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日，曹家的案件就水落石出，此事牵连甚广，其中甚至牵扯到二十多名官员，天子震怒，曹家株连九族，那段时间，空气中仿佛都带有血腥味，赵言第一次意识到了皇权的压迫感。
曹家落败，曹妃被贬为答应地位一落千丈，冷宫中的她神态疯癫经常说痴话，身边的人都弃她而去，只有秋菊还念着旧情还跟着。
“皇上，皇上要来了，秋菊速速帮我梳洗一番。”曹答应面带羞涩，手中的动作十分慌张，在她记忆中现在不过是她刚进宫的第一年，正是恩宠不断的时候。
秋菊看着陷入幻想的曹答应面露苦涩，每天这种事情都要上演三回，一旦发现皇上没有来，曹答应就会大喊大叫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形同泼妇，这时候不管她讲什么曹答应都听不进去，有的时候发起疯来连她都会打，身上旧伤还未痊愈就又添新伤都是常事。
“小主，皇上不会来了，您还是躺下歇息吧。”秋菊柔声细语的劝道，等着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白白消耗时间罢了，冷宫里的风都夹杂着刀子，剜的人骨子都泛着疼。
对帝王付出真心又能如何，结局也不过是一句话直接打入冷宫，之前爬的有多高，现在就摔的有多痛，秋菊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希望能陪着曹答应就行。
“你胡说！皇上怎么可能不会来，是不是你这贱蹄子在从中作梗，本宫就知道你一直妒忌本宫。”曹答应气的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东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可她仍旧觉得不解恨。
“啪。”
无辜挨了两巴掌的秋菊脑袋嗡嗡作响，这是第几次挨打了？她已经记不清了，面前这位举止癫狂暴怒不止的人还是她记忆中温柔似水的小姐吗？
太割裂了。
冷宫中的其他妃子对于曹答应时常发癫已经习以为常，能够被打入冷宫的基本都没什么好结果，有人一头撞死，有人沉湎于过去，很明显曹答应是后者，冷宫中多的是无尽的寂寞，因此对于曹答应的热闹她们倒是十分喜欢看。
当是看个乐子。
有些人与曹答应有旧仇，这下她们看的更是乐此不疲。
秋菊顶着肿到变形的脸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陷入绝望，这日子她是看不到头了。
……
如意楼里，客人络绎不绝，自从如意楼推出冰粉后生意直接在京城一骑绝尘而去，别的酒楼根本干不过如意楼，每桌的客人都会必点一份冰粉，后厨忙得热火朝天才能勉强把冰粉供应上，外头的客人吃上冰粉倒是暑气渐消，后厨的人衣裳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难受归难受，想到每个月十五两的月银他们就干劲十足。
说句大不敬的，当官的未必有他们赚的多。
“干杯，赵兄。”杨敬之笑得十分张扬。
墨一站在一旁腹诽道：“好久没见少爷这么高兴了。”
赵言拿着茶杯微微一笑，茶杯也是杯，他和杨逸之碰杯：“祝贺你我，烦人的苍蝇终于被一网打尽，以后我们的路更好走了。”
“哈哈哈哈。”杨逸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谁来了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好心情，以前他没少被曹伯山恶心到，现在恶人有恶报，对于曹伯山的死他一点都不意外。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不过赵兄，你把冰粉的方子留在我这，那你家的食肆怎么办？”杨逸之好奇的问道，原本赵言给他方子的时候他就没敢接受，酒楼最重要的法宝之一就是方子，这可是招揽客人的关键，偏偏赵言就很无所谓的把方子交给了他，他倒是赚的盆满钵满，但总觉得有种在挖人墙角的感觉。
很诡异。
“没事，只是一个方子罢了。”
赵言对于冰粉卖的这么火爆完全都不觉得眼红，反正他脑里的美食方子不说上千也有上百个，随便拿几个出来都能卖的红火。
之前他在京城遇到困难都是杨逸之伸出援手他才得以顺利渡过难关，不然就算他有卓越的见识那也不管用，没点银子和人脉经常根本走不动道，当初只有杨逸之把他当兄弟，可惜杨逸之不缺银子，锦衣玉食长大的杨逸之不缺什么，赵言只能想到送给美食方子报答一二。
京城里的酒楼数不胜数，肯定要有招牌菜才能把客人留住，冰粉正适合夏季饮用，赵言没有犹豫和顾慕灵说了一声立刻执笔写下方子，趁着当前盛夏赶紧送过来。
两人谈天说地好不惬意，桌上的饭菜都快凉了，赵言赶紧拿起筷子夹菜吃，他还不忘招呼杨逸之：“杨兄，快吃，别光喝茶。”
“好，我这就吃。”杨逸之爽快的放下茶杯。
这顿饭赵言吃的十分尽兴，他已经在畅想冬日的安排：“等到了冬日杨兄你来我府上，我们围炉煮茶顺便吃烤肉如何？”赵言热情的邀请杨逸之。
“好啊，赵兄你到时候可得多露两手，我依旧记得你那次烤肉的滋味，整个京城我都翻遍了都找不出同样的味道，赵兄你的手艺是这个。”杨逸之竖起大拇指。
夏日的闷热还在两人就已经约好了该如何安排冬日，吃完饭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赵言手里还拎着如意楼独有的玉露团。
一到家，小包子和小汤圆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朝他狂奔而来，两人熟练的一左一右抱住他的大腿异口同声道：“爹，你有给我们带好吃的吗？”
他们可是知道赵言今天去酒楼吃好吃的，原本他们也想去，但被顾慕灵给拦住了。
赵言就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每一次对他特别热情的时候都是有求于他，“在这里呢，你们猜猜里面是什么，谁能答对我就多奖励他一块。”赵言拎高手中用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糕点三百六十五度旋转了一番。
“我来我来。”小汤圆十分积极的蹦起来，“爹，里面是绿豆糕对不对。”
“不对。”赵言摇头道。
“那是龙须酥。”小包子不甘示弱。
“不是。”
“桂花糕。”
“不对。”
“玉蒸酥。”
……
小汤圆和小包子挨个列举了十多个糕点依旧没有说到正确答案，两人都把所知的糕点说的差不多了，现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其他的糕点。
“好了，游戏结束。”赵言逗孩子逗的很开心，他带着胜利的微笑：“既然你们都没有答对，那这块糕点就属于我了。”
“爹，不仅仅属于你。”小包子拆台。
“怎么？你还想从爹这虎口夺食啊。”赵言用手指点点小包子的脑袋打趣道。
“我抢不过爹的。”小包子有自知之明，他不爱干那种自不量力的事情。
看着小包子故作老成的模样赵言觉得十分有趣，他好奇的问道：“那你是怎么得出来糕点不仅仅属于爹的结论。”
“因为你每次都会给娘分一半，我都看见了。”小包子淡淡的说道，他又不瞎，每次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也看见了！”小汤圆奶声奶气的加入。
……
得，这是事实，赵言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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