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驾校门口时，五福是目瞪口呆。
怎么这么破旧，场地又小，门牌摇摇欲坠的，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这就是你说的vip一对一啊！这地方......也太不像话了，还不如我们老小区地面平坦。”
五福一般也不会太讲究，实在是这也太破了，破是一回事，主要是太小了。
路面坑坑洼洼，条件太苛刻了吧！
果然免费的不会是好东西。
可是，十年前，裴良玉可是有钱人公子哥，就算同情那个兼职的学生，也不会选择这个驾校吧！
裴良玉还说这里又新又宽敞，因为是新建的，所以才派人出去发传单，宣扬名气，招学员。
“这......怎么变成这样了。”裴良玉也不敢相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带错路了。
他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次，没错啊！
就是这个地方啊！
怎么变小了，才十年，就彻底变了一个样，以前他来时，学员还挺多的，现在老半天没看见一个学员，场地也萧条荒凉。
不会真倒闭了吧！
五福看他也挺懵的，说道：“先去找人问问吧！”
入口的地方，那有个不显眼的小门，这是前台报名的地方。
本来以为前台会是个小姑娘，结果是个老掉牙的老大爷。
老大爷正悠闲的坐在前台闭着眼睛听戏曲，收音机的声音放的特别大。
“大爷，这驾校还开着吗？”
老大爷没有反应，没睁开眼睛。
这戏曲的声音太吵了，五福又提高了声音，“大爷，有人来了。”
这声音够大，大爷听到了，把他吓得一激灵，立刻睁开了眼睛。
看到五福站在他面前，他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人过来。
“你...”他似乎也反应过来太吵了，伸手关掉了收音机。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有事啊！”
五福瞪大眼睛，“你这不是驾校吗？开门做生意，有人上门还不好吗？
还问我有没有事！”
五福真搞不懂老大爷的脑回路。
“你来报名，学驾照啊！”这下轮到老大爷惊讶了，他替儿子看了几个月了，连个上门咨询的人影都没有看到。
他想着顶多再坚持一个月就得关大门了。
怎么还有人上门啊！
“恩，是的。”五福把来意和老大爷说了。
“我有个朋友十年前在这报名了，报的还是最贵一对一的课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学，就意外去世了，钱也没有退，当时你们这保证只要报名，什么时候学都可以。
如今我那朋友是没机会了，我就替他来学了。”
“这...”老大爷简直惊呆了，什么十年前报名的，都十年了，还过来。
这叫怎么回事啊！
“都十年了，你怎么还记得。”
五福道：“这钱我朋友可是实打实的交了，自然是记得的。
还能不能用啊！
你应该会守信用的吧！”
老大爷也做不了主，做主的是他儿子，现在驾校都唯一一个教练也是他。
十年前那个时候是他家儿子生意顶峰的时候，驾校都投资了好几个，如今落败了，就剩这么一个。
就连这个驾校都分割了好几个地方卖出去了，就剩这么一小块地方了。
要不是儿子坚持留着，这一小块也早卖了。
十年前这些报名的事情，老大爷哪里搞的懂。
“我找人去，让他跟你讲。”
大爷背着手，从后面的一个小门走了出去。
五福瞟了一眼，原来后面还有房子，这是住家呀！
“哎，你觉得有戏没。”五福见没有人，跟裴良玉又闲聊上了。
裴良玉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了，“我也没想到会成这样，我看有点悬了。”
五福道：“我倒是不这么看，一般人听到这话，估计是怀疑质疑，甚至可能狡辩，可这老大爷也没说啥，看这态度是真想解决的。”
“咯吱”一声，后面很快被打开，老大爷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他胡子拉碴的，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身上还隐隐的有些酒味。
“你想学驾照？”他直接就问。
五福点点头，“你不会就是教练吧！”
“就是我吧，你明天上午十点过来，以后每天就这个点过来。”
中年男子说话直接又简练，就这么把事情定下来了，还没问什么呢？
五福道：“你怎么不确认一下我是不是骗子，不查证一下信息吗？”
中年男子摆摆手，“不用了，我边也就这个样了，老爷子跟我说了，十年前的事吗，这边也没什么记录。
我就相信你吧！ 你应该也不会骗我。
如果真骗我，我也认了，我这大半年没有新学员过来报名了，也坚持不了多久，就当我倒闭前做的好事吧！”
说完也不等五福回复，就说头疼，就不多说离开了。
五福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人还真不错的。
她笑了笑，不怕吃亏的人不会吃亏的。
老爷子道：“丫头，我儿子这么说了，你就明天过来吧！
我家儿子人好吧！
其实他以前可有精气神了，是这几年走背运，人也有些消极了起来。
你放心，他既是老板也是教练，教了二十来年，还是很厉害的。”
五福笑道：“谢谢大爷了，你儿子人很好，我明天准时到。”
虽然这场地是破了一些，好在人不错。
学员少，教练的精力都能用在她的身上，这些她也能快速的学完，
环境不好，未免就是坏处。
离开前，她回头跟大爷说了一句。
“大爷，别灰心，你们驾校不会倒闭的。”
她刚才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衰到极致就要反弹了。
老大爷一头雾水，这丫头怎么知道不会倒闭。
五福站在门外看了眼这破破烂烂的驾校，心想，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就算再破也是她学驾照的地点了。
“你真决定在这学了，其实你不喜欢可以换一个的。”
裴良玉都看不上这破驾校了，让五福在这学，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不换了，就这里，我觉得这挺好，在哪不能学啊！”
五福既然做了决定，裴良玉就没有再劝说了。
她说好就好，反正是她学。
“现在是直接去天桥摆摊吗？”
“嗯，现在去，好些天没有去那边了，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样了？”
——
天桥这边白天摆摊的人不多，寥寥无几几个小摊位。
跟五福之前紧挨着的王婆也没来。
五福摆好摊位后，四处张望着，希望今天是个收丰颇盛的一天。
人虽然不多，但是五福运气不错。
刚画了几张符纸，抬头准备松松脖子。
这就来了客人。
这还是一个眼熟之人，见过啊！
“大师，你给我算一卦，前些天你给我朋友算的那一卦可准了，他真中奖了，连连中奖，虽然奖不大，都是一些小玩意，但是也是中了。
他是一直倒霉运的，再小的奖也中不了，听你的话，把家里的家具重新换了位置重新摆放后，这运道就来了。
他一直不受重用，被领导穿小鞋，今天他的领导突然被人揭露了丑闻，工作没了，他还成了上升竞选人之一，你可真神，说能让他转运，这运就真的来了。”
五福听他的嘴巴叭叭的不停说，看着这副熟悉的面孔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陪朋友一起的，当时不信服她，怼了她几句的家伙。
句句质疑她的家伙。
这反省的倒是快。
“这是相信我的话了。”
他连连点头，“相信相信，那天是我不长眼，说那些缺心眼的话，还是我朋友有眼光，坚定的相信你，生活真的有好转了。
我也一直默默无闻，运道也不咋地，既不发财也没成就，我这心里急啊！
我是不是和我朋友一样，也是被什么风水阻挡了运道。
只要你能帮助我，这卦费，我愿意给你双倍。”
五福都不用给他看，那天晚上她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人的运道。
那天他明确不相信五福，五福也就没有多嘴。
多嘴不仅得不到费用，还会惹事端呢？
她就闭了嘴。
今天是他自己找上门来，自愿付钱，自愿算卦。
她也没有损失。
“我今年能发财不。”他急迫的想知道自己的财运。
如今这世道，没有比让人发财有财运更加让人期待的了。
那应该是你有了财道之路，目前在纠结下不定决心吧！”
男人惊讶道：“你好聪明啊！”
这都能猜到。
“不是我聪明，你这么急找我算卦，屁股还没坐稳，就这么急切的问财运。
真的很明显。”
男子道：“我现在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真的很着急，没时间了，不瞒你说，我手里攒了一笔钱，这是为攒来很多年的财产。
我有个同乡最近投资挣了不少钱，马上要换更大的房子了，他以前明明是最没出息最穷的，如今要买的新房，是我们一群人最大位置最好的。
我看着也羡慕，在一次聚会上，他喝多了，跟我透露了他的生财之道。
原来他是运气好，遇到贵人了，带他一把，他就真的起来了。
我就忍不住打听了一番，他也没有把我当外人，把这道路跟我说了，也想带我发财。
不过要先投资一笔钱，这数目我刚好有，但是我舍不得，也怕财没发成，钱没有了。
可是不赌一次，我就会一直一成不变，过着平凡的生活。
这几天他也在催促我，说我再下不定决心，这波投资就结束， 下一次得等一年，下一次不一定能带我。
最迟后天之前我就要个他答复，我也一直睡不着，不知道怎么做了。”
五福摇摇头，想发财的人可真不少，但是能有几个真发财了呢？
每天晚上问的最多的就是财运。
都梦想着发财。
她都不用算，就觉得他这投资不靠谱。
他怎么还能纠结成这样。
活了二十多年白活了，脑子白长了。
“你还是把辛苦存的钱留着吧！你是明显的扫帚眉，鼻梁低眼白多，与财无关的面相，你样样占齐，你这辈子最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过日子最好，只要心起异乡，会使生活更加艰难。
扫帚眉，眉峰凤峰分散过大，个性急躁，虎头蛇尾，事业不容易成守财无力。
鼻梁低，厄宫运，心性单纯，意志易动摇。易吃朋友亏，生活清贫为好，低调生活做事，不易生事端。”
男子听了满头大汗，心惊的很啊！
幸好过来算了这一卦，他就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发财命呢？
如果这些钱都没了，他也活不成了，攒的可辛苦了。
这些钱就是他的命。
可是心里又有些难受，他真的要这么普通的过一辈子吗？
“这是真的吗？我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五福道：“你和大多数人的人生一样，简单普通，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不是发大财才是生活，好运的也只有少数的人，你也不用羡慕你的那个同事，每个人的命运不同。
他中了点奖，这生活也不一定能比你优越到哪里去。
他升职了，也是有上限的，别人做什么，你也不一定要跟着去做，适合别人的路，你不一定适合。”
男子蔫头耷脑道：“唉，真是没劲。”
虽然这么说，他还真不敢这么投了，本来就犹豫不决，五福的话更是把他想暴富的心给消灭了。
“谢谢你了。
他付了钱，起身离开。
还是老实的上班吧！不能七想八想的了。
五福把桌上的两张红钞拿起来看了又看，还是红色钞票喜人。
今天的开门红啊！
刚把钱揣兜里，又来了一个客人。
运气真好，这边白天人虽然不多，但是来了一个就扎堆来，这最好了。
“女士，你想算些什么？”
五福看着摊前的女人，一连打量了好几眼她。
女人眼泪都没有抹干净，眼睛都红肿着。
“我想算算我这个人是不是个衰人，是不是天生与亲情爱情的缘分浅薄无缘。
是不是天生让人讨厌，被人抛弃。
是不是我什么也抓不住留不住。”
女子哽咽的说完话，捂面哭了起来。
看起来难过伤心极了。
从她站在摊前的那一刻起，五福就知道了，这女人这情绪肯定得爆发了。
来她这不一定是想算卦，估计是想倾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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