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要是由我们俩出面博了严哥的项目，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换做是我也一样。辛辛苦苦操持的项目，被人一句话就给否了，别说我格局小，是我可能都要闹到你这哭了。”
张训庭笑了，“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哭，看来还是我之前对你要求过于宽松。”
“不带这样挤兑人的，”丛芸嗔怪道，又说：“我觉得小高人稳重还聪明，到公司就是由严哥带着，他们俩的关系亦师亦友。他出面跟严哥谈，好像更容易接受。您说呢？”
丛芸一直在观察着张训庭的表情，见他并没反对的意思。
张训庭点头，“是这么个事。”
“其实，我能理解严哥打算签这个项目的初衷，无非是想帮公司多拉项目，他求稳，想着万一明年开春我们公司谈不到业务，最起码还有个保底的事做。”
张训庭不爱听了，“对我们公司也太没信心了，好歹我们是科技公司，饭碗可是端在自己手里的，就我们公司还没开发的几个项目，都够其他公司玩十几年的。”
这点不是吹，虽然科尔在科技行业不是什么大企业，但绝对属于小而精的存在。
曾经就有挂着官方旗号的大公司要来收购科尔，，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张训庭竟然拒绝了。
也是就从那次起，加之张训庭的为人，丛芸就没冒出过跳槽的想法。
有次酒局丛芸微醺后，还向张训庭保证……
“我生是科尔的人，死是科尔的鬼。”
张训庭更会贫。
“大家都是新社会的好青年，建国后不准闹鬼，我们要坚持唯物主义。”
丛芸说：“我对公司的未来，抱有坚定信念。我不管别人怎么样。好歹我是个副经理，公司要真发展到上市公司，能多给我点分红吗？”
“啊？”张训庭开始打瞌睡，连连打了两个哈欠，说：
“最近太累了，我得早点下班，回去陪你嫂子。”
眼看着人脚底抹油，丛芸回头，喊：
“一提钱你就陪嫂子。”
丛芸离开公司时天色已深，车在公司停了四五天，车身上积了一层灰尘，手在车门上摸一把，显出四道清晰的痕迹。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饭店。
饭店门口的车位停满了，丛芸幸运的碰到一位刚用完餐的客人。
他的车驶离了，丛芸将车倒进停车位里。
看眼微信。
【105】
丛芸推门进了包厢，看到她赴约，高建凯脸色狂喜。
赶紧起身给丛芸又是挪椅子又是倒水，就差给她带个婴儿围嘴喂她吃饭了。
面对高建凯的殷勤，丛芸自然明白一切不过是伪善的巴结，没了严志远做靠山，总得再抓根救命稻草。
高建凯招呼来服务生，俩人先点菜。
等菜的工夫，丛芸故意表现得很器重他，三不五时的就夸奖高建凯一番，把他夸得心气都高涨了，好像明天他就能成为公司的三把手。
菜上齐了，高建凯举起酒杯先敬丛芸。
话术是相当高明，把丛芸盛赞一番，还不忘捧高踩低严志远。
丛芸喝了第一杯酒，夹口小菜慢慢咀嚼。
高建凯怕气氛冷掉，开始寻找话题，用公筷给丛芸夹个虾球，说道：
“丛副经理在家休息这几天，可把我们忙坏了，关键忙还没忙活个明白，唉……”高建凯叹气摇头，“有些人天生具有领导才能，工作上分工明确，跟这样的领导工作，身心都不累，我就爱在您手下干活。”
丛芸嘴里咀嚼着虾肉，脸上挂着适度的微笑，无关乎他的吹捧，单纯看人演戏觉得好笑。”
高建凯又给丛芸倒满酒，说道：“丛副经理，咱们公司里的人，你的领导才能和业务水平最高。”
他紧接着又端起酒杯，“丛副经理，你随意，我干了。”
丛芸还真就随意的抿口放下酒杯了。
随着酒杯见底，高建凯进入敬酒模式，五句之内必感谢丛芸。
而丛芸听多感谢的话，越发无感。
“对了，丛副经理。”高建凯不知想起什么，挪了椅子更靠近丛芸，探着身子在丛芸耳边压低声音说：
“丛副经理，关于严志远的事，我还有事跟你汇报。”
丛芸表面狐疑，“什么事？”
实则内心狂喜，赶紧说，赶紧说。
高建凯点了点杯子，神神秘秘的说：“严志远可能在你这里下了蛊。”
“我水杯里？”丛芸回忆下，貌似没机会看到他单独一人在办公室，“你确定？”
“应该是，”
不确定的事跟她谈什么。
高建凯又说：“还有他私自报销跟女友出去逛街的花销。”
“你怎么知道的？”丛芸反问。
“我以前帮他车加油，他让我把油票开出来，然后拿到公司财务那核销，就说是跟我出差的费用。”
为了证明真实性，高建凯还拿出当时的聊天记录让丛芸看，尽管只一眼，但我还是看到了同学们的名字。
“方便把截图发给我吗？”丛芸问。
高建凯此时对丛芸毫无防备，可以说是百分百的信任。
“当然可以。但……”
丛芸知道他的顾虑，“放心吧，绝对不会把你牵扯进来，在张总那也会替你保密。”
有丛芸保证，高建凯彻底放飞自我了。
从私生活开始讲起，听得那叫一个精彩，连小说都不敢那么写。别人都是二奶小三的戏码，到严志远这已经发展到长期床伴关系七人。而且，每名被找到的女性都因他深受其害，有的得了病，有的伤了身体不能再生，还有人和钱都搭在他身上，却落得人才两空。
丛芸的手机开着录音功能，把高建凯的每一句话都清晰的收录。
“还有，最近的一个项目。”
“！”丛芸终于听到让她感兴趣的事了。
高建凯说：“液体金属粘合剂项目，这企划案到您那了吗？”
丛芸似在回忆，然后了然的点头，就听高建凯说：“这项目根本不能签，里面好多猫腻。”
丛芸神情严肃，“怎么讲？”
高建凯说：“原材料有问题，等我们生产出来的成品，肯定有害物质超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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