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殿下！”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云端上，桑晚看着莲蓬上坐着的小人，惊呼出声。
云端下，邬映月蹙起眉，看向黄色晶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你是何妖物？”
“妖物？”
嫩黄的莲子上，小人眨眨眼，软萌可爱的脸上掠过些许兴味。
“殿下，您忘了吗？”
“当初您肉身消解，神魂陨落，破碎的元神来到青川时，只有我一人追随您而来。”
“刚来这里时，世界法则封闭了我的五识，我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只能依存些许本能干涉这个世界的运行。”
“按照天道的意思，您本应该轮回百世，每一世都历经坎坷，疾疾而终，好在有我的干涉，您每一世都过得很幸福美满。”
幸福？美满？
桑晚想起梦中邬映月的结局，眼底浮起浓浓的疑惑。
这小东西是不是没睡醒？
邬映月挑了下眉，目光中升起几分怀疑。
“你确定，你所干涉人生的对象是我？”
“对啊，就比如说第一世，你是人族封建王国里最受宠的小公主，虽然你母亲身份低微，但人族的帝王最宠爱你，而你同父异母的阿姊虽贵为长公主，却只能背负祸国殃民的骂名，死在和亲的路上。”
“再说第十世，你虽为侯门外室女，却受尽娇宠，最后嫁给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荣华一生，而你的嫡女妹妹，被赶出侯府，冻死街头。”
邬映月：“......”
小人看见少女不吭声，瞬间着急起来。
“您不信吗？”
“不信的话，还有这重来的两世。”
“比如你虽为孤儿，却有药王谷谷主将你视为己出。
你小时候聪明伶俐，天资过人，连青川第一宗门的剑尊都对你青睐有加，认识你三日，便要收你为徒，将你带回苍衍亲自教导。
你的几位师兄特别偏宠你，为了你，他们宁愿伤害新进门的师妹，也要让你复活......”
邬映月扶额，彻底无奈。
她看着莲座上着急邀功的小人，目光逐渐变得耐人寻味。
“所以，你为何要频频提起另外一人？”
“长公主阿姊，嫡女妹妹，被伤害的师妹，这些人，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吗？”
邬映月收剑，满眼兴味地盯着小人。
小人鼓了鼓腮帮子，可爱的脸忽然涨红一片。
“当......当然有关系。”
“就....呃，要怎么说呢？”
“其实她才是每一世里，真正的气运之女。”
“只是为了让您渡过轮回之劫，我每次都悄悄地从她那，窃了亿点点气运给你。”
好一个亿点点。
云上，桑晚听完它的话，白眼险些翻上天。
云下，邬映月勾唇，看着小人笑眯眯地开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那个被伤害的师妹？”
小人：“啊？”
他懵在原地，倒映着璀璨光芒的清澈眼瞳里，流淌出浓浓的迷茫。
“你是那个被伤害的师妹，那我保护的那个人是谁？”
邬映月挑眉：“你说呢？”
云上，有气无力的桑晚终于忍不住传音给少女。
“映月，能不能把我弄下来？”
“我好想骂她。”
邬映月闻声，打了个响指。
一片叶状的绿光托着羸弱的少女，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小人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绿裙少女，先是茫然，然后睁大眼，有些惊恐地咽了咽口水。
“小缘仙官，你，你怎么在这？”
桑晚皱眉：“什么圆不圆的？胡说八道！”
“我说你这小石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想保护她，结果连对象都弄错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保护的那个人，叫邵清芜。”
“而被你称作殿下的，叫邬映月。”
“我说我为何要是做映月受伤离开的梦，原来从头到尾，一直是你在搞鬼！”
“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算了！”
小人被吐槽的有些脸红，他怯怯的低下头，嘟哝道：“仙官之前不是说，要多说吉利话吗？”
邬映月扭头，默默看着桑晚。
淡淡的目光落在脊背上，看得桑晚莫名有些心里发凉。
她清了清嗓，不自然地别过头，小声呸了三下。
邬映月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她垂下眼眸，重新看向莲座上的小人。
“刚刚还没来得及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都喊你界石，我想听你自己介绍一下。”
小人默默吐槽了句“我不是东西”，抬起头，对上少女略带打量的目光。
“灵智全开的我，叫万灵石，常伴神君身侧，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
“然而千万年前，我犯下了滔天大祸，被神君发配到了六命殿，成了仙官的司缘石。”
“再后来，小神君陨落，我感觉到天道降了重重使命于我身，便挣脱了六命殿的契约束缚，穿越三千世界，随小神君的神识，来到了这里。”
“在这里，我被称为界石，可干涉这世界的细小轨迹，但因为能力太过，被世界法则封闭五识，砸成碎片，洒落在青川各处。”
“没有五识的我，很容易被影响，近朱赤，近墨黑，我的碎片集中在哪，哪一方的力量就会被发挥到极致。”
小人怯怯解释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青川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我，呃，可能出了很大一部分力。”
邬映月的眸光沉了下来。
小人心头一跳，赶紧找补：“不过，我可以弥补的。”
他眨眨眼，有些无辜地扯了扯莲花形状的衣角。
邬映月挑眉：“你说，怎么弥补？”
小人狗腿一笑：“不难，只要您在踏上飞升天梯的第九十九阶时，滴一滴心头血在我身上，青川便可化险为夷。”
“上苍会重新降下机缘，而这一片大陆，会重新焕发生机。”
“届时，灵气复苏，天下太平，人人都有机会参破天机，得道飞升。”
“青川崛起，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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