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典雅的商铺，一根根蓝色蜡烛燃了起来，橱窗里的商品好像有生命一般发出细微的声音。
“就是说诡术之神是人类一方的了！”陆亦星道。
伊恩笑了笑，把一支羽笔放在了天平的左盘里，天平几乎没有失去平衡 。
“夏尔先生，您看这支羽笔您能拿走吗？”
“应该可以吧……”
“很抱歉，您拿不走。这么一支轻飘飘的羽笔只要上了天平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获得。任何力量的获取都需要付出代价，何况是蝼蚁一样的生命向神明祈求力量。”
“意思是诡术之神是中立的，只要付出一定代价就能获得力量。”
“也不全是，诡术之神只为人类服务。而且您还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在谈判桌上拿出筹码来衡量天平上的物件。就比如现在的你，还有我，有衡量的资格，又或者是所谓的神赐者也有衡量的资格。而其他的平民根本连谈判的房间都进不了。”
伊恩优雅地喝了一口茶，随后把天平上的羽笔拿了下来。
羽笔无论是放在天平上，还是没放在天平上。天平始终都看不出任何不平衡的迹象。
但在细微的角度出发，天平确实已经不平衡。
陆亦星听完伊恩的话立刻就想起了冒险者协会的神赐测试，听伊恩这么一说，他逐渐明白神赐测试就是诡术之神在挑选有能力献祭代价的人类。
“你的意思是，只要有能力献祭代价的人类都能得到神赐资格，从而驾驭禁忌物。就是说，那些邪教徒也能获得禁忌物?”
“是这样没错。你们人类的好与坏对于诡术之神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好与坏只是人类定义的。在诡术之神眼里，人类都一样。”
伊恩拿出了一本《神赐者大记事》，递给了陆亦星。
上面清楚地记载了圣克鲁斯王国一些神赐者在获得神明的力量所付出的代价。
有的神赐者献祭了眼睛、手或脚、生殖能力，育儿能力、听觉、味觉、嗅觉、视觉、进食能力、思考能力，甚至灵魂、寿命等等。
书中还说有的神赐者在获取力量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结果在一年两年后自己的至亲、挚爱就诡异地死亡，或者神赐者自己也突然莫名其妙地死了。
陆亦星现在是明白诡术之神的立场是什么了，就是个虚伪的商人，放高利贷的家伙。
伊恩的脸色有些难看，极其尴尬地看着陆亦星。
“夏尔先生，您要知道从神明获取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否则为什么现在还有那么多冒险者趋之若鹜，疯狂地在混沌海域搜集禁忌物，追求强大的力量是每个生物的本能。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我想您应该是懂的吧?”
“那请问先生，有没有不用付出代价的方式?”陆亦星问。
“当然了，在混沌海域散落着许多禁忌物，有些禁忌物的解禁方式不需要付出代价。这和祈神获得的禁忌物是不一样的。不用付出代价的禁忌物被称为原初禁忌物，是神明遗落在世间的宝物。”
陆亦星这才明白之前路过某些岛屿为什么会遇到漫山遍野的尸体了，就是其中一些冒险者拉帮结派地互相争夺原初禁忌物，甚至有的国家为了某些禁忌物互相开战。
陆亦星就知道圣克鲁斯王国曾经为了一件禁忌物与夜星岛的科洛兰特公国爆发战争。
那一场战争极其惨烈，一年死掉的冒险者人数比被海域怪物一年杀死的冒险者还要多。
“还有别的方式吗？”
“有的，最后一个便是成为某位神明的神选者。”
“神选者?”
伊恩又拿出了一本《圣克鲁斯王国建国史》给陆亦星。
陆亦星这才知道中心岛上曾经有一名无比强大的神仆盘踞，第一任国王克鲁斯?雷吉恩和某一位神明作了交易才获得了超凡力量，并击败了神仆。
伊恩告诉陆亦星，这位国王基本没有付出代价就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很明显，已故的克鲁斯国王就是一名神选者。
伊恩又把一只左轮放在了左盘上，右盘瞬间降到最低，需要对应份量的物件才能驱使天平平衡。
“如果我在另一边放一本书，能够使天平达到平衡，我应该能获得这个左轮吧?”陆亦星说。
“道理是这样。但是……”伊恩的眼睛忽然凌厉了一点点，“您要知道，谁才是左轮的主人，这场交易中谁才是卖方。如果卖方不满意你的筹码，就算天平平衡了买家也拿不走左轮。”
“所以，我还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来博得卖家欢心?”
“是的，有时候还要付出更多筹码才能获得真正强大的力量。”
陆亦星准备走了，听了伊恩的一番话，他受益匪浅。
“夏尔先生 请您一定牢记力量越大代价越大，希望您能找到更好的方法衡量这个天平。”
伊恩将天平递给了陆亦星，陆亦星赶忙掏出了钱袋子。
“伊恩先生，那这个多少钱?”
伊恩摇了摇头说：“它告诉我，您无需支付任何费用。”
“这……不合适吧，怎么说也要给点曼恩币。”
“一开始我就说过，本店所有东西都没有价格，价格取决于商品本身想要客人支付多少。它选择了您，希望您免费带它走。”
陆亦星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天平。
这时陆亦星惊讶地发现天平的底座出现了八只古怪的眼睛。
“此物名为代价天平，其中蕴含的东西，您很快就会了解了。”
伊恩说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亦星的脑子突然剧痛，眼前的一切又开始模糊扭曲。
他在恍惚间看到了伊恩那抹诡异而扭曲的笑容……
“你……你是什么人……”
伊恩没有回答，发出了一种瘆人的笑声。
陆亦星感觉眼前的事物已经扭曲到极致，自己仿佛堕入了一个不可名状的恐怖空间。
“记住……你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怪物，包括……”
伊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陆亦星的耳朵。
“包括什么?”陆亦星大喊。
可再也没有回应了，只有一阵可怕的沉寂。
当他清醒后，他发现自己就站在布加托城的街道上。
先前那家店铺的位置变成了一条漆黑肮脏的小巷口。
他手中的那个名为代价天平的东西也不翼而飞。
陆亦星只当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或者做了白日梦，又或者被什么仇人施法诅咒了。
毕竟在混沌海域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喜欢诡海奇航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诡海奇航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