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能组装收音机的，那可真是了不起，就像九十年代初那些能组装电脑的厉害人物。不过，这些零件呀，多数是次品，正品的价格贵得让人心里发颤。
组装起来的收音机，实际上也没比买的便宜多少，好处就是省了一张票。李成材左挑挑右选选，最后还是决定买次品。
付了差不多一百块钱，心满意足地走了。回到厂里，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李成材在食堂遇到了单大海，两人相视一笑。
“单主任，咱们一起去吃点好的？”李成材打趣道。
两人买了馒头和素菜，李成材还特意挑了一罐红烧猪肉。
单大海调侃着问道：“咱们是不是得给那小子点教训？再不管他，我非得被他气出病来。”
李成材不紧不慢地打开一罐头，放在桌上，“哦？怎么回事，他这次又弄出什么乱子了？”
“他把小组弄得一团糟，整天摆出一副大领导的架势，分配工作乱七八糟。你说说他，竟然还想得到干部编制。”单大海摇着头无奈地说：“还收礼物受贿，给人安排轻松的活儿。不送礼的就被他使劲使唤！”
李成材嘿嘿一笑，“我正想跟你商量，咱们得让他吃点苦头。他威风也耍够了。”“今晚我请客，你、王主任、周主任，咱们去我家喝几杯。”
单大海一听，连忙点头，这么好的事，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李成材是技术干部，和他打交道，不用担心什么派系的问题。
吃完饭，李成材刚走出食堂，就看到于莉在那里等着，她一脸嗔怪地说：“成材哥，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呀，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找到。”
看到于莉这副样子，李成材这才想起答应她的事，“哎呀，最近确实有点忙。这样，你跟科长说，明天晚上要准备一千斤猪肉和一百只鸡，让他下班前安排一辆卡车。”
“知道了，成材哥，我这就去安排。”羞答答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李成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摇头，笑了笑，转身回到了医务室。他拿出收音机的零件，各种工具摆放整齐，开始组装收音机。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没一会儿，两台收音机就在他手中完成了，只是外壳还没有。他看了看时间，快到下午两点了。
李成材来到了木工房，这里面积不大，但东西齐全，木头的香气弥漫着。
几个工人正在忙碌着，厂里需要的木制品都在这里生产，自给自足的厂子，从不轻易向外求助。
他挑选了几块木板，熟练地制作出两个小巧的盒子，表面雕刻着简单的花朵图案，中间还刻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每一个笔画都显示出他的用心。
“李总工，您这手艺，真是厉害！”木工班长瞪大了眼睛，一边摇头一边笑，“做个收音机都用卯榫工艺，这不是大材小用嘛，精细过头啦！”
李成材听得一愣，心里犯嘀咕，这班长今天怎么了，说话跟讲笑话似的。“你说可惜啥呀？”李成材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
“这不就是可惜您这手艺嘛！”班长摆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您这手艺，应该做个大的收音机，放在家里，那得多威风。”
李成材恍然大悟，嘿嘿一笑：“先从小的做起，以后再弄个大的。”
他心里想着，做大也不难，喇叭大一号，外壳厚实点，里面塞点铁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那才叫高级。
回到办公室，李成材开始摆弄那些零件，都是精心挑选的，这装上去，那叫一个取长补短。
没过多会儿，两台收音机就完美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李科长，您这手艺简直绝了！”丁秋楠眼眸似波，嘴角上扬，话语中带着几分激动。
“行了行了，下班了，都散了吧，别到处说，以后人人都有机会。”李成材一边笑着，一边推着自行车朝着保卫科走去。
同事们纷纷夸赞，奉承的话语接连不断。
李成材到了保卫科，把收音机递给了金大金二。
金大看着那没上漆的木头外壳，满脸诧异，脸上的青紫此时显得格外显眼。
“嘿，这收音机的样子真新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呢。”金大惊叹道。
聪明的金二马上接过话：“那肯定的呀，这必定是咱李总工的本事！”这话一出，金二的眼中满是钦佩。
“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李成材笑着说道：“收音机就给你们了。”李成材挥挥手，十分豪爽。
金大和张大还没反应过来，李成材的身影就已经看不到了。
刚出工厂大门，李成材就看到刘海中脸色难看，推着那辆不算新的自行车，那神情，仿佛所有人都欠他的。
刘海中心里乱得很，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慢慢割他的心。
此时的刘海中，还沉浸在午后发生的那些事里。
他花了八十块买的二手自行车，没票竟敢公然过户，自认为聪明。没想到，刚回到车间，单大海就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
“刘海中，你干的好事！”单大海瞪着眼睛骂道，“你看看你那小组，乱成一团，还是个干部呢，当几天组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我做得挺好的啊！”刘海中着急得直跺脚。
“你还敢顶嘴？吃里扒外，不像话，这次非得给你点教训！”单大海大声呵斥，吓得刘海中脸色惨白。
单大海板着脸，语气冰冷：“领导的决定你也听到了，去，厕所这一周归你管。还有，二十块钱从你工资里扣！”
刘海中脸色煞白，双腿不自觉地颤抖：“这，这不是耍我吗？”
“你可以选择不干，不过不服从安排的后果你清楚吧？”单大海眼中闪过一丝狡诈，“这次不记你大过，算你运气好。”
刘海中无奈点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行，我这就去。”
一下午的“厕所之行”，让刘海中身上那股特别的味道浓得连蚊虫都躲着。
李成材从他身旁经过，灵敏的鼻子捕捉到了这股气味，忍不住笑了出来：“哟，海中兄，这是掉粪坑了？”
刘海中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跟着李成材：“李总工，您可得帮帮我呀，让我当个小组长，以后我都听您的！”
刘海中那胖胖的脸上堆满了赘肉，此刻却满是哀求的神情。“你这是闹哪样？”李成材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我……我……”刘海中说话结结巴巴：“我不要求当小组长了，只求您说句话，让我回到原来的岗位，别再让我扫厕所了。我给您下跪都行。”
李成材冷漠地看着他：“你这是官迷心窍，连理智都没了？”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像刀一样，“你跟我讲邻里情谊，别忘了，你们那些破事，把我家搞得乱七八糟。你以为这么多年你为啥连个小组长都当不上？”
刘海中被说中了心事，脸上的赘肉跟着抖动，似乎预感到了不好的事。
“对，就是那个单大海，”李成材大方地承认，“是我让他推荐的。先让你尝点甜头，再把你踹进深渊。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受？”
“你……你这是报复！”刘海中气到身体颤抖。
“没错，就是报复。”李成材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你，让你一点点体会到绝望的滋味。”
说完，李成材骑上自行车走了。刘海中失魂落魄地进了四合院。
一进去，就看到刘光齐和刘光福两兄弟，一个拿着竹竿挂着一串鞭炮。另一个拿着火柴盒，就等着点燃鞭炮。
张翠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着人。
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说有笑，充满了喜庆的氛围。
“快点，他爸快回来了，赶紧把鞭炮点了！”张翠花着急地催促着。刘海中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鞭炮声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家的两个宝贝在准备庆祝，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温暖。但一想到自己被贬去扫厕所的倒霉事，瞬间又觉得心情低落。
刘光齐看到老爸骑车摇摇晃晃，最后摔倒在路边，可把他吓坏了，急忙把手里剩下的半截鞭炮一扔，飞快地跑了过去。
对他来说，这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他的依靠啊！张翠花看到这一幕，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棒梗着急地在一旁等着，就等着捡那些没炸的鞭炮。
一看到那串鞭炮被扔在地上，马上上前，一阵连环踢，把鞭炮彻底弄灭了。他迅速弯腰，把那些鞭炮全都抱在怀里，转身就跑，心里乐开了花。
李成材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心里清楚刘海中这会儿大概是血压升高，气血上涌，晕过去了。
“喂，你等等，没看到我爸晕过去了？快来帮忙救人啊！”刘光齐着急得直跳，对着李成材大喊。
张翠花手忙脚乱地摇晃着刘海中那肥胖的脑袋，一脸惊慌。“滚一边去！”李成材没好气地回了刘光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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