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恶臭袭来，林凡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他苦涩地笑了笑，手掐“除垢术”，顿时这恶臭味才消散一空。
他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整个人方才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待林凡走出房间，外面紧守的众女顿时眼前一亮，惊讶地注视着林凡的面容。
这是一张线条分明、气质清新的面孔，虽不算英俊潇洒、俊美精致，但配合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黯然沧桑之色，有着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独特魅力。
林凡站在众女面前，他的身影在昏黄的鱼油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尽管缺少了一条右臂，但这并未减少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魅力。
他的形象在众女心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那个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断臂乞丐，变成了一个气质非凡、神秘莫测的仙人。
“将你们的去处一一道来。”
林凡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他的眼神扫过众女，丝毫不在意她们投射来的目光，淡淡地开口道。
话音刚落，众女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位气质非凡的仙人，就是之前那个邋遢的断臂乞丐。
怎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有部分女子顿时脸带羞涩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地再偷看几眼，心中暗自思量，果真是应了那一句“人靠衣装马靠鞍，三分长相七分打扮”。
在听到林凡的问话后，众女赶紧一个个将自己的去处道明，她们不想继续在这死了近百人的破庙待着，这里只会让她们感到不安和恐惧。
但也有七个人未向林凡道明自己的家在何处，其中就包括那玉娘和小蝶母女俩。
林凡只当这七人是连续突遭大变，惊吓过度，暂缓不过神来而已。
在得知了那十二名女子的去处就在青瑜镇内或是附近的村落后，对林凡来说，这些地方离这破庙并不算远。
他立即招出飞舟，分三批，在黑夜路人未能察觉的情况之下，将她们送到了她们各自的家门口。
她们的眼神充满感激地望着林凡，泪流满面地向他道谢，然后匆匆走进家门，消失在夜色中。
“你们几人呢？家在何处？”
林凡的目光落在了剩下的六名女子和一个小女孩身上，淡淡地问道。
“仙……仙人，求求您收留我们母女俩。”
话音刚落，那玉娘便拉着小蝶跪了下来，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仙人，求求您留下我等，此生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紧接着，剩下的五名女子也纷纷跪下，她们的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抽泣着求道。
林凡一怔，一脸的疑惑，看着这七人在不断地向他磕头，其中有人就算是磕出了血迹，也还在继续磕着，只求林凡能收留下她。
“为何？”
林凡一怔，他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看着这七人不断地向他磕头，其中有人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迹，却还在继续磕着，只求林凡能收留下她们。
他左手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众女止住，沉声问道。
“为何？”
那众女望着林凡，目中流露出凄惨之色，她们的声音带着哽咽，向林凡述说着她们的苦衷。
她们五名女子原本和其他十二名女子一样，是清白之身，但不幸的是，她们的身子已被黄鱼帮的人玷污了。
若她们这样回家去，定会遭受周围人，甚至是家人的指责和责难。
她们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最后不是不堪受辱自杀以示清白，就是被卖进风月场所中，而想嫁人，这辈子想都不用再想了。
而那玉娘和小蝶，虽家有薄产，但玉娘她家的男人孙元被这黄鱼帮的人所杀。
倘若玉娘和小蝶回去，因无子嗣，也只会被孙元家的亲戚“吃绝户”。
最后玉娘只会被逼得只好改嫁，或是被卖至风月场所，小蝶最终也只会被卖给人伢子。因此，她们权衡再三，唯有跟随眼前这不知名的仙人，就算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也是最好的出路。
林凡站在昏暗的破庙中，面对着七名女子和小女孩的哀求，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万千思绪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
这一幕，与当初杜莺选择跟随自己时何其相似。
可是，她最终却因他而死。
每当想到杜莺，林凡的内心就会传来一阵心如刀割的绞痛，那是他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若不让这些人跟随自己，无疑是再次将她们推入火海之中，何不如一开始就不救她们？
这个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给了他人希望，又将他人推入无底深渊。
但如果让她们跟随，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如何能保护这些凡人？
这一刻，林凡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他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每一个选择都将带来不同的影响和后果。
对他来说，最优的选择莫过于不顾这些人的生死，自己正急于恢复修为，无心他事。
但这恰恰与他的本心不符。
难道要给自己的本心留下遗憾吗？
他不禁反问道。
何必想那么多干嘛？
世间万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心中顿时似有明悟，林凡睁开双眼，眼神闪过一道亮光，望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六女一孩，他直接说道。
“若跟随我，生死自负，我现在亦自身难保，也许下一刻就命丧当场，你等可还愿跟随。”
“我们愿意，就算下一刻命丧当场，也无怨无悔。”
对于众女来说，跟随这断臂仙人，还有一线生机，若无这断臂仙人，她们今后的命运就是悲惨无比。
所以当听到这断臂仙人愿意收留她们时，她们立刻抓住这生命最后的一根稻草，连忙应道。
看着这些女子果敢和决绝的态度，林凡摇了摇头。
他不会再去深究这到底是她们一时为了逃避命运的不公所做的选择，还是真做好对抗命运不公所做的选择，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辞。
喜欢修寻记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修寻记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