住了商家的把柄，却不知道自己也在火上烤。\"
\"您是说，当年的事......\"
\"不该问的，别问。\"老爷子打断她，\"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里有一些东西，你帮我保管。如果将来有一天，乐乐问起他妈妈的事......\"
\"老爷子！\"商砚辰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爷子把信封塞给叶暖阳：\"收好，别让任何人知道。\"
商砚辰快步走过来：\"父亲，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乐乐。\"老爷子站起身，\"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商砚辰扶着他往外走，回头看了叶暖阳一眼。她赶紧把信封藏进包里。
等他们走后，叶暖阳正要看信封里的东西，护士突然来叫她：\"叶医生，乐乐醒了。\"
她只好把信封收好，匆匆进了病房。
乐乐躺在床上，看起来比昨晚好多了。见她进来，虚弱地笑了笑：\"叶医生......\"
\"感觉怎么样？\"叶暖阳给他倒水。
乐乐摇摇头：\"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叶暖阳摸摸他的头，\"这不怪你。\"
乐乐低下头，摸着胸前的项链：\"叶医生，你说......妈妈会恨我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乐乐的声音很小，\"因为我总是生病，给大家添麻烦。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连自己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乐乐的眼泪掉下来，\"可能......可能爸爸也不要我......\"
叶暖阳心疼地抱住他：\"不要胡思乱想。你妈妈一定很爱你，不然也不会留下这条项链给你。\"
正说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昨天约定见面的神秘人发来消息：
\"十分钟后，天台见。\"
叶暖阳看看乐乐：\"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到了天台，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已经在等她。
\"你是谁？\"叶暖阳警惕地问。
\"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对方说，\"这个给你。\"
是一个U盘。
\"里面有什么？\"
\"商悦死前的所有就医记录，包括用药清单。\"对方说，\"你应该会感兴趣。\"
叶暖阳接过U盘：\"为什么给我这些？\"
\"因为你是唯一可能帮乐乐查清真相的人。\"对方说，\"商砚辰太固执，白初薇太危险。只有你......\"
\"你到底是谁？\"叶暖阳追问。
对方没有回答，转身要走，却在经过她身边时低声说：\"当心白初薇，她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叶暖阳回到病房，发现陆行之正在给乐乐检查。
\"陆医生。\"
\"来得正好。\"陆行之说，\"我有话要和你说。\"
两人走到走廊，陆行之开门见山：\"你最近在查商悦的事？\"
叶暖阳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劝你，到此为止吧。\"陆行之说，\"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你能趟的。\"
\"可是乐乐......\"
\"正因为是为了乐乐。\"陆行之打断她，\"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是灾难。\"
叶暖阳皱眉：\"你也知道些什么？\"
陆行之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商悦的死因确实有问题，但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白家、商家，甚至......\"
他突然停住，因为商砚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聊什么这么开心？\"商砚辰的声音带着寒意。
\"砚辰。\"陆行之点点头，\"来看看乐乐。\"
商砚辰盯着他：\"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陆行之笑笑，\"我还能和叶医生聊什么？\"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叶暖阳正想说话，突然听到病房里传来动静。
\"白阿姨，你怎么来了......\"是乐乐的声音。
三人赶紧冲进去，看到白初薇正站在病床前。
\"当然是来看你啊。\"白初薇笑着说，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阿姨给你煲了汤。\"
\"不用了。\"商砚辰冷声说。
白初薇回头，看到陆行之也在，表情变了变：\"陆医生怎么在这？\"
\"我是乐乐的主治医生之一。\"陆行之说，\"倒是白小姐，不请自来？\"
白初薇咬着嘴唇：\"我怎么就不能来？商家又不是你们家开的。\"
\"够了。\"商砚辰说，\"你先回去。\"
\"我不！\"白初薇突然激动起来，\"凭什么你们都可以照顾乐乐，就我不行？我可是......\"
\"你可是什么？\"商砚辰冷笑，\"一个外人。\"
白初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好，很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一切都说出来好了。\"
她转向乐乐：\"你想不想知道，你妈妈当年到底......\"
\"住口！\"商砚辰和陆行之同时喝止。
但白初薇像是豁出去了：\"怕什么？难道怕乐乐知道，他妈妈的死和你们都脱不了关系吗？\"
\"你！\"商砚辰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白初薇挣扎，手里的保温杯掉在地上，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叶暖阳赶紧护住乐乐，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看向地上的汤汁，突然想到什么。
\"陆医生。\"她小声说，\"这个汤......\"
陆行之也察觉到异常，赶紧捡起保温杯闻了闻，脸色瞬间变了。
\"来人！\"他大喊，\"把这里的东西都收起来！\"
白初薇挣脱商砚辰的手，转身就跑。商砚辰要追，被陆行之拦住：\"别管她，先看看乐乐喝没喝那个汤！\"
乐乐摇头：\"我没喝......\"
叶暖阳松了口气，但随即想到什么：\"等等，这个味道......\"
她拿出之前从病历里找到的那张药品清单，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舒乐宁。
\"这是......\"她看向陆行之。
陆行之的表情很凝重：\"是白氏医药最新研发的药物，专门用于哮喘病人。但是......\"
\"但是什么？\"
\"这款药还在临床试验阶段。\"陆行之说，\"而且已经有病人出现了严重的不良反应。\"
叶暖阳倒吸一口冷气：\"她是想......\"
\"用乐乐做试验品。\"商砚辰咬牙切齿，\"这个疯子！\"
乐乐被吓到了，紧紧抓着叶暖阳的手。叶暖阳安抚着他，突然想起老爷子给的信封。
她悄悄拿出来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病历复印件，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用药情况。最引人注目的是右下角的一行字：
\"实验样本：舒乐宁-前期配方\"
叶暖阳心里一惊。这是......商悦的病历？
\"叶医生。\"商砚辰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你没事吧？\"
她赶紧把信封藏好：\"没事。\"
商砚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今晚你好好休息，我来守着乐乐。\"
叶暖阳摇头：\"我不放心。\"
商砚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因为把你卷进这些事。\"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本以为能保护所有人，没想到......\"
叶暖阳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一痛：\"商先生，有些事不是一个人能扛得住的。\"
商砚辰抬头看她，眼神复杂：\"你愿意......\"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妈打来的：\"先生，不好了！老爷子......\"
商砚辰脸色大变，转身就往外跑。叶暖阳看了眼熟睡的乐乐，也跟了出去。
夜色渐深，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而在商家某个隐秘的角落，一个人正在翻看着一堆陈年旧物。当他找到那个装着录音带的铁盒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商砚辰，游戏才刚刚开始。\"那人轻声说，\"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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