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见两人面带惧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跟地堡铁门边的一位士兵递了个眼色，那士兵连忙跑到门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推出来一个轮式的铁制囚笼，囚笼里面人仿佛认识哈尼，一看到他就开始尖叫起来。
王凯定眼一看，竟然是三个小孩子……
年纪最大的姐姐搂着两个弟弟，似乎在拼命抚平他俩的惊恐，但姐姐也是一脸恐惧盯着哈尼，张大嘴巴想喊什么。
可从嘶哑的嗓门中只飘出一些含糊的词句，看来她应该是叫了很久，嗓子都沙哑到这个程度了都没人理会。
哈尼瞪了三人一眼，向王凯和张澜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后，准备让士兵推着囚笼往里面走。
张澜很快发觉了不对劲，恐惧心被疑惑替代，追问了哈尼一句。
“等等……你要对三个小孩子做什么？”
“不对他们做什么，只是稍微加以‘利用’而已。”
“什么利用？”
哈尼停下脚步，转过半张脸，在这半张脸上，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了杀气和愤怒，语气也回到了以往那种冷冰冰的商人口吻。
“这三姐弟，是那个刺客在镇上名义上的‘亲人’。本不得已之下，我并不想为难他们，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选择‘无情’的利用一下而已……”
“什么？为了撬开她的嘴，对小孩子下手，你忍心吗？”
“为什么不忍心？刚才老夫考虑到这次事件，可能关系到商会的存亡，在这个存亡之刻，不择手段也是最后的选择……期望那刺客，能在这三个小孩子‘无碍’之前，把那些我想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清楚，不然的话……”
哈尼这段冰冷语言背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幕幕，迅速在张澜脑海中过了一遍，此刻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甩开王凯的手冲了进去，挡在囚笼前，瞪着哈尼说道。
“哈尼先生，你这不叫‘无情’，也不叫‘不择手段’，用我们那里的话来说叫‘溟灭人性’！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哈尼完全不为这话所动，只是缓慢的步伐停了下来，盯着全身似乎还在微微发抖的张澜。
“你刚才的发言，是作为‘圣女大人’，还是以爱丽丝的身份向老夫提出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是‘圣女’，你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算‘死里逃生’的受害者，没有凯尔先生介入的话，你或许现在已经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遭此噩运大难不死的你，却选择不追究刺客，反而还要为她所谓的‘亲人’说话？”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那个叫‘琳’的女仆，即便她大逆不道，即便她有灭口的想法，但在这起事件中，她和我们一样，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而且是那种用完即可抛弃的那种棋子。既然这样，你想以她名义上的‘亲人’来加以要挟，这三个孩子有什么过错吗？”
哈尼摇了摇头。
“爱丽丝小姐，你那不符年龄的智慧，还有你那不可思议的天真单纯，两者给老夫带来的震撼，在某种程度上几乎算平等的。先不说你那些奇怪的‘发明’像是未来的产品。但你的天真单纯，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因为这样的人，一般都活不久……”
张澜再次看了看囚笼中满脸恐惧的孩子们一眼，不断摇头说道。
“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哪怕亲人犯了死罪，也不应该株连至亲吧，这种恶心且恐怖的制度我只在历史课本上学过，真正目睹还是头一次。哈尼先生你行商多年，商人身份之下，难道还隐藏着‘无情刽子手’这种职业吧……”
“想跟我讲‘大义和人道’吗？现在的我，不是商人也不是什么刽子手。只是一个迫切想要弄明白那个在背后，想把‘哈尼商会’毁于一旦的家伙给揪出来的人，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哪怕当一次你口中‘刽子手’也可以。爱丽丝小姐，请你让开……”
在这个场面看起来有些失控的局面下，一道人影不紧不慢地绕开哈尼，走到张澜身边，一只手按在囚笼的铁杆上，另一只手指着哈尼和旁边的士兵，慢慢说道。
“不好意思，哈尼先生，我这个人呢，也应该算一个‘天真单纯令你感到震惊’的角色。爱丽丝费了大半天的口水后，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用这样的语气来威胁一个小姑娘和三个小孩子，不觉得羞耻吗？所以现在实在是忍不住想对你说一句，要想动这铁笼子，先问过我！”
哈尼或许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全身立马迸发出一阵魔力波动，跟上次在酒吧初遇时一模一样……
可十几秒过去后，王凯的脸色丝毫没有一点变化，不由得让哈尼微微吃惊。
“年轻人，你这次好像变了个人，难道你一点儿恐惧之心都没有吗……”
“当然，女神就在身边，我可以天下无敌！何惧之有？”
王凯用极其自信的表情，和自认为帅得掉渣的身姿挡在铁笼子前，大部分还是因为有些上头所致。
明知这点的张澜心里虽然颇感激动，但刚才哈尼身上产生的魔力和怒意，同样不是说着玩的。
眼看下去就要擦枪走火了，她急中生智，深呼吸几口气，上前几步走到哈尼跟前，抬头与他双眼对视着。
“哈尼先生，我……‘世外圣女’在《合约》中，是否明确定义为跟你同等地位？”
“是的……”
“既然你打算以‘亲情威胁’的方式撬开刺客的嘴，作为同等地位的‘世外圣女’，能否对你的打算提出异议？”
“当然……可以，毕竟这关系到商会的存亡，但你的异议，我可以驳回，只能算是‘建议’！”
张澜点了点头。
“好的。对于你的‘不择手段’，有效性和可行性并没有你估算得那么高。这种潜伏了十多年的刺客，肯定受过严格的应对拷问训练，到目前为止也没透露任何有价值的情报。而你就认为可以通过折磨她名义上的‘亲人’让她松口？不管这种手段下，对方能否松口先不说。而你，如今大陆上最大商会之主，哈尼大人折磨三个小孩子的事情传出去，恐怕也会对你的名誉有所影响吧。”
“是吗？有谁会知道，有谁会相信……”
“我，和凯尔，我们会说出去……而且以‘世外圣女’的身份对外公布，可信度不可能为‘零’吧。”
“身为商会的‘合约者’，今后有机会成为‘哈尼商会十元老’的你，此刻不会是想威胁老夫吧。”
张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是想起你的那句话，任何事情都有‘代价’可言对不对……”
“代价？你想说什么？”
“我以明天就将进行‘拉菲二代’的发布会作为‘代价’，只要你放过这三个孩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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