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上师这段时间一直在重庆精工齿轮厂？”
岷都金融大厦八层，正翘着二郎腿，喝茶看报的汪小年，得到情报师传来的消息，立刻将报纸摔在桌上，站了起来。
“是，工厂工人原本是封了口的，其中有名厨师喝了酒跟人摆龙门阵，说他见到老仙了，老仙还夸他做的菜好吃。”
“后面呢？”
“后面没了。”
情报师答道，“消息是从丐帮的小乞丐那里传出来的，我们的采集员赶去的时候，厨师的家门已经被封了。”
“然后采集员去精工齿轮蹲守，用望远镜看到里面有疑似禁卫军站岗。厂门也查的非常严，但就是工厂保安。”
“干得好！”
汪小年兴奋地踱步至窗前，道：“给这采集员记一功，回来后，让他去财务领500元奖金！”
他回过头，却见情报师一脸为难之色，不禁皱眉道：“怎么？你觉得少？”
“啊，不是，有这么件事，咱们的采集员暴露了。”
情报师连忙摆手，说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采集员整日价在精工齿轮厂附近晃悠，结果被一个便衣给警告了。采集员有些害怕，本想换间客栈，却被人找上门来。
来的应该是齿轮厂的工人，见面就说他的消息就三个字，愿意买就出一万块。采集员做不了主，放飞鸽回来请示。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财务领款，然后马上坐船去重庆！别忘记带上信鸽！”
汪小年几乎是吼叫着说的。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投资公司其中最大的一只基金，小年盛宴，盘口已经达到一千万元！
这数字对刘学勤这样的大人物不算什么，但别忘了，汪小年几年前不过是绿化基金的雇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人脉和资源。
操作这么大的基金，每天做梦都要醒来几回的，压力太大了！
越是大资金，调仓换仓越是麻烦。即便操作员去对面街道的大户室的机器上操作，一个来回至少要一小时以上。
可没有后世点几下鼠标就能搞定那么简单，那么多人炒股，每次交易都要排队的。
这种大牛市也不是天天涨的，每次调整的时候，那也是心惊胆战的。
别看赚钱的时候爽，一个回调随随便便一两百万就没了。
这些年的基金龙虎榜上，小年基金总是有一只位列三甲的。良好的业绩，才能保证有资金源源不断进来。
玩大和玩小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比如之前赚了十几倍的小年快打作为传统项目保留了下来，但最多也就开一百万的盘子，现在是一个年轻的投资经理在负责。
回报率还可以，不过跟先前没得比。
小年盛宴就困难的多，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池塘里的大鱼，随便翻个身所有人都能瞧见。无论你买入或者卖出，屁股后边总有一群跟风的。
怎么甩都甩不掉，令人烦得要死。
还有那些更大的资金，每回碰见人家，汪小年赶紧往泥土里扎，都感觉鳞片被过路风挂掉似的，就那么恐怖。
但汪小年也是精明透了的人物，从年初的报纸上，他敏锐发现国主刘学勤很可能没有参加合议会。
那么，老仙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就一直盘桓在心头不去，有那么一刻，汪小年福至心灵，觉得这可能是他今年最大的机会。
于是把公司的信息采集员全撒出去，搜山检海找老仙。
结果还真就找到了。
在办公室里等了整整一天一夜，汪小年终于等来三个字：“内燃机”！
随后赶回来的情报师和采集员汇报时说，替老板省了五千块，他俩磨破嘴皮，花了五千块买来这个消息。
汪小年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直接将省下来的五千块奖给了两人。
这下汪小年又精神了，立刻召集全公司所有的情报师和分析师开会，闭门会议，吃住都在公司，中间不允许回家。
派专人出去买资料，但凡和机械化工沾点边的书都买回来，还有公开和未公开发表的论文，特别是国王理工那边的，要重点查。
结果还真查到些眉目，有一篇论文名为“关于改良蒸汽机的设计新思想”。
其中提到蒸汽机需要靠水作为媒介，将热能转化为机械能，这个转化效率太低，其中大部分的热能都用于烧开水，目的仅仅是为了得到蒸汽。
那么，为什么不能直接加热空气呢。用热空气或者水蒸气推动活塞，继而带动飞轮，这在本质上没有不同。
难得的是，这篇论文还画了他设计的机器简图。
“内燃机，这就是内燃机！”
一名叫宗誉的投资经理突然失声大喊，立刻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这个时期可能没有哪个行业比投资经理更赚钱，所以入行的大都都是大学生，还得有至少三年以上的投资经历，并且有过硬的业绩才行。
否则就只能从基层的操盘手或者信息采集员慢慢干，一级级往上升。
正因如此，投资经理这些人都属于精英级别，就连最基层的员工，塞学功底也比汪小年这个老板强很多。
“你们这本事，不去破案都浪费了。”
汪小年也忍不住笑骂道，但他的笑容还没展开就又消退下去，“不够！下面我们分析，这个消息利好那些公司？”
精工齿轮和音能动力首当其冲，有位分析师还把周数的前进锅炉获得音能动力投资的旧消息扒了出来，说道：
“现在看来，音能动力早有预谋，将淘汰的蒸汽机技术转移给前进锅炉，自己好轻装上路，这也正合了我们前面的分析，内燃机是蒸汽机的替代或者升级产品！”
“好！非常好！”
汪小年带头鼓掌，继续为团队打气。
“结合这段时间的股价，这两支股票始终居高不下，我个人判断，已经有大资金提前介入了。但这两家公司一直是明星企业，而且盘口很大，即便是国有资金，也很难打压下去。”
“很难捡到低价筹码，对我们也是一样的。所以，这两支股票不是我们的目标。”
老板发了话，众人想想，是这个道理。
牛市什么票都挣钱，可你要抓那种几倍几倍涨的妖股就不现实，你体量跟那儿摆着呢。
基金公司配置的票主要还是些大盘股，绩优股。
这一点，无论段妙姐的蜀道山，还是小年投资，或是其它基金，都是差不多的。市场现在也才刚六十支股票，所有的股票都是盈利的，无非是投资回报率（这时还没有市盈率的概念出现）高低有别。
但汪小年一万块买来的情报，绝不仅止于此。
十几个人被关在办公室里好几天，上厕所都得有人跟着，搞的大伙儿都神经质了。
第四天夜里，众人都在打呼噜，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见大伙儿全都醒转，那人才说道：“车！一定是音迅车行！”
“我先前听玉门那边的采集员小王说过，西域有家西辽石油，是注册在玉门县的。听说开出了大油田，但他们的油运不过来，只好把炼出来的煤油、汽油之类卖给附近的牧民当燃料。”
“你们想想，纵贯线刚铺开，哪有钱再修横贯线之类？西域的石油想运进来，只有依靠公路。有了内燃机，一定会装在大平板车上面，用来运输石油岂不便利？”
是那个叫安明的信息采集员，因为消息是他搞到的，所以他算是破格参加这个会议。
他的这番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
“嘭！”
汪小年一拳重重砸在会议桌上，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众人：
“明天开始，秘密调仓音迅车行，另外，与橡胶贸易相关的，例如长江航运，都可以加仓！”
然后，他走在安明座位前，在他肩膀重重拍了几下，“我宣布，你现在是公司的一级分析师了！”
安明咧着大嘴，不知说什么才好。这等于直接跳过三级、二级两个阶位，基础工资从五十元涨到三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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