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月贵妃的出现，并没有引出什么乱子。
她规规矩矩的出现，规规矩矩的见礼，规规矩矩的给皇后奉茶。
众妃嫔的心瞬间有些不上不下，她们以为，传说中的白月光，传言与冷贵妃用一张脸的存在，不说惊艳，也一定能与冷贵妃平分秋色。
可是她们忘了，月贵妃其实是比冷贵妃大上十岁的。
不能说不是美的，但于想象中，确实相差甚远。
此时后宫的格局，因为皇后不再暗暗挑事，容妃要保持人设，已经趋于平和。
视线相交，冷清月和皇后心中均有发现同类的复杂感。
从皇后宫里出去，慕晓晓直奔清瑶的住处。
被“侍寝”的清瑶，觉得那种事并没有想象中的舒适。
此刻正在心中暗骂宣惟，还说要听她的话，如昨晚那般不知餍足，到底是听的哪门子话？
慕晓晓到了时候，她正歪在榻边，由安竹伺候着吃燕窝。
“娘娘，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今早，清瑶以腰扭了一下为由，缺席了请安，皇后直接大度的免了她余下几天的请安，让她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说。
清瑶脸上可没有一点憔悴，如剥壳的荔枝般的小脸，透着健康的嫣红，只除了小手不时撑着腰缓解一下。
“……好些了。”
慕晓晓也没有多想，一直以为清瑶犯懒不想请安才装病，半点没有揭穿的意思，独自的讲起了请安时的场景。
虽然没有什么可说的点，但她为了逗清瑶开心，着重讲了冷清月还没到时，各个嫔妃的脸色，以及她猜测的心理活动。
慕晓晓的技能点在了讲故事上，再普通的段子，经过她的讲解，都变得妙趣横生。
清瑶最满意她这一点，时不时的插上那么一句，身体的难受都缓解上了许多。
“娘娘，月贵妃来看您了。”
“她来干什么？”
清瑶并不是很想见她，人人都说她蠢笨，可是在她看来，冷清月才是这世上最笨最蠢最脑子不清醒之辈。
眸中闪过恨意，不是为她，是为了枉死的族人。
“罢了，让她在外面等着，待本宫梳洗一番再见她。”
不见，好像她怕了她一样，再说她心中尚有不解，需要冷清月给她答案。
大厅里，冷清月心中忐忑的来回踱步，昨晚匆匆一面，她都没有来得及跟堂妹说上一句话。
犹记得当初她死遁的时候，堂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在那之前，堂妹就算从小骄横，也是最亲近她这个堂姐的。
是她的错，当初考虑不周，只想着就算她死了，宣呈也会善待堂妹这个冷氏遗孤。
没想到他的善待，会是让她的堂妹也成为她的替身。
哒哒哒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冷清月转身看向来人，未语泪先流。
“你是谁？冷清月那个故作清高，自以为是的蠢东西，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清瑶可不懂什么拐弯抹角，仰着小脸，眉眼间都是冷笑。
这么多年不见，冷清月并不知道清瑶的如今脾性，只依稀记得她的骄横，所以并没有多想。
她勉强道：“瑶瑶，我是姐姐呀，我知道当初抛下你都是我的错，我如何道歉都是枉然，但姐姐今后会保护你的。”
“谁让你保护？你别扯后腿就是本宫之幸了！”
冷家的例子摆在眼前，清瑶可不敢信她，“本宫可是警告你，别整什么幺蛾子，否则，本宫肯放过你，冷家九泉之下的祖宗们，也不会放过你。
说吧，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肯回来？”
冷清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九泉之下的祖宗们，确实不肯放过她。
她如今还是夜夜不能寐，这是她欠冷家的，只能全部补偿给堂妹了，只希望冷家九泉之下的祖宗们，看着她诚心悔过的份上，能原谅她一些。
“我做了一个梦……”
冷清月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原原本本和盘托出。
清瑶听到冷家地下的族人们夜夜入冷清月的梦，乐得眼都弯了，瞬间开启嘲讽模式：
“冷清月你蠢钝如猪，害得冷家差点绝后，害的我爹娘英年早逝，这都是你欠下的债，看吧，这就是报应。”
“确实是报应。”
冷清月苦笑着点头。
清瑶眼神转了转，“那你以后要听我的，否则我就让我爹娘在你梦里继续撕咬你。”
冷清月眼前瞬间浮现出二叔二叔母狰狞的面孔，不禁抖了一下。
“瑶瑶，我既然回来了，本来就是要帮你的。”
她要赎清罪孽，不求冷家泉下的长辈们全部原谅她，只求护住堂妹，让长辈们能宽恕她一二。
清瑶毫不客气的开口，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冷清月，像是在分辨她眼中的真假，“那你去杀了宣呈！”
冷清月震惊的看向她。
“怎么，不肯？看来你的心还在他身上，还谈什么听话、帮我？”
冷清月摇头，眼神并未有对宣呈的留恋，“不是的瑶瑶，我并不是不想听你的话，而是我那样做会连累你，毕竟我们都姓冷。”
心还在宣呈身上？
或许在昨晚之前，她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不舍。
但是昨夜相顾无言，宣呈的眼神落在她饱经风霜的脸上，不是心疼，而是藏有深深的嫌弃。
他变心了。
或许更早。
她突然就前所未有的清醒了。
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是这样吗？”
清瑶狐疑的盯着她。
冷清月坚定的点头：“我发誓，余生会听瑶瑶的差遣，若有违背，就让二叔二叔母在梦中将我灵魂撕成碎片。”
清瑶对冷清月没有感情，但她记得，冷清月虽在宣呈的身上屡屡跌跟头。
但她有一点无可指摘，那就是重诺，否则也不能以女子之身，统领大军，屡打胜仗。
白得一枚可用之人，清瑶哪有不要的道理？
只不过这个可用之人，她不会真的全信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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