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床上，罗敷说起马冬梅对象的事儿。
马林听了不置可否，“沪市不是大本营，你在京城，冬梅想发展还是在京城最便利。”
罗敷撅着嘴想了下，“也是呢，我现在是组长，但是二处四个副处长呢，我这几年估计上不去了。”
马林单手枕头，“我来想办法，我这功劳还有一大半没领完呢，过年带你去拜年，你表现的委屈点，我再提几句。”
“什么馊主意啊，大过年到别人家一脸委屈，给人家添堵去了？”
“也是哦，忘了这事儿了，不过去老顾头家，咱两口子就可怜点。这老头最坏了，压了我多少功劳，还昧我的外币，老狐狸。”
罗敷跟马林在一起久了，也觉得别人欠马林的，“我过了年27，副处也不突兀哈。”
“那可不，我22就正处了，你这都被耽误了，爸也是，不知道捧捧自己家闺女。”
罗敷转过身用屁股对着马林，“就你能，你厉害好了吧。”
“媳妇儿，我不是这意思，我是为你可惜，这么有才华。”
“睡觉，我困了。”
“睡个屁。”马林找着屁股打了几下，又开始折腾。
“你真烦人，大晚上不睡觉，就霍霍我。”
“运动运动，晚上太冷了。”
“明月那屋暖和，你去吧，唔～唔～”
……
今年过年少了金兰，鹏城那边生意太忙，明月纸业先出卫生纸，再出卫生巾，卫生巾一上市就被抢购。生意太好，金兰留在那边过年加班干。
金明月去年毕业，工作快一年了，今年就要去鹏城帮金兰管账。
盖茉莉73虚岁，过了今天就是74，避过一个小坎儿。
年夜饭做了十二个菜，寓意来年十二个月喜庆。
吃过饭闲聊天，“金姨不在，明月也要去鹏城，冬梅毕业估计也不经常在家，而且这岁数该结婚了。家里就老太太和娘两个人，带三个孩子有点累，要不请个保姆吧？”
“请啥保姆，那不成地主阶级了。”
“现在不兴过去的说法，那叫劳动报酬，又不是签卖身契，按月给工资的。”
盖茉莉看着何富英，“我马上74，你娘也47快五十了，她做做饭行，我也能带夏夏，就是两小子太淘气，你请保姆也看不住啊。”
“我给他们送培训班，学点特长，要不总在家里招猫逗狗的。”
何富英对这个提议举双手赞同，“这个好，我看别人家小孩唱歌跳舞画画的，两个小家伙每天疯跑不是个事儿。”
虽然她不懂这些，但是进城这些年看别人家的孩子都学特长，现在家里不缺钱，也不像马林小时候那样帮家里干活，那就学呗。
夏夏摸着何富英的脸，“奶奶，我学。”
“哎哟，奶奶的宝贝哟，夏夏也学哦。”
小新披着妈妈的衣服，腰里别把塑料刀，气势汹汹冲过来，“爸爸，我要学武术，以后哥哥就打不过我了。”
大新左手铲子右手水舀子，对着小新哼哼冷笑，“来啊，你黑旋风爷爷在此，两把大爹砍死你。”小时候是长把的，因为水缸一米高，还有用羽毛球拍当双锤的 “让你大爹，让你大爹，两个文盲。”
大新脑袋扣着水舀子，小新头上缠着衣服，站在地中间可怜巴巴。
“爸爸，今天过年，我们快快乐乐不好吗？”
“开开心心过大年。”
马林搂着闺女看着儿子们，“爸爸看你们这样就很开心，快快乐乐的。”
马冬梅哈哈一笑，拿走水舀子，拆开衣服，“行了，放鞭炮玩去吧，不许吓唬猫啊，要不你爸还揍你们。”
“冬梅，我的名声都是被你们败坏的，我这一年可没揍几次。”
何富英接过夏夏，“孩子哭了，喔喔喔，宝贝，睡觉觉，喔喔喔，睡觉觉……”
马林和盖老太太点上烟，罗敷和金明月到院里陪孩子玩，马冬梅磨磨蹭蹭过来。
“哥，嫂子说你想让我留京城，啊？”
“你要真喜欢，就让尚星宇调京城来，你嫂子和我都在这边，对你事业帮助很大。”
见冬梅不吱声，又说了一句，“对尚星宇未来帮助也很大。”
“我也不是必须嫁沪市，就是觉得他人挺好。当年下乡耽误了，恢复高考那年考回沪市的。”
“你们相处如何我不过问，毕竟你这么大了。当初我问过你，想读大学我支持你进京发展，但是你要回报我。现如今你马上毕业了，因为爱情去沪市，这事儿怎么地也有些突然不是。”
“哥，那我问问他，我其实也想留在京城跟着你。”
“你提没提你嫂子和我现在做啥？”
“没有，我就说我爸以前厂子里开车的，现在修车，我妈是家庭妇女，我妹嫁人了。他对我家什么条件不在意，说我人好就够了。”
马林嗯了一声，“还是恋爱脑，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谈对象和结婚是两码事。一南一北生活习惯都不一样，你和沪市的生活是割裂的，除非你很喜欢那个城市，很努力的想要融入进去，不然你会越来越痛苦。”
“哥，你去过沪市？”
“以前人说不远嫁是因为交通阻隔，超过一百里地可能都会遇上强盗劫匪，而且牛车多慢啊，几十里土路都走大半天呢。这边老人重病快咽气了，那边信才到，有可能半道儿就丢了，所以女人远嫁，一辈子都回不去一次。”
“现在交通方便了，但是你需要对那个城市有了解，你厌恶当地饮食，排斥交流，不想听方言，那你去了就是受罪。”
“如果你喜欢也愿意接受，那你就有了好的心态，最关键的是你会不会跟当地人交朋友？如果没有朋友，只有丈夫和孩子，你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是边缘化的旅客，你不属于那里。”
马冬梅有些纠结，“那他跟着我来京城，他父母还在沪市呢？”
“没嫁人就担心人家父母，那么多去大西北和大西南的呢，大家日子都不过了？你悄悄透露下你嫂子的单位，看他什么想法。”
冬梅有点泄气，“那他真为了升官跟我过来了呢？”
“难道为了爱情？纯粹的爱情可支撑不起婚姻，你住的这院子，上的大学，哪样是靠爱情？你去剧组一个月的补贴，都买不起夏夏的奶粉。”
盖茉莉摸着冬梅的耳朵，“这耳朵有福气，跟着你哥一辈子衣食无忧，真去了沪市只能靠你自己了。”
马林手里拨动流珠，“谈对象时需斟酌，该思考时且动脑。鲜花盛开蜜蜂多，树直招惹狗尿多。冬梅，爱情换不来酸菜蒸饺，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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