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7 章 悲剧重现 角色互换
“姑娘！”少年突然高喊，惊飞林间宿鸟。熙儿回眸时，鎏金花胜在雾霭中划出流光。他慌慌张张举起还在渗血的拇指：“娃儿还有东西没拿！”
“下次吧……我弟弟饿了。”熙儿忍住哽咽回了个笑容，转头便专注在匆匆的脚下。
我自然是要嫁给先生的！
幼时她骑在师父脖颈上的童言碎裂一地，被阳光蒸腾的再难拾起。
暮色漫过山脚时，师父已在熙儿怀中酣睡。孩童抓着她的银簪穗子，口水浸透织锦袖口的竹纹。我接过她怀里的孩子，看见少女睫毛上还凝着细碎泪光，映着天边初现的星子闪烁。
“先生以后还是可以来旁听上课。”她突然轻笑，指尖拂过孩童后嘴角粘着糖渍的芝麻。“你们需要小衣服么？我有些家里表兄弟们的。”
暮色漫过第五家屋檐时，檐角铜铃正巧被风拨响。熙儿抱着酣睡的师父立在柴扉前，桂花香混着灶间炊烟缠上她发间鎏金花胜。我接过裹在鹿皮坎肩里的孩童，发觉他耳后那三点朱砂红得妖异——师父装睡时总给我留些明示。
“私塾今年怕是开不了。”我踢开脚边滚落的银杏果，第五家院墙爬满的忍冬藤正结出青果，"；等开春化雪后，你若还想听课，我就带新来的孩子们下山一起学。"；
熙儿指尖绕着发带，茜色绸缎扫过师父睡皱的脸："；那些流民孩子……可要习算筹？"；她忽然踮脚取下我肩头的枯叶，叶片背面爬着只红蚂蚁，"；就像先生从前教我们分粟米。"；
“你若愿意，也可以先练习怎么做先生……”师父在我臂弯里突然翻身，金丝虎头鞋踹中我肋骨，打断了我的话。
“这事儿哪由得我……”熙儿落寞的垂眸，总有着霞儿的影子，惹得我一阵揪心，托着孩子的手，也捏的紧了些。“我想……”
三岁孩童皱眉睁眼的瞬间，眸中流转的月光惊飞了檐下麻雀。他端坐在我肘弯整理衣襟，肉手拂过织锦暗纹时，银线竹枝竟无风自动。
“为人一世苦乐参半，总有乐子。入山门只有寂寥，总想做人。”师父捏着片银杏叶当茶杯，奶音里带着山泉回响，“还是做人好，这一世不顺，喝个孟婆汤，重过一生。”叶片在他掌心碎成金粉，随风扑上熙儿新纳的千层底。
少女忽然猫下身与孩童平视：“我也可以不修行，只是不嫁人的住在……”
“乱弹琴！”师父将碎叶撒进她掌心，粉末凝成个"；苦"；字，“你是要在山上做大家的绊脚石？那些孩子初长成，你哥当年也……”
我赶紧捂了孩子抖我老底的嘴，听得被包在指尖的呜呜声，却是他说我沉迷史书，视荒淫无度为祸乱苍生之恶行之事时的事。
晚风卷着柴门吱呀声让我的尴尬更为显眼，熙儿起身时葛布裙裾扫过师父头顶，将那个"；苦"；字揉成斑驳光影：“当年如果霞儿姐和哥一般大，你会同意么？”
“婚姻不是怜悯，而且游儿八岁就开始修道了。”一个三岁的孩童头头是道的讲解婚姻，总让人难以信服，但此时他正襟危坐，一副大家长派头，又让人不得不服。“不是你姐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你姐。”
"；熙儿。"；我托着师父，手不老实的在其身下向她轻轻摆手，让熙儿不要再在此时继续触师父眉头，师父肉嘟嘟的脚丫突然踩中我手背，涌泉泄出的心火，燎的我生疼。
三岁孩童蹦下地，金丝虎头鞋精准踩中桂花影里的蚂蚁队列："；明日来道场，教你揉面醒发的时辰。"；他仰头时月光淌过奶膘，分明是稚童模样，却透着当年讲解河图洛书时的气度，"；糖馅里掺橘皮末，可解甜腻。"；
熙儿眼睛倏然亮起来："；真的么！"；
“回罢。”师父忽然揪住我衣摆往上爬，活像只耍赖的树袋熊，"；再磨蹭，上山村的老四该来送豚肉了。"；
我托着骑在肩头的师父转身，瞥见少女指节捏得发白。道旁蟋蟀突然齐鸣，盖过她那句“看谁敢让我嫁人……”的嘟囔。师父揪着我发冠的手紧了紧，束发木簪应声而断。
“其实我也想做个人。”我散着头发回头对她笑道，“可惜我从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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