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虽觉得有点可惜，没能让她买贵的，但见她主意已定，就歇了再劝的心思。
这姑娘心性坚定，不是旁人说几句话，就能煽动的。
“道友，我想问一下，你们古琅阁有灵根反应石卖吗？”
侍从跟随右侧，边行边道：“仙子所说的灵根反应石，小的不知古琅阁中，是否有库存，此物不在小人的管辖范围之内，仙子或可上七楼询问一番。”
“七楼也是你们古琅阁的吗？”
侍从颔首道：“正是。这座琼珍楼，从第二层至第九层，皆是我们古琅阁的生意。”
“第九层往上，便是逍遥书院的产业了。”
陈岁时和侍从一块去交付了灵石，环顾一圈，看见裴之陵正坐在茶水间，慢悠悠品着茶，好不惬意。
她大步流星走过去，揭开茶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牛饮而尽，而后开口：“小师叔，我去第七层看看，你在这儿等我回来啊。”
裴之陵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陈岁时气鼓鼓哼了一声，走出堂内，从外边的螺旋状楼梯，往上走去。
中州城的大半风景，尽收眼帘。
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众生万相，无一相同。
进入金碧辉煌的大堂，里面摆件，在精而不在多，看起来清爽干净不少。
正对着门口的一座八尺透明琉璃展柜中，摆放着一只黑白渐变的阴阳水梭圈，这法宝形如手环，杀伤力却极大，打造得十分素雅，陈岁时不由多看了两眼。
一名灰白道袍的中年人，走过来。
“此阴阳水梭圈乃是第七层的镇店之宝，不对外贩卖，小道友不妨再看看别的？”
陈岁时的目光轻移，落到中年男子的脸上。
对方身形清瘦，气质随和，微微欠身，道：“鄙人古琅阁执事，姓费。”
陈岁时直奔主题：“你们第七层，有灵根反应石卖吗？”
费执事摩挲着手掌，仔细回忆，灵根反应石，古琅阁曾经是有一批，但他刚接手第七层没多久，不知道还有没有库存。
“道友先入茶水间小坐一会儿，待费某去取库存册看过后，再过来回话。”
“有劳费执事了。”
费执事转身，往里屋走去。
陈岁时坐在窗边的茶水间，托着脸打量古琅阁第七层。
阁中顾客不少，游走着挑选东西。
这费执事，一去不复返，陈岁时百无聊赖地剥着灵果壳，观察在古琅阁中挑选法宝的顾客衣着，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她发现，清凉山的弟子，来逛这古琅阁的人，还不少。
言语之间，提及什么比试、排名之类的，陈岁时算了下时间，应该是清凉山的外门大比将近了。
难怪这么多弟子，来古琅阁中挑选法宝、法器，想想也知道，都是为了在外门大比中，取得一个好名次。
“让道友久等了，实在抱歉。”
费执事身后的侍从，捧着两个漆盒，上前一步来，放在桌上。
他将两个漆盒打开，得了费执事的眼神示意后，退了下去。
“费某查阅了名册，发现阁中，还有两块灵根反应石，这一块，个头稍微大一点，状若香栾，另外一块呢，只有一掌之宽，不知道友更看中哪一块。”
陈岁时目光从两块灵根反应石上面扫过，偏头问道：“可以测试吗？”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两块都要。”
费执事温和道：“道友请。”
陈岁时将手放在其中一块灵根反应石上面后，漆黑的灵根反应石，瞬间绽放出光芒。
她抽回手，光芒很快寂灭。
费执事眼眸微抬，有些讶异这灵根反应石的反应，如此剧烈，但转念一想，她已经入道，体内有灵力，灵根反应石对她，自然比没有引气入体过的凡人，反应要剧烈。
陈岁时又试了另外一块灵根反应石，石头的反应，同样剧烈，证明是能感知灵根的。
费执事当着陈岁时的面，也分别测试了一下两块灵根反应石。
“道友请先再坐一会儿，我已经派人去找几个凡人孩童上来，测试灵根反应石的效果了。”
不多时，古琅阁的侍从，带进来六个孩童，男女皆有，最小的六岁，最大的女孩，瞧着快及笄了。
六人一排站好，小心翼翼地齐声道：“大人万福。”
费执事点了点头，说道：“依次上前来，将手放在两块石头上，默数三息即可。”
排在第一个的女童，懵懂地点着头，在衣裳上擦了擦手，上前把手放在灵根反应石上面，小声数着：“一、二、三……”
她抬起眸子，定定看着漆黑的石头，三息过去，没有任何变化，女童怯生生地扭头，看向费执事。
“再测一下另一块。”
女童“哦”了一声，将手放到第二块只有巴掌大小的石头上面，还是没有变化。
她退到边上站着。
有了女童的示范，其他五人的速度快了很多，无论是谁，将手放在石块上，灵根反应石都没有变化。
费执事招了招手，唤侍从将他们六人送回去。
楼梯口，侍从取出铜钱，分给他们。
“这是你们的报酬。”
年纪最小的孩子，拽着铜板，眼里充满了好奇，“大人，刚刚那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们就摸一下石头，就有钱拿？”
侍从怜悯地看着他：“那是灵根反应石，测仙缘的。但凡你们有谁能让那块不起眼的石头，产生反应，哪怕是最劣的五灵根，在凡人之中，也算一步登天了，这几枚铜板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侍从自顾自摇了摇头：“我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
中州城有修士，也有凡人，低阶修士的后辈，大抵便是像他们这般，很难有什么天资。
将人送出琼珍楼后，侍从返回古琅阁，见茶水间，那位少女的位置，已经空了。
陈岁时下到第六层楼后，从屏风后面，绕到裴之陵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小师叔，我事情办完了。”
“既然办完了，就走吧。”
裴之陵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
出城之后，还不能直接以灵舟代步，直到中州城的影子，化为沙砾大小，陈岁时才祭出了刚在古琅阁中买的小灵舟。
青山绿水，逆行而过，骤然间，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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