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勇回到审讯室，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昊。
“楚昊，你爸说了，让你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他说，请律师？做梦！就让你关在牢里，关到死！”
楚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林国勇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你说你，活得也挺失败的，连你亲爸都不愿意救你。”
“不过想想也是，”林国勇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犀利起来，“你都敢做出找人杀你亲哥的事情了，谁知道你下一个下手的会不会就是你爸？你说是吧？”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楚昊的心脏。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辩解道：“我……我没有！我跟楚宸有仇，那是因为……因为我们之间本来就有矛盾！我跟我爸……我跟我爸他又没有仇！”
林国勇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确定没仇吗？你爸都把你亲妈送局子里了，你确定你内心对他没有一点恨吗？”
楚昊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妈……我妈她是罪有应得！”过了许久，楚昊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我不会因此恨我爸……更何况……更何况她把我买的房产，还有我的存款，全都给花了！我……我本来就对她有怨气……”
林国勇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供述案情，那就等着我们把案件完全梳理清楚，直接提交法院起诉你吧。毕竟，你的证词，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这样一来，你的量刑，怕是不会太轻。”
他的心里对楚昊也有些不屑。
那可是他的亲妈啊，就因为她花了他的钱，就心里有怨气了？这能是亲儿子，这怕不是捡的吧？
而对于楚昊而言，林国勇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彻底崩溃了！他知道，自己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一直都在赌，赌楚继雄会心软，会念及父子之情，把他捞出去。
可现在，楚继雄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自己已经被他当作废棋给舍弃了。
他这是……真的要完了啊！不会再有人可以救他了！自己真的要被关牢子里去了！
楚昊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汗像雨点一样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我……我爸呢？他……他去哪儿了？”他颤抖着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最后的期盼。
林国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跟楚宸已经离开了。”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楚昊最后一丝幻想。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许久之后，楚昊抬起头，看着林国勇，声音嘶哑而绝望。
“我说……我全都说……我把……我把杀楚宸的……整个计划，全都告诉你……”
他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从如何产生杀害楚宸的念头，到如何一步步实施计划……
他详细地描述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每一个阴谋。
他没有供述出李婉儿。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挺讲义气的。
毕竟好歹也曾经是自己的女人，更何况她也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人选，是他自己事先没我查清李国豪的人品……
林国勇听着，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楚昊的供述有所怀疑，“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李国豪这个人的？”
楚昊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有些迟疑，“就……就是听别人说的。”
林国勇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盯着楚昊，“听别人说？那你怎么会有李国豪的电话？”
楚昊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强作镇定地说道，“我……我跟那个人说，我想找个长相凶一点的人给我镇镇场子，那个人……那个人想着李国豪刚出狱，也没什么工作，也想要帮他一把，所以……所以就帮我问到了。”
林国勇冷笑一声，“给你李国豪电话的那个人，不知道你想要李国豪做什么吗？”
楚昊连忙摇头，“他当然不知道！我……我这种干这种犯法的事情，怎么敢随便告诉别人？”
林国勇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紧紧地盯着楚昊，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跟你说的那个人，只跟你说李国豪杀过人，没跟你说他是怎么杀人的吗？”
楚昊的眼神有些慌乱，“他……他也只是听说而已，我……我跟李国豪也不是很熟。”
审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久，林国勇才缓缓开口，“继续。”
楚昊如释重负，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着他的计划。
他详细地描述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产生杀害楚宸的念头，又是如何精心策划每一个细节。
从最初的怨恨，到后来的恐惧，再到最后的疯狂，他将自己的心路历程描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不断地试探李国豪，观察他的反应，评估他的能力。
他还特意事先跟李国豪打好关系，请他喝酒，给他钱，试图拉拢他。
他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李国豪冲动杀人坐几年牢，而他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却没想到，最终居然是李国豪把他出卖了。
林国勇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觉得楚昊幼稚得可怕。
他看似思维缜密，实则漏洞百出。
他甚至都没有亲身去李国豪的家乡那边调查，也压根儿不知道李国豪其实就没蹲几年，更不知道他其实是误操作才致人死亡的。
只能说，李国豪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
而楚继雄其实并没有离开，楚宸带着沈惊曦走了，他还坐在公安局的大厅里，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躁不安。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呆呆地望着前方。
他不敢相信，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小儿子，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为了钱，能做出杀害自己亲哥的事情，那为了钱，又会不会对他下手呢？
基因这个东西，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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