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潜伏的杀手们感应到了她的情绪波动。
平日里八位绝顶高手组成的“龙虎班”迅速行动起来，准备完成命令者的意志。
“龙虎班？！住手！我没有让你们杀他！”
苏清婉立刻意识到不对，但为时已晚。
‘来了。’
杀机涌现，段长平却未见慌乱。
“当身陷混战或被敌人包围时，记住敌人的位置、武器射程和速度。”
他双目微眯，冷静地扫视周围，确认了八个影子的方位。
“这样，你才能判断哪里是生地，哪里是死地。”
段长平依靠天赋异禀的生存本能与无数次的实战经验，迅速做出判断。
他不像那些绝顶高手能够凭直觉闪避，但他有自己的计算方式。
“我的动作，可以将死地化为生地。”
他只能进行计算。
段长平微微侧身，脚步轻挪。
前后敌人的身影交错而过，为了避免撞击，他们不得不稍作调整。
阵列分开，局势顿时明朗。
“现在，只剩下四个了。”
他目光一凝，骤然出手。
“啪！”
首先断裂的是一柄乌光涂抹的长戟，那是敌方顶尖高手的武器。
段长平徒手一捏，戟杆应声而断。
断裂的长戟偏离轨迹，他随手一转，将戟主的身躯挡在自己身前，冷冷看向下一个对手。
“轮到长剑了。”
他脚尖一点，迅捷如电，踢向剑手的手腕。
“咔嚓！”
骨裂声随之响起，剑手手中的长剑腾空而起，化作一道乌光。
段长平接剑在手，剑锋未出，却顺势一偏，挡开了另一人砍来的大刀。
“铿！”
刀剑交击，火星四溅。
然而，段长平显然没有就此放过对手的打算。
他冷厉如霜，手中长剑反转，剑柄狠狠击向大刀高手的后颈。
“嘭！”
一声闷响，大刀高手闷哼倒地，失去战力。
而就在此时，段长平左拳已然出手，准确击中剑手的腹部。
这一拳不是致命的重击，而是一记控制破坏力和反作用力的破碎拳。
“第四个。”
段长平眼神冷峻，余光却捕捉到一道暗影从拳法家身后袭来。
是暗器！
漆黑如夜的细针破空而至，极可能淬有剧毒。
他并未躲避，反而抬手一抓，暗器稳稳落入掌中。
“第五个。”
他正准备以暗器为武器时，一声冷喝响彻夜空。
“住手！住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杀他！”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显现。
苏清婉的声音冰冷如刀，龙虎班的成员齐齐停住攻势，动作整齐如一，悄然退回阴影之中。
在这片沉寂的黑暗中，段长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目光淡然。
“结束了。”
苏清婉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段长平，心中复杂如潮。
她明白，无论是她的初恋，还是与段长平的关系，此刻都已经画上了终点。
她埋藏在心底的感情暴露无遗，过去的羁绊从此无法挽回。
“……你的妻子，南宫燕，和我有什么不同？”
段长平平静地回答。
“她不会问我回答不了的问题。”
苏清婉露出一抹苦笑，随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和衣服。
“果然，我不该问的。”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哀伤。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知道真相，对于我们这些活在谎言里的人来说，真相是最珍贵的东西。”
段长平微微点头。
“我明白。”
“是啊，你当然明白。”
苏清婉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因为你是段长平……”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用力擦拭着，强作镇定地说道：“你可以退下了……不，出去吧。”
段长平看着她，沉默片刻，转身向台阶走去。
“别过来。”
苏清婉咬着牙，声音颤抖。
段长平的脚步并未停下。
“我说了，别过来！”
他依然没有回答。
直到他站在她面前，伸手即可触碰到她脸颊上的泪水时，苏清婉终于崩溃地低声哭泣。
“……别这样。”
“明明对我毫无兴趣，却假装安慰我……我的人生已经充满了谎言，不需要你再来多此一举。”
段长平沉默片刻，单膝跪地，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她的泪水。
“别这样。”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滑落。
苏清婉心中羞愧，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愿拒绝这份关怀。
“走吧，求你了，别让我再这样狼狈地面对你……”
她别过头，声音微弱。
段长平轻声问。
“您还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苏清婉垂下眼帘，苦笑道：“这时候还有意义吗？无论你是谁，帝国都不会放弃你。”
段长平注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问的，不是帝国。”
他的大手轻柔地托起她的脸颊，眼神中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温暖。
“如果能回答洞庭湖边的问题，一切会改变吗？”
苏清婉摇了摇头。
“不需要答案了，早已无关紧要。”
“但我想回答。”
段长平平静地说道。
“如果这个答案能让您释怀，我愿意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洞庭湖边的段长平了。”
他注视着苏清婉，仿佛在将心底最隐秘的真相交托给她。
“那么……告诉我吧，段长平。”
苏清婉轻声问道，眼中有着一丝希望。
“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段长平深吸一口气，终于吐出他一直隐瞒的答案。
“我是……重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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