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小火车途经周磊等人，吕言谋调整好情绪下了‘车’。
“齐统领。”周磊高声叫住，想要与这个有些能耐的小伙子聊住宿问题。
“咳咳。”齐绪猛烈干咳几声，声音沙哑：“我晕船，不太舒服。”
“有什么事找吕统领吧，碧霄轮的一应大小事务他说了算，我就是个蹭船的。”
周磊是职场老油条，听出齐绪在拿借口搪塞他。
不过对方的态度也已经暗暗表明，【我说的不算。】
武器的使用权在吕言谋手里。
周磊客套道：“那没事，我没什么要紧话，只想找你吃个早饭。”
“你那啥，快去休息吧，待有空咱回头再聊。”
“诶诶，下次一定，我做东。”齐绪说着晃动绳子，偷笑的古车头即刻迈开腿。
周磊目送小火车队“突突”离去，随即看向吕言谋，和气道：“吕统领，忙一晚上累坏了吧，咱坐下聊会儿？”
“嗯。”吕言谋顺势坐在阶梯，大力搓动掌心的污泥。
周磊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我想问问咱船上的武器有多少，如果只杀个乌贼就用光了，那我建议还是改道回去吧。”
话虽说“建议”，可那深沉的语调满是不容拒绝的压迫力。
周磊目光紧紧地锁住吕言谋，“任务是死的，人是活的，孰轻孰重你分得清吧。”
想赚功勋章没这么个赚法，既然让人上船，就得将人命负责到底，什么事都得往后稍稍。
吕言谋抬起眼皮，语气不温不火：“分得清。”
国家任务第一位。
“碧霄轮前行亦是该返回我心里有数，你与其操心无关紧要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管理这船上的民众。”
周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完全没料到吕言谋会让他管。
很快，他便恢复了镇定，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
“既然你放心把大权交给我，那我就尽一份绵薄之力。”
“不过咱得约法三章，我做的决定你不能随意插手，否则‘法’就毫无震慑力，震不住人了。”
吕言谋对周磊口中的“法”颇感兴趣，“细说。”
“积分制。”
.......
餐厅人声鼎沸，角落，六人依旧一边仨。
“积分制。”吕言谋顺手往齐绪清汤寡水的碗里舀了一勺汤，将干噎在喉咙里的油卷咽下，道：“意思是说把所有人的名字写在一个本子上，进行加分，扣分。”
齐绪挑起眉：“所有人？海军、民众，所有。”
“也不是‘所有’，有三个人排除在外。”吕言谋笑了笑，抬起胳膊指着李睿渊，道：“我俩，还有周磊。”
许弘文冷若冰霜：“为什么不带齐绪。”
“他自己跟别人说的，他是蹭船的，不管事。”吕言谋耸耸肩。
齐绪握着勺子搅动清汤寡水的蔬菜汤，加快冷却速度，“对，我说的。”
许弘文便不再多言，埋头苦吃酸辣豆芽。
吕言谋：“周磊要为了公平起见，抛开一切因素，从零开始，这样才能服人。”
齐绪笑了，笑而不语。
公平。分明是把别人拉到与自己同一水平，然后靠着丰富的不要脸劲儿打败对方。
吕言谋攥着筷子伸进盛着酸辣土豆丝的盘子里，不断挑出不爱吃的红辣椒、以及不能吃的麻椒等配料，然后抄底往上翻，想吃浸透汁水，热乎的。
“啧哎呀！”古川看不下去了，皱起脸：“你搁这儿找黄金呢？全沾了你的口水让别人怎么吃！”
吕言谋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不能吃了，我口水又没有毒，你是不是没跟人吃过火锅啊？”
“算了算了。”古灵将土豆丝摆在驴子面前：“你玩吧，玩个够。”
吕言谋挎着脸，一边挑，一边继续谈正事：“每人的基础分为0。为大家做出贡献，或者做了什么好人好事，就加分，加多少视情况而定。”
他挑干净挑够了，筷子一撂不吃了，饱了。
众人瞥了一眼，皆极力按下杀人的念头。
吕言谋掏出塑料青草剔着牙说道：“当然这做坏事就得扣分，杀人最严重，一天下来晚上十点算总分。”
“前200名可以住楼里，积分后200名承包船上大大小小的杂事。”
比如等待清理的甲板，刷碗，刷厕所，在娱乐室端茶倒水....
“周磊先前用的就是这个制度，我俩聊完，他就让上一批吊车尾的打扫甲板了。”
吕言谋跟那批人交代了一番怎么干，也落了个清闲。
而海军们昨夜为了民众殊死搏斗，一人加了20分。
如无意外，到了晚上还能睡寝室。
齐绪思索片刻，“可行，但这得看执法者。”
“我绝对公平。”吕言谋立马道：“亲兄弟明算账，你昨晚杀了人，已经负50了。”
被点到的齐绪轻飘飘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
“什么？”
“卸磨杀驴。”
吕言谋一哆嗦，他皱着眉头：“你不管事，你又要当特殊的，那这个‘法’有什么用嘞？”
他又指着蔬菜碗，正儿八经道：“你私自开小灶，用的是稀有物资，再扣10分，睡货舱没跑了。”
许弘文忍不了了，举着筷子就要插爆驴子的眼。
齐绪扬手攥住，“不着急，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么。”
他一口气喝光蔬菜汤，故作想起什么，晃动碗：“驴子，你舀过一勺对吧。”
吕言谋两手一摊：“我不是说了么，有三个人例外。”
齐绪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所以你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夹带私情，包庇同伙也可以的咯。”
“那是自然。”吕言谋干脆认下了。
周磊的‘法’就是如此。
只要执法者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那么这个‘法’注定不会公平。
周磊又当又立，与其相比，同样“仇视权贵”的齐绪都变得顺眼多了。
吕言谋一怔，用力晃动脑袋。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不顺眼，一点都不顺眼！
这人坏透了，指不定为了加积分能干出什么事。
他会遵守‘法’？会的。
只是当个游戏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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