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怨恨自己的命运，为何要赋予我这般力量，还有这般责任。这辈子我为了所谓的大局，做了太多错事。”克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我真希望有更好的办法啊。要是我从未获得这些力量就好了，那样我就不用背负着为了大局去使用它们的重担了，我本可以无忧无虑地活过一生，然后死去。”
他手中的酒杯不知不觉间被他用力捏碎了，玻璃碎片扎进他的手里，鲜血直流。
“我的手上沾染了他人的鲜血啊。”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我为了保守秘密杀害了那些无辜的孩子，为了阻止一些人又杀害了他们的家人，甚至我还杀了我的一位老师。这么多血债……”
“我本以为在你不再站错队、停止争斗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我当时很开心……内心很平静。好多年我都不用再去杀任何人了，而且，我还收获了一位朋友……”
他看着迟爷爷脸上痛苦的神情，说道：“我真希望事情能有所不同啊。”
“我真希望我不用再去杀更多的人了。要是他当初接受了我的提议，一切都会好好的。但他没有……而且他们也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他们找到你并把一切都告诉你，那也只是时间问题，我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你的友情可不是假的，我真的把你当作我的朋友。我想我真不该犯下与人深交这个错误，那样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克桑转身背对着迟爷爷，说道：“我想你听了真相之后，已经知道我做了什么了吧？”
“你用在森林里发现的那种东西给我下了毒。”
“没错，果然被你猜到了。我给你下的毒是我自己研制的，我利用了发现的那种植物，还设法增强了它的药效。它不仅比那些孩子所中的毒效果更强，而且发作得也更快了。”
“你呀，我的朋友，你可是第二个被我用这毒的人。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我可以杀了你，而你根本无力阻止我。黑暗术士已经不复存在了，你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了。”
“要是我们当初争斗的时候我就有这个配方，我就不用对你的家人下手了。”
“我的家人？你什么意思？等等，你说你为了阻止别人杀了他们的家人？你是说……”
“没错，既然真相都已经揭开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了。是我杀了你的家人，那是我最黑暗的时刻之一。”
“你！我要杀了你！”迟爷爷试图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可根本做不到。
“我忘了告诉你，我在这毒里还加了别的东西。它不仅能消除你的力量，还会慢慢让你的身体瘫痪。你现在脚已经动不了了，而且这种感觉几分钟内就会蔓延到全身，很快，除了脑袋，你别的地方都动不了了。”
“我真不该相信你……”迟爷爷意识到克桑说的都是实话，说道。此刻，他连手都没法动一下了。
“我同意你这个观点，因为这个配方确实还有些缺陷，要是不喝下去的话，它就不起作用。就算我把这毒涂在箭上射中你，也没用。所以我真得感谢你把它喝下去了。”
“现在我就只剩一个问题了，我想杀了他，可他比你还难对付。不过，我已经有对付他的计划了。”
他走近迟爷爷，跪下来，面对着迟爷爷，说道：“别担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活着。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依然把你当作我的朋友。”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或许会帮你解决瘫痪的问题，不过，你的力量是永远都恢复不了了。”
“我们说了这么多，可我还没问你知不知道我在说谁呢？”
“你觉得你说了这些之后我还会不知道吗？你想杀我的孙子？哼，祝你好运吧。我这老头子都觉得卢西弗比自己更有闪光点呢。而且，和我这个老糊涂不一样，那年轻人可没那么容易轻信别人，他会杀了你的！”
“你看，你这么说真的让我挺伤心的。”克桑叹了口气，“难道你想让你最好的朋友死吗？我站在正义的一方啊，我只是想阻止卢西弗带来灾祸，我可不能让他杀了我。”
“说实话，要是卢西弗当时直接去你家就好了。”克桑摩挲着下巴说道。
“你说得对，他比我想象的要谨慎得多，不过，就算是像他这样的人，也常常会犯轻信别人的错误，而我正好有这样一个人……”
他拍了一下手，在老人面前开启了一道传送门。
“这会儿，我来帮你一下吧。”
迟爷爷掉进了传送门里，传送门随之关闭了。
“好好休息吧，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克桑说着，站起身来，然后也消失不见了。
他出现在异能者学院的楼顶，从那里可以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然而，他却感觉有些孤单。
他和迟爷爷做了好多年的朋友，对大半辈子都孤身一人的克桑来说，他们之间的情谊尤为特别。然而，就因为卢西弗，他却不得不让这位朋友再次受苦。
这让他对卢西弗越发愤恨了。
“至少现在这老头不会再来干涉我的事了。”
“现在就剩我和他了，不过，这种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了。”他坐在屋顶上，又拿出了一瓶不同的酒。
“是时候真正地喝上一杯了，今天可真是悲伤的一天啊。”
他手握一瓶酒，独自坐在那里，凝望着那孤寂的月亮。
另一个望着月亮的人是卢西弗，他从杰克房间的窗户那儿能清楚地看到月亮，他背着手，望着那散发着光芒、将光辉洒向各处的美丽月亮。
望着月亮，他不禁想起了迟爷爷说过的一些话。
“人们都说夜晚是黑暗的，但即便在夜里，也总有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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