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招惹上刘丰年的？”一个女人问：“他可不是个好人！我们厂里稍微漂亮点的女职工都对他有怨言，老爱动手动脚的。”
“我也不想在那里干了！”
“不是我招惹他，是他要……”一个男人说到这又咽下去要说的话：“算了算了，我给你再重新找个活干吧！”
“他要怎么？”女人问道。
男人叹了口气没说话。
“我前两天去看了嫂子，嫂子告诉我说三太哥就是被刘丰年的人弄死的。我让她去报警，让警察去查查他！”
“你没有证据可别乱说！让警察去查他？你们简直是异想天开？他和那个……”
“和哪个…为啥不能查他？他今天还打伤了思慕，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女人哽咽了，呜呜地哭着。
哭了一阵，她说：“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让警察评评理，他们无缘无故打小孩应该判多少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用去派出所，一会儿警察就会来！”
“好，我等着，我真要让他们好好评评理，我们家的小孩子他们都要下狠手打，这是何等凶狠之人，警察到底管不管……”
“你给我闭嘴！别再说了！我…我真想立即就……”
“你就干嘛？去打他们吗？找他们报仇…快去呀…”
“去什么去！我…我……”
“毛庆，你这是怎么啦？你简直变了一个人…你当年的血性去哪了…呜呜…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别瞒着我，好不好！”女人嘶哑的声音。
“唉，我的事你别管，你也管不了！”庞毛庆的声音是有暴躁和烦闷。
“我不管，好，我不管…你瞧瞧儿子…他这是为什么，他还这么小…他…他…”女人哽咽着说不下去。
郭成林从刘丰年的病房出来就去了思慕的病房，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听到庞毛庆和他的老婆在吵架。
女人在哭，男人不断地叹气！
“小月，我对不起你和思慕，还有欢欢。”庞毛庆轻咳了一声。
他嘴里说的欢欢是他们的大女儿。
“我都偷偷自杀了好几回，可是一想到你和孩子，我就没有了勇气……”
“你为什么要自杀？”
……
郭成林在门口饶有兴趣地听他断断续续地讲。
从庞毛庆的叙述中，郭成林知道这个男人最初想用刀抹脖子。他那一天偷偷回了家，家里没有人，一进屋他就冲进厨房找了一把菜刀，并且在磨刀石上磨了很久……
“他这并不是想要抹脖子！作秀呢！”郭成林心中冷笑道。
等刀磨好了后，庞毛庆说他比划了半天，始终下不去手。
庞毛庆的讲述绘声绘色的。
小月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啊”的一声。
他的叙述听得郭成林大喜：这人就是个怕死鬼，好对付。
接着庞毛庆又说起第二次自杀的方式：上吊。他说这个方式没那么吓人，还是可以接受的。
“上吊！”小月惊叫道。
庞毛庆说一想到这个方法就马上找了一根绳子，结果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可是家里根本就没有合适挂绳子的地方。
“这个方法还是不行！”他感叹道。
“哼哼哼！”郭成林继续冷哼着！
“我又突然想起来，家里好像还有半瓶农药，于是赶紧找了出来，拧开就往嘴里灌。”
“但是…但是农药的味道太大了，喝到嘴里根本就咽不下去，这招又没有死成。”
“人死账消，我是必须要死的！我又突然想起有人说过煤气中毒，那我也用用这招，于是我直接去厨房把煤气管子扯了下来，凑过去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开吸。”
“后来又怎么样了呢？”小月担心地问。
“味太大，我头晕目眩简直受不了，也就…就算了！”庞毛庆嗫嚅道。
“别说了，死什么死！你为什么要死要活的？你这是在编故事呢！”小月听到这里才明白庞毛庆在说鬼话。
“真的真的，小声点，别吵着思慕！”庞毛庆压低声音辩解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心里苦闷极了！特别是三太哥的惨死…我害怕…”
“你怕什么？三太哥的死与你有关？”小月问：“还是你知道什么？”
“他的死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毛庆，你这是怎么啦？满头大汗的！”小月问道：“你真有事瞒着我吗？”
“没有，我没有！”庞毛庆的语气里有躲闪的意味。
“毛庆，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了，相互之间是信任的。结婚前你就发过誓，不管什么事都不会瞒我，你现在要骗我了吗？呜呜呜！”小月说着又轻声地哭了起来！
“唉…我…我就实话给你说了……”庞毛庆刚说到这，郭成林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来。
“毛庆。”郭成林手里提着些营养品。
“郭主任。”庞毛庆见到郭成林，他说：“你怎么……”
“我刚听说了你的事。”郭成林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他。他抬头看了看韩小月。
郭成林进来时韩小月还在抹眼泪。
“谢谢郭主任，小月，给郭主任倒点水。” 庞毛庆说。
郭成抓见她长长的睫毛下泪光莹然，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郭成林接过韩小月递来的水杯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庞毛庆说：“毛庆，你和刘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庞毛庆正准备说话。
郭成林接着说：“我刚才去看了他和他的那两个兄弟，刘总脑袋受了伤，医生说是脑震荡，现在意识模糊。他的那两个兄弟，一个瞎了一只眼，另一个两只胳膊都被打断了。”
“不是我打的，郭主任，是他们打我和我儿子，你瞧我这浑身的伤。”庞毛庆鼻青脸肿的。
“还有我儿子思慕，现在还没有醒呢！”庞毛庆指着病床上的思慕，思慕的头脸部缠着绷带，脸有些肿。
“对呀，我们思慕也被他们打断了一只胳膊，他这么小的娃娃…他们如何下得了手呀！”韩小月忍不住又落下一串眼泪来……
“发生这样的事应该不是大家的本意，我作为你们双方的好友…毛庆，我可当你是好友哦！”郭成林从兜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他。
庞毛庆看到这个信封，知道是钱，他的双眼发绿了，立即忘了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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