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山西境内——晋商范永斗府宅。
“现在的天下局势已经是明摆着的了。”
“崇祯这小子摆明了就是要掀桌子断咱们的活路。”
“既然崇祯这边说不通，非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
“那也就怪不得咱们不仁了！”
会客厅中，坐在首位上的范永斗率先开了口：“反正，我们范家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估摸着——肯定是咱们这些年私底下做的那些事被崇祯这小子知道了。”
“现在人家手里的刀利了，觉得大明又行了，那还不连本带利找我们算账！”
晋商王登库一脸不屑道：“哼！咱们这位皇帝还是改不了他刚愎自用的老毛病。”
“那么多人劝他，好说歹说都没用！”
“人家铁了心就是要掀桌子。”
“他还真以为解了这次的京师之危，他们老朱家就真的又行了？”
“说出大天去——这次也只不过是挡住了李自成那帮泥腿子对京师的进犯。”
“倘若攻入京师的是关外的铁骑，我就不信崇祯能挽回得了局面！”
“谁说不是呢！”
参加密会的晋商靳良玉也是一脸的不屑：“还有鼻子有眼的说什么太祖显灵降下天兵天将匡扶大明江山社稷。”
“这种鬼话骗一骗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穷鬼还差不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李自成的那几万农民军被灭也是事实。”
“你们说——崇祯手里的这支勤王之师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
“我可是听说了——解京师之危的这支军队，装备那叫一个精良！”
“清一色的钢刀铠甲！”
“崇祯手里不是早就没钱了吗？”
“他能偷偷养得起这么精锐的军队？”
在场的王大宇提出了疑问。
“倒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人家把内帑的钱全都偷偷砸在了这支精锐之师上了。”
“内帑？”
“崇祯的内帑不是早就比脸都干净了吗？”
“就算他的木匠好哥哥给他留了点家底。”
“但想要偷偷养这么一支精锐之师那恐怕也不够吧？”
“你们大概忘了一个人吧！”
面对众人的质疑，八大晋商之一的梁嘉宾不紧不慢地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当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魏忠贤魏公公。”
“你们不会都忘了吧？”
“你是说关于魏忠贤秘宝的那个传闻？”范永斗立即明白了梁嘉宾的言下之意。
“依我看——这个传闻肯定是真的。”
“当年崇祯那么着急除掉魏忠贤，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魏忠贤的秘密宝藏去的。”
“天知道魏忠贤私底下搞了多少银子！”
“有道理！”八大晋商之一的田生兰深以为然道：“如果崇祯接手了魏忠贤的那些宝藏。”
“那他重金组建这么一支奇兵也就解释得通了...............”
“看来我们都小瞧崇祯小儿了！”
“偷偷养着这么一支军队竟然从来没有漏出一丁点的风声。”
“这保密手段可是够可以的！”
“何止是保密手段了得。”一旁的翟堂感慨道：“人家是真能沉得住气！”
“这次要不是李自成率军打进了京师。”
“估计，崇祯手里的这支精锐之师可能还被人家藏着呢！”
“那又怎么样！”同为八大晋商之一的黄云发一脸的不服气。
“还不是被一群泥腿子组成的乌合之众逼得露出了底牌！”
“当今之天下，若论打仗还得看关外。”
“清军的战斗力大家早就有目共睹。”
“现在，吴三桂带着他的关宁铁骑已经开了山海关与多尔衮兵合一处。”
“我就不信崇祯手里的这支奇兵能挡得住清军！”
“一手好牌非要打个稀巴烂。”
“崇祯小儿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原本，解了京师之危后，崇祯是有机会慢慢为大明挽回局面的。”
“可他不听劝非要对天下的门阀世家赶尽杀绝。”
“他还真以为有洪武大帝显灵给他撑腰呢？”
“想学太祖洪武帝大开杀戒，那也得有那个金刚钻才行！”
“好！”
“这么说——大家在这个问题上意见应该都是一致的了！”
范永斗环视着同仇敌忾的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天下需要一个懂得遵守规则的皇帝。”
“很显然——崇祯并不符合这个条件！”
“大明的江山也该到头了！”
“放眼天下，最有希望取代大明的非清军莫属。”
“那咱们接下来就齐心协力只做一件事——竭尽全力为清军入主中原提供帮助！”
“你们说——我们这回把宝都压在清军身上。”
“等他们坐了天下，不会也给咱们来个卸磨杀驴吧？”
“应该不至于！”
已经铁了心要迎清军入关的范永斗随即向众人分析道：“在这个问题上，这些女真人比他们老朱家要做的好的多得多。”
“而且，人家的眼光和格局也远比鼠目寸光的崇祯小儿要大的多！”
“给我们玩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那一套，那只会让他们失了中原的人心。”
“这么做——对他们而言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多尔衮没那么蠢的！”
“要知道——这些年我们和关外合作的一直都挺不错。”
“他们能在明军身上取得那么多胜果，咱们的付出可是功不可没！”
“那倒是！”
“想当初，为了对付努尔哈赤他们这帮人，朝廷对关外实施物资禁运。”
“还不是我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从全国各地购买物资，然后借着给边军做生意的幌子。”
“一路从山西口岸北上，经蒙古绕道张家口，将铁器、军火、粮食这些救命的物资送到女真人的手里。”
“要不是我们，他们能不能撑到今天还是两说呢！”
“今时不同往日。”
“咱们这次不仅要给清军输送铁器、军火和粮食。”
“我们还要招兵买马里应外合！”
“崇祯小儿现在仗着手里有刀已经杀红了眼。”
“眼下这种局面，咱们必须得尽快组建起一支武装力量来保证我们的安全。”
“否则的话，我们很可能还没等到清军入关，就被崇祯给拿来祭旗了。”
“崇祯小儿不是要我们限期交地交税吗？”
“逾期不配合新政者，人家可是要杀无赦的！”
说着，范永斗眼神中露出一丝狠厉：“那咱们干脆就效仿李自成昭告天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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