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会了虚数魔术之后不久，12便开始探索将各种物体转移到他人体内的可能性。
比如匕首、炸弹、图钉和生锈的刀片……总之什么危险就用什么。
但他很快意识到，虚数魔术并非毫无限制。通过“虚数移动”进行物品的转移时，目标位置上不能存在“相同种类的物品”。换言之，他无法将一种固体转移到另一种固体内部。
液体和气体也同样遵循这一规则。
不过，虚拟终端对虚数魔术施加这样的限制是很合理的。
举个例子，如果某一天他和敌人对峙时，手上恰好有一桶水，那他就能通过将水直接“虚数移动”到敌人体内，以此造成致命伤害。
若真如此，“虚数魔术”无疑会成为一种相当无解的技能。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限制，例如“虚数移动”不能将原本完整的物品分离开来，“虚数转移”的过程中也不能把自己突然卡在墙里面，等等……
但12还是发现了一个类似于卡bug的办法——
替换。
比方说，可以将插入敌人身体中的匕首，“替换成”一个尺寸相近的不同物品。
……
…………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强大的气浪袭来，将12掀翻了好几圈。待烟幕散去后，他趴在地上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勉强抬起头，望向科兰的方向。
……
那场爆炸在科兰的胸口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气中弥漫着烧焦蛋白质的味道，全身焦黑的他缓缓跪倒在地上，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竟然这都没有被炸成碎片……真是个怪物啊。”
12脸色苍白地强撑起身，深吸几口气，从背包中取出一瓶治疗药水灌入口中，然后朝着科兰走去。
得补刀才行……
“……是我低估你了。”在他迈出第一步时，身后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
12瞪大了眼睛。
“居然能将我的Servant破坏成这个样子……”一个穿着与年龄不大相符的夹克衫的男孩，就这么从他的身边缓缓经过，“啧，你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Servant？”
那是什么？
男孩转过头的那一瞬间，12倒吸了一口气。
尽管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可那张看起来过于年幼的脸庞上，却有一道横跨鼻梁的狰狞疤痕。
“怎么，你居然把我忘了？不过也难怪，我的脸已经变成这副模样，认不出来也很正常。”男孩自嘲地笑了笑，“重新介绍一下吧，我叫岳明，就是之前你在level 94见过的那个李霞霞的同学。”
……level 94……李霞霞？
[“大哥哥。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仿佛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了线头，无数记忆瞬间涌入12的脑海。
Level 94最后的情景不断闪回着，与李霞霞和12对峙的少年，蒙眼的巨人，斩首的刀刃……
还有圣杯战争。
注视着赵梓游的柏拉图叹了口气，无奈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之中。
“对不起啊洛荆，看来我已经没办法继续隐瞒下去了。”
……
大脑已经跟不上信息的处理速度，12头昏脑涨的单膝跪地，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起来。
[“圣杯战争……关于这件事情我不能说得太多，毕竟“它”已经亲自警告过我了。等你彻底清醒过来，自然能理解它的含义。”
……
“圣杯战争的本质不就是互相厮杀吗？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
……
“p，我好像，有点分不清虚假和现实了。”]
为什么会忘记呢……
那些重要记忆的缺失……
明明有很多机会察觉到世界的“异常”……
为什么会忘记啊？！
“player！player！赵梓游你给我清醒一点！”耳机里p的警告声不断刺激着鼓膜，强行打断了他的思绪，“不要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
[“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会经历什么，永远不要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在岳明有些古怪的目光中，12掏出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腕狠狠一划——剧烈的疼痛使他恢复了清醒。
“岳明……我想起来了……”他将治疗药剂倒在伤口上，站起身直视着那个男孩，“但我仍然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
圣杯战争，参加这场战斗的人们，究竟为何而战？
“……合着你连这点事情都没搞明白，就稀里糊涂地闯入我们的厮杀之中？”岳明像是被气笑了，偏过头去不再理会12，转而朝科兰说道，“berserker，就这点伤势，应该不需要我浪费令咒来治疗吧？”
听到这话，原本看似已死去的科兰突然抬起头，喃喃自语。在12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胸口的伤口以一种令人不安的速度迅速愈合。
“这就是Servant……”
12有些颓然的看着这一幕，面对这种能够超速再生的恐怖敌人，他要使用什么手段去赢得胜利？
“……好了berserker，赶紧动手解决掉他。”
站起身的科兰犹豫地握紧手中的大刀，目光悲伤地看着岳明。
“岳明，你……你还是不要……”
岳明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我明白了。”
此刻的12，无论能量槽还是体力都已经见了底，只能一边退后，一边看着对方走向自己，缓缓举起了手里的大刀。
“是吗，这就是无能为力的感觉啊。”这位头号玩家如此想道。“可即便如此……”
背靠着墙，他强行举起匕首挡在身前。
“我也一定要救他！”
刀锋从天而降，正当12打算用尽全力一搏时——
天上突然落下一根黑色的羽毛。
“嘎——”乌鸦有些嘶哑的叫声，在昏暗的云层中不停回荡。
……
12瞪大眼睛，看着一位身披斗篷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两人之间，紧接着一拳击中了科兰。
这一拳产生的冲击波甚至发出了短暂的爆鸣，科兰被迫后退，用大刀插地稳住了身形。
看见这一幕的岳明，不受控制地发出了质问：“你又是谁？！”
斗篷带来一阵清风，吹散了这里原本浓郁的血腥气息。
“抱歉，我本不想干涉你们的战斗。”那位咖啡色皮肤的光头男人揉了揉拳头，重新站稳了身体，笑容温和而又平静，一点也不像能够一拳击退一名Servant的人，“奈何神父大人见不得人世间的不平等，要求我必须帮助这位小友。”
“我在搏击俱乐部见过你，”12吞了口口水，“你是‘有识血肉’的那个……穆维塔……”
不行，名字太长，他记不住啊。
“穆维塔·穆阿基皮拉。严格来说，我已经不是‘有识血肉’的一员了，毕竟‘伟大母亲’早已将我赶出了曾经的‘家’，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在某位神父的手下讨口饭吃罢了。”被称为穆维塔·穆阿基皮拉的非裔男人，听到这话，苦笑着转过头看向12，“久仰大名啊，‘米奇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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