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辞掐着女人的双颊，俯身吻下去的时候，本以为她会躲开。
可是她却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挣扎。
帐幔里，她身上清冽的梅香一点点扩散开来，甚至掩盖了龙涎香的味道。
魏辞的鼻间全是她的气息，可是他觉得还不够，只是吻她，根本不够。
他要的是她的全部身心。
他食髓知味，空出一只手探向她的衣襟。
“阿音……可以么？”
她被吻着，默不作声，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他感到不安，又在脑中告诉自己，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
她的外袍被他缓缓褪下至腰际，然后他抬眸盯着她，隐忍着即将控制不住的情欲，仿佛在给她最后的机会。
“阿音，你现在可以喊停，只要你不愿意，我不强迫你。”
是现在可以，一会儿就……
他的暗示足够明显，她却缓缓闭上眼，偏过头去。
她给的信息够多了，分明是默许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魏辞的喉结上下翻滚，伴随着心头的狂喜，眸色变得深邃，呼吸变得粗重。
魏福音觉得身上一轻，默默抬眼，是他在解自己的衣襟，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浓稠的占有欲，似要将她吞吃入腹。
帐幔被他顺手放了下来，眼前变得昏暗，身上再次覆上男人的体温。
件件衣衫被扔出帐外。
红绡帐暖，光影摇曳，一室春华。
魏福音算不得完全意义上的未经人事，只是无论是凌霄还是凌渊，甚至是被下了药的凌域，都没同她到最后一步。
此刻她攀着魏辞的后颈，像置身于一股滚烫的浪潮里，上下浮沉，从不适到适应，到被他推着迫着回应。
“阿音……好美……”
他目光炽热痴缠，喟叹出声。
等她像从水里被捞上来似的瘫软在锦被上，香汗淋漓，分不出力气回应或拒绝，又被他抱到了床沿。
“阿音，还不够……”
他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不知餍足，紧贴在她耳际软语温存，带着她重新卷入下一场欲潮。
-
小蝶莫名其妙领了赏，又稀里糊涂被卫公公打发回了绛雪轩，完全不知道自己主子此刻在经历什么。
等到外头圆月高悬，还不见主子回来，小蝶虽然焦急，可哪里还好意思再跑一趟建章宫。
只得将下午的情形和自己的担忧同流萤几个说了。
小蜓却很乐观，捂着嘴笑，“看来圣上是忍不住了……倒也难为他，等了咱们公主这么久。”
几个丫头里，只有小蜓经历过人事，从前在大月给凌渊做过妾室。
所以她心知肚明，主子夜不归宿，可能会同圣上发生什么。
小蝶瞪了她一眼。
“你还笑呢！连大婚之日都等不了，我还替公主委屈呢！”
“你懂什么，再过几日大选秀女，宫里乌泱泱涌进那么多女人，圣上怎么能让旁人占了公主的先机？”
流萤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突然感到隐隐焦虑。
也不知圣上会选什么样的女子放进后宫，若是她们不好相处，公主岂不是天天有应付不完的麻烦？
这样一想，当皇后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还是雪融拿了主意，“还是我去建章宫候着，等卫公公给个准信，咱们也好放心。”
刚要出门，却正好遇上卫公公派来传话的小太监。
“绛雪轩大喜，公主今夜宿在建章宫，还请姑娘们明早来伺候公主晨起。”
小太监说话时一脸喜色，雪融也是明白人，立刻从衣袖里掏出些碎银打赏。
“公公同喜，有劳公公走一趟，明日一早我们便过去候着。”
送走小太监，雪融转身回院子，却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小侯爷？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做什么？”
雪融抚着心口，就着手里的灯笼看清男人黯淡的眸光，呆滞的身形，浑身上下透着苦涩落寞。
雪融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她如何看不出小侯爷对公主的心意？
只是这二人之间隔着一个圣上，恐怕这辈子有缘无分。
雪融将手里的灯笼递到男人面前，宋炳文没接。
“你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还得去建章宫伺候公主。”
“那您……”
“没事，我出去转转。”
他绕过她，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对了，从此不必唤我小侯爷，我们宋家已经没有爵位了。”
雪融呆呆地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叹息。
-
次日一早。
熏笼中的暖香混杂着某种暧昧旖旎的气息，盈满整间寝殿。
女人在睡梦中感到一阵灼热的呼吸钻入脖颈和耳根，不由缓缓睁开眼。
魏辞见她醒了，更加放开了手脚，将人揽进怀里，手指在她莹白滑腻的肩头摩挲，心情颇好地问，“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昨夜委实累着她了。
昨夜纵情，他初尝情事滋味，要不是到最后想起小蝶说过她旧疾未愈，差点就这么折腾她整整一夜。
想起这个，他不由地问她，“小蝶说你有旧疾，是什么旧疾？可有在吃药调理？”
魏福音神色微滞，摇头遮掩过去，“不打紧，是女子多少都有的体寒之症。”
魏辞点头，又缓缓勾唇，眼尾半挑。
“今后有朕给阿音暖身子，不必再怕什么体寒。”
魏福音却撑着床榻，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冰肌玉骨的女人不着寸缕，满头如瀑青丝披散在肩背和胸前，某处丰白与红樱若隐若现，美得让魏辞片刻失神。
可是她目光里却不带半点温度，仿佛昨夜的肌肤相亲全是一场幻梦。
“阿辞，你说，我从头到尾，就没有真心想要留在你身边……”
“那么昨夜，我把自己给你，就是我的答案。”
魏辞脸上浮现出懊恼，也缓缓坐起来，伸手去捞她，想将她再揽入怀里。
“阿音，是朕口不择言，朕不该怀疑……”
“可是阿辞，那是我曾经的答案，不是现在的答案。”
她躲开他的触碰，眸底染上一层清冷的霜华。
“昨夜种种，就当我还你的情，我们之间，就到这一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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