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不知道在内部度过了多长的时间，也知道自己到底挥砍了多少次。
那些吭骂的言语，那些诅咒的语句，柳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她的半边身体全都被漆黑的液体缠绕，柳生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柳生忽视自身的苦痛，在她看来，只要能够解决这个使徒，这就足够了。
身体上遭受的异变，还不足以让她停止步伐，外面可还有一个圣天使，要等待她解决。
现在，还不是她死亡的时间，至少现在，她必须要活着走下去。
“我的乖乖哟，你为什么在这里，是特地来看外婆的吗？”
柳生的眼睛缓缓瞪大，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她早已死去的外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突然，柳生想明白了，在无数次的挥剑中，那些扭曲的灵魂，那些沉迷于美梦之中的灵魂，全都被她打碎了美梦。
扭曲的灵魂是地蛇的力量，现在，地蛇给她最后的考验，倘若她的意志，还是那样坚定，或许，柳生就能够从这个地方突围。
“我的乖乖啊，你的脸怎么这么脏啊？快来，快来吧，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快来外婆这里。”
柳生定在原地没有动，她的外婆，一个慈爱温柔的老人，在她父母离世之后，一个人尽心尽力的把她拉扯长大。
柳生痛恨自己没能见到外婆最后一面，幻想自己能重新回到小时。
现在，进入到了自己的美梦之中，柳生会在这里停止吗？
如果是她的外婆的话，如果是她的外婆……一定能察觉得到她在做什么。
眼前的幻影开口说话，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乖乖啊，外婆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但是，外婆啊，是不是早就死掉了呢？”
柳生张了张口，没有从前那种笃定，她不想，她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外婆死亡的话语。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听其他人说一遍，就足够了！
“看来这里是地狱啊，乖乖。拿起你的剑，我是恶鬼捏造出来的虚幻之物，没有必要存在于世。
刺穿我的心脏，砍下我的头颅吧，乖乖，我，不想让你难过啊。”
眼前的幻影，说出了柳生内心所想之言，是的，她的外婆，一定会说出这种话。
外婆虽然很多东西都不懂，可是对于她的孙女，那悲伤的，难耐的情绪，外婆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柳生的眼中不知不觉的流下泪水， 她已经很久没有流泪，哭泣对于柳生来说 是很遥远的事情。
柳生呐呐地张了张口，缓缓提起剑，幻影微笑着，直直朝柳生走来，剑尖抵住幻影的胸口。
柳生微微张大眼眸，偏过头颅，用力刺穿幻影的心脏，低低的呢喃声从柳生的口中道出：“对不起，外婆，对不起……”
哪怕是虚幻的虚影，也如实按照柳生的记忆重现。那一模一样的神情，让柳生的内心微微刺痛。
苍白色的血液呀，有时只是伪装而已，真正流淌在身体中的，依旧是那温热的血红。
幻影似乎听到了柳生的道歉，她用最后的力气摸了摸柳生的手背，轻柔的温和的安抚。
“不要道歉，我的乖乖，累的话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吧。
虽然我无法给你提供休眠之所，可我觉得，你身边的人，会让你安静入眠的。不要伤心，不要哭泣，我永远爱着你……”
柳生看着眼前的身影消失殆尽，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飘散的碎光，可是，手中除去缠绕的漆黑之物，什么都没有抓到……
“咔嚓，咔嚓……”
周边的一切如碎裂的镜子一样，破碎，破碎！
眼前所视之物，终于不是漆黑的空间，而是……一直蓬勃跳动着的，温热心脏。
“终于，到达这一步了？真是，艰辛的闹剧。”
一路走来，如果她的意志不够坚定，如果她没有下手的决心，走不到这里的。
柳生不觉得自己的路程劳累，她只知道，只要把剑刺进这颗心脏，使徒将会打败。
柳生挥动冰晶一般的细剑，让千年的冰霜，冻结住着温热的心脏。
冰冷的寒意，和蓬勃的生机相互触碰，最终败下的，是那颗血红色的心脏。
血液溅到柳生的面庞上，那些缠绕在身体上的黑暗，似乎被激发出了攻击力，紧紧的紧紧的束缚住柳生。
柳生不由得发出低低的痛叫，她抛弃手中的细剑，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压抑住想要大叫的痛喊。
柳生：“原来还有最后一个阶段，难怪身上这些东西，一直没有过多的动作，原来在等待这一刻……”
“咳咳咳！”
柳生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可是这番动作，无法得到有效的舒缓。
剧烈的咳嗽声从柳生的口中吐露，血液从柳生的嘴巴流出。
“到此为止了吗？当死亡真正降临的那一刻，还是有点……”
柳生面前的视线模糊，大脑发昏，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被这些漆黑之物侵蚀，可她毫无办法，毫无办法……
没有任何方式，清除身上的漆黑，真的，是这样？
柳生不知道，在这漆黑之地，她的眼眸开始向金黄色转换……
“扑通扑通……”
世间嘈杂的声音，停止了，狂躁的，仿佛想要扫尽世间所有存在的地蛇，终于停止行动。
克洛紧紧盯着地蛇的身体，他知道柳生已经成功了，可是成功的代价，是付出性命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愿，他宁愿自己是牺牲的那一个人！
“主管……”
攻击他们的乌鸦飞向天空，盘旋在圣天使的身旁。
克洛不敢相信，无法相信，柳生就这样在他们的眼前离去。
明明 明明是那个主管啊，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发生错误的主管。
柳生说过，她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
克洛自动忽略柳生先前的话，柳生根本没有明确说明，自己会不会活着。
但是克洛的内心一直都相信，只要柳生想做，那就没有失败的道理。
“结束了吗？”
工藤优作不太清楚状况，在他看来，地蛇停止不动，已经有消失的迹象，那就说明柳生的计划成功。
接下来，只要把天上的圣天使给打退就行，突然，他看到克洛的脸色，这可不像……打败强敌之后的兴奋感。
“发生什么事了，克洛先生？”
克洛静静的站在原地，告知工藤优作自己的结论。
“跑吧，作家，没有主管，我们任何人都无法对付天上的东西。”
工藤优作不理解：“可是使徒不是已经被干掉了吗？天上的东西应该被削弱了吧，如果是我们的话，应该可以一战……”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有这种能力的，不要太过天真了，作家。
看来，之前的遭遇让你感到过于轻松，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实话告诉你吧 作家，没有主管的指令，你知道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吗？
你有信心，指挥我们下一步不会全军覆没？你有这个能力吗，作家。跑吧，作家，反正世界都快要毁灭了，好好享受享受仅有的时间……”
克洛的话语丧气而又颓废，几个大汉们，根本没想到克洛会有这样的表现。
“老大，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于薄薄的雾气之下，在乌鸦们的嘶吼声中，在残垣断壁的城市之中，克洛吐出的话语，不是希望的代名词，而是更加让人绝望的语句。
“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因为主管已经不在，我们没有可能对付天上那个东西，绝无可能。
要想对付天上的东西，只有主管重新归来……”
听啊，静静跳动的心脏声渐渐延缓，得到的信息让人苦痛，心中不由得迷茫悲伤，他们都要死了吗，都要死了吗……
“叮叮叮……”
克洛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为什么？这里会有铃铛的声响，这里，本不应该有这种声音！
“咔嚓，咔嚓……”
地蛇死去的尸体在不停的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巨大肉体的束缚，见到美丽的天日。
见到这种情形，克洛的内心不由的涌现出希望，是他所想的那样吗？是他所想的那样吗？
主管 ，主管还没有死去？
洁净的，洁白的，温柔的光，从地蛇的身体爆发出来。
那刺眼的光芒，促使人闭上眼睛。但是克洛他瞪大双眼，试图证明内心之中的预感。
当他看到光芒中心的身影时，他笑了，可是一瞬之间，他的脸又变垮。
“为什么，主管啊？你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在克洛眼中的柳生，已经完全不是人类了，那金色的双瞳，漆黑的发丝，黑白两色的翅膀。
黑色的长袍覆盖全身，犹如神话之中走出来的天使。
克洛并不认为这种存在是天使，他只感到恐惧，异想体，异想体！
在公司之中，存在很多人形异想体，那些异想体外表跟人差不多，可是他们爆发出来的威力，根本不是人所驾驭的。
克洛曾经认为他们是神，但经历过公司的洗礼之后，他并不认为异想体是神。
他也知道了，在这世界上存在着异想体这种东西。
柳生这副样 ，只让他联想起异想体，他们的主管，终于变成那种存在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呀！
这是何等可悲而又凄惨的事情啊，终有一天，他们要监管一直为他们指明道路的主管？
他不要，他不要！
克洛的内心逃避事实，柳生走到克洛的面前。
“不要发呆，反击的时刻到了，处理掉一个使徒，能让圣天使虚弱5分钟。
现在我们还有4分钟的时间，以我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把它干掉。”
“主管？”
“我现在的状态……我并不知晓，或许某个人把我的身体改造了吧，不过，我并不在意，反正这副躯体，现在，很有用。”
还是那个味道，还是曾经的主管，克洛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喜悦，哪怕外表发生变化，主管依旧是主管，这就足够了，这就足够……
柳生的手中拿着一把长剑，长剑的中间用红色的宝石点缀，剑柄上缠绕着藤蔓，似乎是森林的宝藏。
柳生挥动翅膀停悬于空中，单手一挥，世界寂静，嘈杂的乌鸦叫声全都削减。
那些乌鸦们的翅膀，被细小的攻击分解，天上盘旋的乌鸦们全都坠落于地，没有一只幸免
柳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淡淡的笑了一声：“呵呵，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柳生在和谁对话？是和她自己，还是和某种存在？
如今在柳生的脑海之中，多出了些许记忆。
在那个夜晚，她似乎和某种存在 ，交流了很晚，在那个，暴乱死掉了大半员工的夜晚。
那时候她的回答是：“如果这么做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尝试一番又如何……”
柳生：“无所谓，反正，一切都将在今天终结。”
柳生举起剑，无畏的冲向比她庞大的身影。
圣天使似乎想要进行防御，可是柳生的速度，远比他翅膀挥动的速度要快得多，失去使徒的圣天使虚弱无比。
倘若按照正常的流程，想要接近圣天使，必须要把围绕在他身旁的乌鸦全都杀掉。
这份工作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短短5分钟根本不够用，问题是柳生一击就把那些乌鸦们全都干掉了，所以……
在阳光都被薄雾遮盖的情况下，光，璀璨的光照耀世间。
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天空之中的身影，他们看不到细微的状况，他们只感受到了无比温暖的光芒。
那光芒是神明吗？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
其实，敢于面对怪异存在的，本质上还是人类呀，人类的勇气，足以让自己变成“神明”。
“扑通……”
巨大的光芒冲破了薄雾，天上覆盖的雾气全都散去。
存在于天空之中的怪异存，在被光芒带走，天空上重新见到了阳光，可是相比于常见的太阳，刚才的光芒更加耀眼。
一切，结束了……谁也不知道，阻拦这一切的，是人类自己。
喜欢在柯学世界开公司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在柯学世界开公司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