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妙有点想不明白。
顾成峰见状，反倒是笑了：
“你救了我娘的腿伤，这就比什么都重要。这山参……其实在我娘腿伤渐渐好转的时候，我就打算借花献佛，送给你。”
见秦妙妙愣住了，顾成峰难得带上了笑容：
“还是说，你觉得我娘的腿，还比不上这一支山参？”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拒，只能说是矫情了。
秦妙妙努力思考她手头究竟有什么可以还礼的地方……
“要不，我给你一袋嗷嗷叫？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在秋天的时候收集了一袋子。”
顾成峰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浮现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他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玩意。
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顾成峰才没有注意到旁边爷爷顾水生的古怪神情。
终于，顾成峰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妙妙姐，什么是嗷嗷叫？”
秦妙妙很坦然：“就是肾精草。”
得。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了。
顾成峰作为纯情大男孩，涨红了脸，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秦妙妙嫩生生的脸蛋上时，顾成峰嚅动的唇，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或许在秦妙妙的世界中，嗷嗷叫只是一种别名，肾精草的作用也仅限于医学上的“补肾益精”，并没有其它什么狎昵的含义。
顾成峰面对秦妙妙清凌凌的目光，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溜了。
倒是另一边，顾水生的神色很蛋疼，想要说什么，却又不好开口。
这肾精草……大孙子不需要，但是他刚好需要啊！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是不会珍惜好东西！
人参这玩意，顾水生一时半会还用不到。
但是肾精草日常生活中，却是可以拿来泡茶，潜移默化改善身体的。
顾水生欲言又止，神色很是遗憾可惜。
但是下一秒，秦妙妙难得极其敏锐，善解人意地把肾精草放到顾水生的手中，笑容灿烂：
“大爷爷，顾同志年纪小，可能不好意思。这东西……就你帮他收下吧。”
顾水生一乐。
他心照不宣和秦妙妙对视一眼，露出来一个笑容：
“对，这玩意我大孙子刚好适合。先说好，这不是给我用的嗷，是给我大孙子用的！”
秦妙妙笑眯眯地点头，不时发出“嗯嗯”的声音，作为回应。
一时之间，顾水生和秦妙妙之间，气氛正好，相处起来的时候，比正经爷孙还要显得融洽许多。
……
自从冬猎结束后，秦妙妙就开始了猫冬生活。
因为她的打到的猎物多，为了丰富菜谱和口感，秦妙妙不时还会跟人拿发柴的野猪肉，跟别人兑换澄黄澄黄的土鸡蛋。
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秦妙妙就交换了一橱柜的土鸡蛋。
猫冬的生活，大概是早上七八点起床，冲泡一杯香甜的鸡蛋茶，然后就去晒谷场聊天，或者捡枯树枝。
等到了中午，王菊花作为老顾家的大家长，又做好了中饭。
秦妙妙也是在这个时候，慢慢溜达回家，享受早就准备好的午餐。
等到了半下午，天渐渐暗下来，秦妙妙又窝在炕上。
她在炕上翻看宁红梅给她的书籍，旁边的大娘、小媳妇甚至没有出嫁的小姑娘，都一同盘腿坐在炕上。
她们口中说着八卦，但是手上却不闲着。
条件好一点的，选择织毛线。
条件差一点的，就在那打补丁、纳鞋底。
这东北人随随便便拉出来两个人，就能说成二人转。
明明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却愣是能把人说得跟说相声似的。
秦妙妙一边听着，一边记忆书中的内容。
宁医生给她的这些书籍中，里面的知识有些滞后，但是却能给秦妙妙后续治病救人提供依据。
只是……
农场那边展现出来的知识，秦妙妙也得想个办法打补丁，免得被有心人查到什么。
就在秦妙妙思考，应该从哪个地方作为切入点，给自己披上一层小马甲的时候，外边却传来“哐哐”的敲门声。
这动静来的又急又响，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小秦知青在不在？我媳妇怀了孕，突然说脑袋疼，这是不是要生了？”
屋子里的大娘都惊到了。
不是。
你媳妇脑袋疼，关生孩子有啥毛病？
她们生了那么多个孩子，咋就不知道这事儿呢？
不过作为被呼唤的秦妙妙，她却没有在最开始就否定，而是背上小挎包，就准备向外走去。
王菊花想了想，带上自己几个好姐妹，包括大队长媳妇和老书记媳妇，匆匆忙忙地披上棉袄，也跟着秦妙妙走出去。
一边走，她一边小声跟秦妙妙说道：
“妙妙，外面那个估计是老家老二的大儿子，他媳妇怀孕都快要生了。”
“老白家都是几个拎不清的，待会你去给人看病的时候，记得多存几个心眼，婶子们在旁边帮你看着。”
实在不是王菊花把人往坏里想。
实在是老白家，不管是白老大还是白老二，这两家都是个糊涂东西。
白老大暂且不说，白老二连自己的闺女都不知道心疼，天天磋磨宝珠那个小姑娘，如今遇上了秦妙妙这么一个外来的小知青……
要是治好了病，那或许还好。
但要是治不好……被白老二家赖上咋整？
一想到这种可能，王菊花迈出的步子更急了，远远看去，颇有一种气势汹汹的感觉。
白大东作为白老二家的老大，看到这样的王菊花，以及王菊花后面一大帮老娘们后，腿就忍不住有些打颤。
等看到秦妙妙后，他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说话时，还是忍不住声音有些颤抖：
“小秦知青，我媳妇脑袋疼，麻烦你……过去瞅一眼呗？”
秦妙妙不大喜欢这个白大哥。
她是坚定的宝珠党，时刻站在珠珠的身边！
只是在生命面前，秦妙妙作为一个医生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让她还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走快点吧。”
不知怎地，见秦妙妙虽然没给自己好脸色，但居然还是能够体谅地说出“走快点”这话……
白大东居然有一丝诡异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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