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难学吗？”莫邪忽然有了一些想法。
“难不难的，呵呵因人而异吧，和你学驱蛇是一个道理，你若是想学我让人教你。”顺便自己也学学，“你们都会说汉话吗？”
“不是的，只有族长、少族长和我这样身份特殊的人才会。”
“你们和谁学的？”
“九黎有四位大长老，他们会教学。另外他们族里住着一位汉人，那人是少族长的师父。”
田世舒挑挑眉，看来这事还有后续。
一个汉人住在一个反对接受汉治的寨子里，这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
“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我们汉人收奴仆是要签卖身契的，你知道吧？”
“那我要是不想做了呢？”
“咳咳，我大约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只要我在蜀中的日子里跟着我就行，要不你签三年？ ”
“好，说好了就三年。”莫邪很高兴。
“成，等咱们进了城再签契。”田世舒成功收服侍女，乐颠颠的去找父亲报告战绩。
“你这孩子！那一看就是个小孩子，怎么照顾你？”
“谁要她照顾！谁叫她用什么不行，非得用蛇。”
吴浩然觉得好笑，替她解围道：“这样也好，这山林里的事儿她一定是熟悉的，将来让她带个路什么的也不错。”
“就是，就是。”
田立人：“趁早打住，还想进林子？你只管在益州老老实实的就好。”
“爹，那些山寨到底什么样子难道您 不想知道？”
田立人不上当，“我想知道也有法子，不用你操心。”
田世舒消停了。她爹一向嘴硬心软，倒是不必和他争论这些。
他们收拾了帐篷等物，牵着驴子浩浩荡荡的进城了。
这大晚上的去哪里都不方便，只好全都到馆驿休息。张钊和田立人、鲁讯三方负责人去王府回话，半夜开城门这样的事儿一定要经过王府和府衙同意的，他们得去请罪。
吴浩然怕路上有差错，陪着他们去了，田世舒则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待着。
“你不是郡主吗？为何看上去有点惨？”莫邪觉得自己好像受骗了。
田世舒撇撇嘴，“你不懂，中原人讲究闷声发大财，咱这身份要是暴露了，天天有人来磕头是不是很麻烦？”
“我不懂，有人尊敬还不好？”
“你跟你家族长关系很亲密吗？”
莫邪天真无邪的点点头。
田世舒觉得自己问错了人，只好继续道：“无话不谈那种？”
莫邪迟疑：“那......倒也不会。”
“是吧？这就是了，我若说我是郡主他们大概就不会对我讲真话了。”
莫邪似懂非懂的点头，其实她还没学过一句话‘扮猪吃老虎’，不然她马上就能明白这位的做派了。
对付了一夜，鲁讯带着军方的物资走了。田世舒默默拿出一堆张家的东西，张钊哪里会管她这些东西怎么运来的，让人拉回家，他们这馆驿才清静下来。
“这两块玉佩是由一块料子雕出来的，本想等我回去送给你兄嫂，既然你们俩来了，也是缘分，给你俩也是一样。”
两枚翡翠佩各为半圆，男佩阳面刻阳鱼，女佩阴面刻阴鱼，合璧后组成完整太极图，可拆分佩戴。
两人都很喜欢这设计赶紧谢过张钊。“一会儿王爷和益州知府姚乾会过来探视各位，你们抓了个刺客，只怕要移交给府衙。”
田立人点头，“不过一个小姑娘，小舒来时没带侍女，这个就留给她吧，也算有个伴儿。”
张钊点头，“这里的人野性难除，还是提防些好。”
田立人深以为然，“小姑娘自己答应的，姑且信她一回吧。”
“也就是贤侄女艺高人胆大，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行了，你们也休整一下，我得去军中一趟，明日过来接你们过府。”
田立人压住他的手，“你那里军务繁忙，万不可以我为念，过府之事不急在一时，我的差事繁琐且得多待些日子，咱们来日方长。”
张钊想了一下，“那就依亲家所言，这次的事故我要去处理一下，你们一来各族均有异动，军队不能掉以轻心。”
“正是。我们能顺利谈判与否还需要军方大力支持。”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各自散去。馆驿属官正式给钦差们分好了房间。
田立人父女、小厮和新来的丫鬟住三间正房。明悟领着三个徒弟住西侧厢房，东厢房两间住了四个护卫，剩下一间是洗澡房，每天馆驿的差人会把洗澡房里的四口大缸打满水，供各房使用。
鸿胪寺其他几位大人住在另一个跨院，两院之间有月亮门可通行。
田世舒对莫邪道：“这是二十两银子，是主子我买你三年的银子。另外每个月我给你开五百文工钱，若是做得好，主子我另有赏钱。”
“这么多？”
“是啊，你主子钱多，只要你好好干忠心无二，你挣得会更多。”
莫邪眨眨眼，“主子，我能把银子都换成粮食吗？”
“行啊，给你的就是你的了。”田世舒没注意她的神态，而是掏出一式三份的身契，“先把这个签了，不然府衙来要人，我还得和他们费唇舌。”
莫邪擦擦眼睛，咬破手指按了手印。“主子我不识字。”
“怎么了？不会就不会，也不是大事，哭什么？”
莫邪声音闷闷的，“主子你不知道，二十两能买好多的粮食，族里的阿妈们就不用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儿郎们吃了。”
“你们粮食不够了？”这么问颇有点何不食肉糜那味儿，可，这不才夏收结束吗？
“我们的粮食有一半是要给九黎的，不然他们就不能庇护我们了。剩下的一半还要留一部分给小孩子，他们还小总得养的精细些，剩下的就要可着壮劳力了。”莫邪解释道。
“除了种地，你们还有哪些收入？”
莫邪闻言眉眼弯弯，“主子我会卖蛇啊，取蛇毒、挖蛇胆我都会的，益州城里有一个药铺东家人很好，他觉得我们可怜总是收我们的蛇药。”
“蛇毒？哪家药铺？”
“就在城门口，叫益善堂。”
田世舒恍然，那是军方的药铺，刚一进城时，那些伤员就被送过去了。
“等你的事情了了，咱们就买粮食好不好？你们族现在有多少人？”
“主子，我们族一共两百三十二人，五岁以下的孩子二十九个。”看出来了，这丫头是真喜欢孩子，句句都带着他们。
“那小孩子都吃些什么？”
“当然是粟米、粗面啊。”
“那那些劳力呢？”田世舒有点懵了，不是说给孩子吃好的吗？
“他们吃黑面馍馍。”
“那你说的阿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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