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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是在两日之后。
如今，黎阳派出所的新任所长是秦小白。
而方文生呢，则老老实实地去了街道办，成了一名看似有头衔，实则“光杆”的街道办党工委委员兼副主任。
对于这样的结果，方文生若说毫无想法，那是绝无可能的。
从这几日他消沉的状态便不难看出，此事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
尤其是当看到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秦小白当上所长时，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至极。
他再也没了从前与秦小白交谈时的那种语气，取而代之的是或多或少的疏离。
好在街道办这边，姜道温出面协调，让方文生这个副主任分管派出所相关事务。
不过，这种分管和兼任完全是两码事，对于在官场沉浮多年的方文生而言，其中的门道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无非就是一种安慰罢了。
实际上，就秦小白派出所所长兼指导员这一身份而言，完全可以再兼任党工委委员和副主任这两个职务。
然而，若真如此，方文生的处境将会愈发尴尬。
当然，若要缓解方文生的尴尬，除非将其他几位副主任分管的领域划分一部分给他。
但这种做法只会让姜系内部陷入更大的混乱。
毕竟，姚织梦是不可能允许姜道温把手伸到自己这边的。
所以，综合考虑，秦小白暂时只能以所长这一身份维持现状了。
办公室内，这里曾是周强的办公室，现在已经属于秦小白了。
秦小白坐在真皮椅子上，浑身说不出的舒畅，那种舒适感让他感觉一屁股坐下去，下一秒就能酣然入睡。
据小道消息，这把椅子是别人送给周强的。
以往，每当有检查或者领导前来的时候，周强就会让人把这椅子撤掉，以此来展现黎阳派出所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
而一旦领导离开，他便马上将椅子换回，继续享受这舒适的坐感。
砰砰砰。
“进来。”
陈宽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落在坐在曾经周强座位上的秦小白身上，这个三十好几的汉子，心中突然涌起万千感慨。
有时候，真的是人与人不能比，一比能把人给气死。
自己在派出所都待了七八年了，到现在也不过是个队长。
再看看人家秦小白，来所里才两三个月，就从副所长一路晋升，成了所长。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不过嫉妒这种情绪，在陈宽这儿可不存在。
秦小白能当上这个所长，他是打心底里服气。
就冲杨帅那件事，咱秦所长那可是个有事儿真上、能动手就不废话的厉害角色啊！
“秦所，您找我？”陈宽恭恭敬敬地问道。
秦小白看着他，说道：“嗯，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现在刘黑子已经被抓了，石寨乡那边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但这并不意味着黎阳街道就没有问题了。”
陈宽多机灵啊，一下子就听出了秦小白话里有话。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要开始行动了？
陈宽微微皱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秦所，您说得对。黎阳街道的问题可不少，尤其是那个黑鲨帮的六爷，简直就是个毒瘤。他在咱们辖区内明目张胆地开设赌场，那地方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可他行事极为嚣张跋扈，完全没把咱们警方放在眼里。”
陈宽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六爷狡猾得很，赌场的位置经常变换，而且周围都有他的眼线。每次我们有行动的风声走漏，到了地方就只能扑个空。而且他手底下的那帮人，都是些不要命的混混，一旦有冲突，就像疯狗一样，给我们执法带来很大的麻烦。以前所里也想过办法整治，但总是被各种因素干扰，收效甚微。”
说到这儿，陈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各种因素，除了周强还能有谁？
“还有，那些去赌场的人，输红了眼之后，就会在街道上闹事，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的事儿层出不穷，周围的居民苦不堪言，对咱们派出所的怨言也越来越大。”
“如果不把这个黑鲨帮的六爷解决掉，黎阳街道的治安根本没办法好转。”
陈宽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知道，秦小白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肯定是有想法要整治了。
秦小白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那逼痒的，老子刚上任就想来贿赂我，被老子狠狠骂了回去，真当我秦小白是那种能被钱收买的人？”
陈宽听着秦小白这带着几分粗犷豪放的话语，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周强那种当面阿谀奉承、背后使阴招的阴险狡诈之辈比起来，他打心眼里更喜欢秦小白这种说话虽糙，但办实事、有魄力的领导。
秦小白顿了顿，点上一支烟，又扔了一根给陈宽，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后，继续道：“萧书记之前专门和我谈过治安问题，咱们天玑就属正阳乱，而正阳最乱的就是咱们黎阳。”
“这治安问题已经严重到不能再拖的地步了，就像个毒瘤，再不拔掉，整个黎阳都得被腐蚀干净。尤其是黑鲨帮的什么狗屁，这鳖孙干的那些破事儿，街坊邻居都恨得牙痒痒，咱们要是不管，怎么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这次，必须得把他们连根拔起，还黎阳百姓一个安宁。”
“从明天开始，所里所有警力，全部给我分成三个小队，轮流给我盯着那孙子的赌场。只要发现有赌博的情况，不管涉及到谁，统统给我抓回来，一个都别放过！”
陈宽眉头微皱，他虽然也赞同，但依旧面露担忧之色，“秦所，您这招虽然强硬，但六爷那家伙滑得像条泥鳅，而且他的赌场眼线众多。”
“咱们这么大规模行动，很容易打草惊蛇啊。万一他们提前得到消息，暂停营业或者转移地点，咱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而且那六爷心狠手辣，如果他察觉到咱们要对他下死手，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对咱们的警员或者其家属进行报复，这风险可不小啊。”
秦小白傻眼了，还敢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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