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汉王司马煦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
跑着进来的近侍满脸兴奋，道：“王爷，洛阳传来消息，大都督慕辰在老金龙寺，被我们的人围追截杀，死在大雄宝殿里了。”
“真的？那慕辰真的死了？！”司马煦大喜过望，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慕辰，慕大都督，你终于死了呀！”
真是太不容易了，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个消息！
司马煦看看坐在两边的徐大海和江离，大声道：“大将军，首辅大人，你们听到了吧，慕辰那贼子终于死了！”
徐大海脸上隐约划过几丝不忍，但转瞬即逝，道：“恭喜王爷终于如愿了。”
司马煦满面含笑，看向江离，笑道：“首辅大人是否如愿了呢？”
江离淡淡一笑，道：“慕辰只是死了而已，我能否如愿还要看王爷最终是否能如愿。”
司马煦拍案大笑，道：“首辅大人只管放心，本王定能让首辅大人抱得美人归。”
江离拱手道：“江某先行谢过王爷，借王爷吉言。”
司马煦道：“好说好说。”
江离却扫了那近侍一眼，缓慢地道：“你确定那慕大都督已死了？”
他一语又惊醒了司马煦，司马煦心头也不禁涌上些疑云。
“他的头颅呢？可有拿到？”
司马煦忙又问道。他是真的想再次确认。
实在是这个慕大都督太难除去了，从出了潼关开始，他的人便一路紧咬着锦衣卫，大大小小约有十余次刺杀，以至于他后来悬赏十万黄金，下达了江湖追杀令，也没有得到慕辰的首级。
慕辰不死，他便不敢轻易举事，如果说现在大燕国他最忌惮的人，当大都督慕辰莫属。
所以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一定要确实可靠。
近侍看看江离，又转身汉王，忙道：“据我们侥幸逃回来的人说，慕辰与几个锦衣卫的侍卫都死在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又被一把火烧得坍塌，他们被河南府的人挖出来的时候，血肉模糊，后来一并被送回洛阳城内，我们的人根本就没办法割下慕辰的首级。”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偷眼看着司马煦阴晴不定的脸，猜测不透他的想法，心中不禁害怕，唯恐他突然爆发，让他稀里糊涂地送了小命。
“血肉模糊？那怎么可以证明这死的是慕辰呢？”司马煦沉下脸来。
近侍心下惴惴，怯怯偷看了眼坐在客座上的徐大海和江离，讷讷地道：“我们的人是亲眼看到慕辰死去的，然后殿宇倒了，许多人被砸在里面，挖出那具尸体出来后，锦衣卫的人都围着哭得死去活来。”
徐大海便道：“那些锦衣卫的侍卫是慕辰亲随，自然识得那尸体是不是慕辰。他们如果哭得那般痛，想来必是慕辰无疑。”
近侍连连点头，道：“我们的人是混在死人堆里才侥幸逃过一劫，他们亲眼看到锦衣卫的人找出大都督的尸体后，现场一片哭声。对了，还有那显武将军，那显武将军看到大都督的尸身以后，居然吐血晕死了过去。”
江离的脸色登时变得很是难看，失声道：“叶昭也在现场？”
那近侍忙道：“是呀是呀，叶将军在现场晕倒以后，就被人背回了洛阳城，现在洛阳城里大街小巷都在盛传她得了疾病，至今还昏迷不醒。”
江离眼里涌出几丝冷意，手指紧紧握住茶杯。
司马煦闻言则登时释怀，叶昭病倒是从旁佐证了慕辰已死。
叶昭与慕辰的关系司马煦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如果慕辰还活着，那叶昭怎么会病重在床起不来了呢？
定是慕辰的死对她打击太大，所以才会骤然病倒，陷入昏迷。
司马煦心中狂喜，慕辰死了，他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一眼看到江离不善的脸色，司马煦便道：“首辅大人不用介怀，慕辰死都死了，叶昭早晚还是你的人。”
江离哼了一声，道：“虽然如此，可是江某也不喜欢我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司马煦笑道：“女人多是水性杨花，叶昭不过为慕辰伤心几日罢了，首辅大人这般人物，还愁她不乖乖过来就范？”
江离阴沉着脸，一语不发。
徐大海则问那近侍道：“这批追杀的人是不是也只剩几个了？”
近侍道：“大将军明鉴，只剩下那两个诈死的人。他们装死躲过一劫，后来等锦衣卫的人都离开以后，才敢趁着夜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据他们所说，还有两人被留下活口带回洛阳，不过想来也活不成，他们身上都有毒药，一旦熬不过去立即便会自尽。”
徐大海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番追杀慕辰，王爷豢养数十年的死士几乎损失殆尽，且又付出数十万金来买江湖杀手。这个慕都督，实在是一块硬骨头，太难啃了。”
司马煦却很是不以为然，道：“但能换得慕辰的一命，这些人便是死得其所，本王的那些钱也花得值了。武海燕那贱人，想仗着慕辰来做她的鹰犬，哼，本王偏偏要先卸了她的臂膀，斩了她的爪牙！看她还如何来对付本王！”
徐大海点头道：“现在慕辰一死，王爷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司马煦傲然道：“本王所惧者唯慕辰矣。武氏调任汪思量至河南府，本王岂会怕他？他老丈人王国忠本王还不放在眼里，况且一个小小的汪思量？他不过跟着慕辰学了几年如何对付西蕃的本事，就以为自己可以可以跟本王一较高下了么？哼，竖子等着本王收了你们再说。”
司马煦一直自诩在军中威望无人能比，可自十余年前慕辰横空出世，战鞑靼，平西蕃，白马银枪少年郎的名声便盖过了他的风头，慢慢三军里盛传着慕辰的威名，尤其是汪思量等一从年轻小将，对慕辰的景仰无人能及，汉王司马煦倒排到了他后面，当年司马煦心里自然是有些不忿。
此时的话题又勾起了司马煦旧年的心病，他便想着借机教训一下那些年轻将领，好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他汉王也是个能征惯战的英雄。
徐大海很是明白司马煦的心思，遂点头道：“王爷也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人，率领几十万兵马取得过多少胜仗，岂是这些小辈所能比拟的？”
半晌不语江离放下手中茶杯，目光阴冷，道：“朝中武将谁人不知道王爷是马背上的王爷，对付一个小小的河南府都指挥使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此事目前还不需过多考虑，倒是慕辰之死，定然会在朝堂引起震惊。王爷且想想如何能来应付皇上皇后的盛怒。”
司马煦心中一动，看向江离，两人对视一番，从彼此目光里看到了默契。
司马煦笑道：“首辅大人果然厉害，倒是想到本王前头去了。大都督的死定然会引起一番朝堂争论，这下来便要有劳首辅大人了。”
江离淡淡道：“王爷客气了。这本是内阁分内之事，江某定会办得让王爷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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