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局长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郑伯，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时代不同了，哪还有什么所谓的江湖规矩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呢？你们这样肆意妄为，只会让和联胜陷入更深的泥潭，也让这周边的百姓生活在恐惧之中。现在给你们机会做出改变，是希望和联胜能从这黑暗的泥沼里走出来，走向正道，而不是继续抱着那些陈旧腐朽的观念，一条道走到黑。”
郑伯沉默了，他心里清楚唐局长说的是事实，可让整个和联胜转变，又谈何容易呢？社团里那些兄弟，大多都是过惯了这种打打杀杀、靠灰色手段谋利的日子，要让他们一下子改弦易辙，恐怕会遭到极大的抵触。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唐局长的这番话，而此时，那几张照片就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桌上，也压在郑伯的心头，让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和联胜已经走到了一个生死抉择的十字路口。
唐局长不急不忙的说道：“郑伯，阿乐是你们和联胜选出来的新话事人，我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杀了东莞仔，人，我们肯定要抓，这样恐怕你们和联胜又要群龙无首了。”
郑伯哼了一声：“哼，这不正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他的眼神里满是怀疑与不屑，在他看来，警方这次大动作针对和联胜，说不定就是想一步步瓦解社团，让他们彻底失去主心骨，然后不攻自破。
唐局长摇了摇头，一脸诚恳的模样，语气沉稳而严肃地说道：“郑伯，上面并不打算消灭和联胜，而是希望和联胜能够走正路，为香江的发展添砖加瓦。和联胜在香江扎根多年，有这么多兄弟跟着，要是能把那些歪门邪道都摒弃了，踏踏实实地做正经生意，那对整个香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说着，唐局长掏出一根烟自己点燃，抽了一口，那烟雾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起来，让气氛似乎变得没那么紧绷了些。
随后，他又递向郑伯一根，郑伯却只是冷冷地摆摆手拒绝了，他现在可没心思抽烟，满脑子都是社团如今面临的困境以及唐局长这番话背后的深意。
唐局长见郑伯拒绝，也不觉得尴尬，他把烟收了回去，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和联胜有个荣悦堂，堂主叫吉米，我觉得他很合适做话事人，您觉得呢？”
郑伯一听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唐局长居然会提到吉米。在郑伯心里，吉米确实是个有头脑、有手段的人，这些年在社团里也算是闯出了一番名堂，把荣悦堂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吉米一直试图让自己的生意往正路上靠，和其他那些只想着打打杀杀、靠灰色手段捞钱的堂主有些不同。
不过，郑伯还是心存疑虑，他看着唐局长，反问道：“唐局长，你怎么突然提起吉米了？他是有点本事，可这和联胜的话事人哪是随便就能定下来的，得经过社团里兄弟们的认可，还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办才行。再说了，你这么推崇他，不会是想在我们社团里安插个你们能控制的人吧？”
唐局长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郑伯，您这可就误会我了。我看重吉米，是因为他有想要带着社团转型的想法和能力，这在和联胜里可不多见。现在和联胜正处在这么个关键的转折点上，需要的就是像他这样能看清局势，愿意带着大家走上正道的人来引领。而且，我可没想着要去控制你们社团，只是希望和联胜能有个好的带头人，把那些违法的事都给断了，真正做些对社会有益的事。”
郑伯沉默了片刻，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唐局长，吉米是不错，但他太年轻了，在社团里的资历比起那些老家伙们还是浅了些，想要让大家都信服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再说了，就算他愿意带着社团走正路，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到时候恐怕会有不少兄弟反对，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唐局长点了点头，认可地说道：“郑伯，您说的这些困难我也明白，所以才来跟您商量。您在和联胜德高望重，要是您能出面支持吉米，去说服社团里的其他兄弟，那这事儿不就好办多了嘛。只要吉米能顺利坐上话事人的位置，在您和他的共同努力下，慢慢梳理那些关系，我相信和联胜一定能走上正轨的。您也为社团的兄弟们考虑考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和联胜就这么毁了吧？”
郑伯眉头紧锁，心中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知道唐局长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和联胜如果想要摆脱当下的困境，转型是势在必行，而吉米或许真的是个合适的人选；可另一方面，社团里那些老兄弟的想法他也得顾及，这么多年的传统和规矩，想要打破可没那么容易，万一处理不好，社团内部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他抬起头，看着唐局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唐局长，这事儿我还得再好好想想，不是我一下子就能做决定的，得跟社团里的兄弟们通通气，听听大家的意思才行。”
唐局长见郑伯有所松动，心中早已笃定，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沉稳的神情，说道：“郑伯，我理解您的顾虑，这样吧，您和他们几个沟通一下，如果谁反对的，我来搞定，我送他们去关，关到死。”
唐局长的声音虽然依旧平稳，可话里那不容置疑的强硬意味却显露无遗，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将所有阻碍都轻易碾碎。
郑伯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唐局长大声说道：“唐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和联胜的兄弟再怎么说也是跟着社团一路打拼过来的，哪能你说关就关，说送谁去死就送谁去死啊！我们虽然是混江湖的，但也不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
唐局长却丝毫没有被郑伯的愤怒所影响，他依旧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弹了弹烟灰，眼神里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淡然，说道：“郑伯，您先别激动，我这也是为了和联胜好，为了能让吉米顺利坐上话事人的位置，推动社团转型。您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容不得半点拖沓，要是有人执意要阻拦，不肯顺应大势，那就是在把和联胜往绝路上推，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郑伯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着牙，但也不敢发作。
唐局长微微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走到郑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郑伯，您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现在的和联胜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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