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林慕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不是被他布置的很温馨的竹园，而是四面都是寒冰的山洞。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是听见叮叮当当的响。
低头一看，他的四肢上绑着细细的银链，链子的另一头伸到了寒冰之中。
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扯，链子丝毫不动。
“不用挣扎了，这银链是由我的灵力化成，扯不断的。”
林慕辰听到这个声音，全身忍不住一僵。
“师兄。”
温时晏正想着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让林慕辰的黑化值增加，结果这人转身就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还喊他师兄。
温时晏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被人骗成这样都不恨的吗？
就算是那78个倒霉蛋，每天晚上都还会去他家楼下发泄一番。
温时晏觉得，自己应该上点强度了。
“不要叫我师兄。”温时晏嫌弃的看着林慕辰，“你连最起码的御剑术都不会，有什么资格叫我师兄。”
温时晏站起身，走到林慕辰眼前，手握住他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收紧。
林慕辰只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肺里面残存的一点空气都要被硬生生的挤出来。
可是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温时晏的脸。
“师兄……想要杀我？”
林慕辰涨红的眼睛中滑下一颗泪。
以他的能力，虽然不能逃脱温时晏的束缚，但只是也是有一击之力的。
可林慕辰完全没有反击的样子，而是在温时晏冰冷的注视下，缓缓地闭上了眼。
“我的命是师兄的，若是师兄想要，那便拿走吧。”
哀莫大于心死。
林慕辰想，他从出生那天起，无数人告诉他，他活着就是为了赎罪。
可是为什么赎罪，又是替谁赎罪，他都不知道。
可就是因为赎罪两个字，他这一生所经历的所有苦难仿佛都是他应得的。
若是能死在师兄手里，也算是他最好的归宿之一。
至少，至少会让师兄记得他。
死在师兄手里，师兄，应该会记得他吧。
眼泪落在温时晏的手上，莫名的，温时晏觉得烫的很。
他掐着林慕辰的脖子的手再也无法用力。
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搞强制爱都会虐身虐心，他好不容易从被强制爱的人变成了强制的人，怎么林慕辰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这么坦然的面对欺骗和背叛。
难不成搞强制爱也需要天赋？
不行，肯定不是因为他没有天赋，而是没有叠满buff。
温时晏松开林慕辰的脖颈，顺着往上移，落在他的下巴上。
“林慕辰，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爱你吗，还不是因为这张脸，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脸和他长得像，我又怎么会碰你！”
温时晏眼睛里充满了嫌弃。
他心中冷哼。
替身梗，够虐了吧。
这下总该黑化了吧！
温时晏正想着，突然唇间一凉。
他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个就算是被掐着下巴也要吻他的人。
“我知道师兄不爱我，但是……但是能帮到师兄，我就满意了，我……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名份，只要……我，只要……能帮到师兄，就好。”
林慕辰看着温时晏的眼睛里满是爱慕。
“我知道，是因为他是妖，无法和师兄在一起，师兄只是利用我也好，还是想用我祭剑也罢，只要，只要能留在师兄身边，我什么都愿意。”
林慕辰的眼泪像是水龙头的水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流。
“我愿意被师兄一辈子关在这里，师兄，不要不见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温时晏人都傻了。
到底是谁在被强制爱啊！
被链子锁着的人抱着他的腰，将他的肩膀上的衣服都哭湿了，还一个劲的说让自己不要离开他。
温时晏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大的恋爱脑。
“师兄，我只有你了，我愿意被你利用。”林慕辰抱着温时晏，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师兄你都不知道，我发现我被你绑起来的时候有多高兴，只要你还愿意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慕辰眼睛里还有眼泪，亮晶晶的看着他。
“我知道师兄喜欢那只蛇妖，师兄放心，以后他在的时候我就将自己藏起来，肯定不会让他不高兴。”
要不是林慕辰说话的时候眼睛亮的不行，温时晏都要怀疑林慕辰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他的。
一个人就算是再爱一个人，也不会爱到这么卑微吧。
【渣男，你的良心有没有受到谴责。】
黑花生落在温时晏的另一个肩膀上质问。
温时晏无语。
他的良心还真的有点疼。
和顾闻璟，裴褚翊不同，温时晏和他们相遇的时候，他们两个是上位者。
让上位者低头是温时晏最拿手的事情。
但是林慕辰都快卑微到尘埃里去了，温时晏一时之间还真不能推开他。
【其实，你找到了他的弱点。只要攻击他的弱点，他就能黑化，不是吗？】
黑花生无法理解人类的有些情感，但是他能看出来温时晏脸上的纠结。
是啊，温时晏找到了林慕辰的弱点。
他的弱点不是自己爱不爱他，他甚至卑微到就算自己不爱他也可以。
他的弱点是害怕自己抛弃他。
林慕辰宁可死在温时晏的手里都不愿意被抛弃。
像是街上的流浪狗，遇见一个坏主人，就算是挨打，只要主人开心时给一点点吃的，小狗就会开心的留在坏主人身边。
因为他们太没有安全感了。
【只要你抛弃他，他的黑化值肯定会增长，到时候他杀了你，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温时晏知道黑花生说的是对的。
这是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小世界的唯一办法。
但是……
温时晏看着抓着自己衣带都在发抖的林慕辰，重重一叹息。
手，落在了他的腰上。
“林慕辰，帮我个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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