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没有什么意见，带着布木布泰走了。
哲哲盯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不住的摇头。
布木布泰即使是长了脑子，看起来也是没有长多少的样子。
自己要避开的事情，她还上赶着。
想着，哲哲缓缓坐在了位置上。
外头的当归的见布木布泰跟着皇太极离开后，疾步走了进来。
“大福晋，您前头刚进来，后头侧福晋便和奴婢说起了玉露膏的事情。
问奴婢是不是也知道玉露膏这样的好东西不给相思用。”
哲哲心一颤。寒意从心底缓慢的攀爬上来。
第一个念头就是布木布泰像那拉氏一样。
她知道了自己的不对。
可紧接着，她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按照布木布泰现在的性子，要是真的知道了。
肯定已经悄悄的告知海兰珠。
让海兰珠出手对付自己。
可自己放在布木布泰身边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想着，哲哲的心稍稍安定。
不着痕迹的将眉宇间的愁绪藏了起来。
反问道：
“布木布泰还和你说了什么？”
当归陡然一惊，想到自己前面想到的东西，不由面色发白。
“侧福晋还说，玉露膏是祛疤的好东西。”
说完了这句话，当归静静的瞧着哲哲。
等待着那个最终的答案。
而哲哲想的深了一些，将最近的事情和玉露膏串联着。
知道布木布泰的目标是在相思的身上。
毕竟真要是有这样的好东西，自己却不给忠心耿耿的相思用。
相思怎么会不寒心呢？
哲哲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这个玉露膏她肯定自己没听过。
那就是说，这个是原来哲哲的东西。
要是大咧咧去问布木布泰，肯定不行。
若是自己派人去找，也会打草惊蛇。
一时半会的，哲哲僵在了原地。
既没有应答当归，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只是一味的皱眉。
当归心底的凉意更甚。
在当归看来，这就是哲哲知道这个东西，但是不准备给相思用的表现。
哲哲不说话，她便安静的站着。
等了有一会儿，里面的太医出来喊人了。
哲哲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
下意识的吩咐道：
“当归，你过去看看，是不是娜木钟生了。”
见哲哲回神，也是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当归眼神一暗。
回来时，说道：
“启禀大福晋，西宫大福晋生了个格格。
后头来的接生婆婆也进去打理西宫大福晋了。”
哲哲点头。
对于娜木钟生的是男是女，她并不在意。
“你去库房看看，找些好东西来麟趾宫。”
等等，库房？
话刚说完，哲哲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哲哲的东西都是在库房。
好比平日皇太极的赏赐，以及女子出嫁的嫁妆。
而今天，她安置账册的地方被烧了。
是不是说，相思像当归一样，受到布木布泰的挑拨。
兴许是在夜里，看到了上面写着的玉露膏。
这才放了火，又和布木布泰串通。
所以布木布泰来的那般的及时，正好和皇太极看了一场好戏？
心里想着，哲哲分神看到当归已经走到了门口。
连忙出声道：
“当归。”
当归错愕回神，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情绪正好映入了哲哲眼中。
哲哲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是当归也信了布木布泰的话，觉得自己有问题？
哲哲捏着眉心，佯装没有看到当归脸上的表情。
“大福晋，您有什么吩咐？”
当归走了回来，脸上的是恭敬。
哲哲抬头，故作回忆道：
“总归你也要去库房，正好看看里面有没有玉露膏。
本福晋这些年身子不好，许多事记不得了。
要是你能理了理库房的东西，那是更好。”
当归暗自打量着哲哲的神情，心里对哲哲有些突然的话语抱着警惕。
懊恼自己的情绪外泄了，说不准刚刚让哲哲看见了。
胡思乱想的功夫，当归的话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大福晋您的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应当是错不得。”
哲哲心知，将来不只是相思不能放心用了。
便是当归也需要斟酌再说。
哲哲眼神平静的看着当归，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提醒道：
“当归，你忘记了。
库房的册子今天已经烧了。”
哲哲的声音，像是一盆凉水，将脑袋不是很清楚的当归泼醒了。
她连忙跪下，认错道：
“请大福晋恕罪，是奴婢记错了。”
哲哲眼神冰冷的瞧着跪着不敢抬头当归。
莫名的想到了莽古尔泰说的那句。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莽古尔泰没了，她们之间的一切也不存在了。
所以当归和相思也该离开她的身边了？
哲哲不是很高兴的想着，身上笼罩了一层哀伤的气息。
对着当归凉凉的说道：
“当归，你要是不愿意待在本福晋的身边伺候。
说上一声，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福晋放你归家。”
哲哲说的当然不是和当归、相思的情分。
而是看在莽古尔泰的份上。
当归感觉哲哲就是看见了，不然不会说话这样的凉薄。
赶紧表忠心道：
“奴婢没有这个心思。
奴婢只是今天的事情多了，一时半会的脑子没有反应过来。
求大福晋恕罪的，别和奴婢说这样生分的话。”
倒不是说当归真的有多想留下，而是哲哲的话让当归听出了威胁的意思。
她和相思两人都是从贝勒府出来的，本就是无家可归的人。
如今贝勒府没了，她和相思能 会到哪里去？
且跟在哲哲的身边也有不短了，多少是知道点哲哲的脾性。
要是自己今日应下了，明日自己的身体就会出现在外头。
哲哲显然对当归的答案并不满意。
当归和相思生了异心，留在身边坏了她的好心情。
还不如弄死了，也算是全了主仆情分。
不过当归的回答，让哲哲不得不暂时按下这个念头。
十分大度的说道：
“既然如此，本福晋也不好再为难你。
只是做账册的一应事情，你必须要办好。”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哲哲说出了意料之中的话。
当归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对着哲哲不住的叩头感谢。
“奴婢多谢大福晋开恩，奴婢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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