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回来的？”
许安停下了脚步，双眼寒光闪烁。
按照大宁王朝的规矩，除特殊情况以外，知县及知县以上的地方主官，不奉诏不得离开辖地。
否则就是犯了忌讳，皇帝有理由进行惩治，丢官下狱都是很有可能的。
“卑职还查到了其他的事，孙阁老正在想办法给孙福林升官，很可能要调到京城来！其他的事情，暂时就没有了！”
王宁看许安神情凝重，也有点儿忐忑，急忙说道。
“你的效率很不错，超出了我的预计！回去后继续关注他们的动向，一旦有事，尽快来这里告诉我！”
“好！卑职告退！”
许安坐回了椅子上，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头脑继续高速运转着。
怀远府在这一次的匈奴犯边中，可谓损失惨重。
孙福林独自一人，火急火燎地跑到京城来，不顾朝廷的明文禁令，看来就是为了封锁消息。
先通过孙阁老的运作，把他调离怀远府，成功甩锅之后，就不怕这些事情被朝廷知道了。
到那时候，自然会有人成为背锅侠，承担一切损失的罪名。
“孙氏父子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天下的好事，总不能都让你们给占了！”
许安心中鄙夷不已，幸亏自己行事谨慎，没有冒冒失失地把战果，大张旗鼓地弄进城里。
否则，对方得到了消息，就可以从容不迫地准备反击了。
许安现在一点儿也不着急，先看看孙氏父子到底出什么牌吧！
***
孙府。
“父亲！这些天为了儿子的事情，您受累了！”
“福林啊！大宁王朝换了天子，为父这内阁首辅之位，也是风雨飘摇。说不定哪一天，为父就要乞骸骨了！为父希望你渡过这个关口之后，做事情要勤勉谨慎一些！不要轻易落人把柄！”
“父亲教训得是，儿子知道了！”
孙福林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凭他父亲的地位，就算是退了下来，也还是有相当大影响力的。
孙世维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脸也板了起来，严厉说道：“你此次擅自回京，已经犯了忌讳！若是被皇帝知道了，就算看着为父的面子上不惩治你，也要斥责一番的！”
“父亲，升官的事情，可以眉目了？”
孙福林一直在等明确的消息，否则，他不甘心回怀远府。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调任应天府知府！”
孙世维平缓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说出了这句话，堂堂的正三品应天府知府，天子所居之地的知府。
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微不足道的七品知县一样。
平平淡淡地就说了出来。
孙福林喜形于色，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就差喜极而泣了，“父亲，这是真的吗？”
他还有一些难以置信，一直以来的梦想，眼看就要成真了，却有些害怕起来。
他害怕这只是个梦，一旦梦醒了，让他情何以堪？
孙世维双眼微闭，心里有些失望，这个儿子实在是有些不成器，比起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陈伯远来，实在是相差甚远。
区区正三品的应天知府，就让他失了稳重，也许，从二品就是他的极限了！
“你可以回去了，朝廷耳目众多，让人发现了，这应天知府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
孙世维没有回答，也不屑回答，直接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回他自己的辖地去。
孙福林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依然沉浸在喜悦之中，不可自拔，“父亲多保重身体，儿子告退！”
***
金銮殿。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女帝慕容婉神情端庄，坐在象征着至高无上帝王权力的龙椅上，美目扫视着大殿中的一众大臣。
“各位爱卿，今日可有什么要事奏报的？”
女帝不怒自威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
“启奏陛下！应天知府出缺时间已有十日，臣以为此乃京畿要地，此事不可久拖不决！”
吏科给事中奏报。
“吏部可有章程？”
慕容婉问。
吏部尚书张廷敬走出队列，“陛下，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已经着手铨选合适之人了！”
“臣以为怀远府知府孙福林，可以作为应天知府人选！”
户部尚书赵启泰出奏道。
“孙福林出任正四品的怀远知府，这才刚满三年，不太合适吧！”
张廷敬出言反对。
赵启泰毫不相让：“张尚书此言差矣，怀远府这些年，在孙福林的治下，可谓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他也定然有能力治理好应天府！”
“赵尚书～”
“两位爱卿不必争了！此事再议一议吧！兵部可有燕北的确切消息了吗？”
慕容婉打断了争论，岔开话题问道。
应天知府的人选，她不想就这样让孙世维的儿子担任。
还是先缓一缓再说。
兵部尚书李岳奏道：“陛下，根据永宁府传来的消息，匈奴骑兵五千人，过境清远县时，驻守清远县城督战的永宁同知许安，眼睁睁看着匈奴骑兵过去！未曾派兵出城袭扰！”
赵启泰附言：“非但如此，臣还听说匈奴人掳掠百姓数万，牲畜粮食更是无数，大摇大摆地从清远县城墙下出了大宁地界，那个冷血胆小的许安，竟然不管不顾！实在是辱没了陛下对他的信任！”
两位重量级别的尚书，同时参了许安这个正五品小官一本。
女的慕容婉不得不重视，“镇北将军何宗之，可以消息？”
“陛下，何宗之亲自率领八千骑兵，与匈奴人血战一场，现在还负伤在床！”
李岳面带悲戚之色，言之凿凿道。
“怀远知府孙福林安抚百姓，稳定军心，令匈奴人知难而退！”
赵启泰不失时机地夸了孙福林一通。
“臣以为由孙福林任应天知府，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
“陛下，臣等附议！”
“陛下，应天府地位重要，万万不能再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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