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森坐在前面，慢慢驱使着小白向前而去，耳朵里虽然能够听到沈灵所说的话，但是心思却全然不在其中，一时之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开口回答了沈灵。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根本没有。
他居然就这样坐在了小白身上，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之中。
过了很久，小白已经走到了长安江边，再往前一步就要踏入江水之中了。
沈灵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拉着柳凌森的衣服狠狠扯了两下，“二牛？二牛？”
可是，柳凌森根本没有一丁点反应。
沈灵喊着小白停下来，她自己翻身下马看到了柳凌森当前的模样。
他此时双眼睁着，手里握着缰绳，似乎一切都十分正常，可是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神。沈灵十分清楚平日里柳凌森的状态，他的眼睛始终都有着一种光，可现在，这股光却已经不见了。
与此同时，老马正好撑着筏子送了一批客人抵达长安江边，便看见了沈灵和柳凌森二人。
“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老马让阿花将筏子撑住，自己跑了过来，开口问道。
沈灵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老马能不能麻烦你把我们送回对面去？”
面对这种情况，沈灵自然要返回对岸，哪怕是回到泉州城的那个镖局旅馆，去找比自己修为更高的掌柜了解一番。
老马赶紧让沈灵冷静下来，自己返回去让其他人帮忙再撑了两张筏子过来。
可是，柳凌森的手握得很紧，就算沈灵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将他的手从缰绳上面扯开来。
没办法，到最后老马只得将三张筏子捆在一块，让小白上了筏子，然后废了好大一通功夫才将他们送回对岸去。
“老马，多谢你，要不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沈灵手里握着缰绳，对老马连连道谢，并且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块银子要递过去。
老马却是赶紧拦住了，“小姐，不用了不用了，公子上次付的钱已经足够了，这一次就当是我包了你们来回的费用，你快带着公子去找人看看吧。”
忽地，老马开口问道，“公子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我之前见过一些人，他们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导致一下自己想不过来，然后也会变成这般模样，也就是钻牛角尖钻得太深了。”
听完老马的话，沈灵自然也反应过来，柳凌森所受到的刺激，自然就是先前进不去长安城，又听到笑笑公主即将出嫁的消息。
可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代替柳凌森去说出来，毕竟柳凌森和笑笑公主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我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只能先找人帮他看看先了。”于是，沈灵只得含糊过去了，“多谢你老马，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先走了。”
老马点了点头，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沈灵行了一个礼之后，便是翻身上马，绕过柳凌森的腰间抓住小白的缰绳，用力一挥，“小白，走。”
小白也意识到了现在情况很危急，于是撒开了腿开始跑了起来。
沈灵还记得，他们原先翻过了唐乐山脉的枯石山才能到达长安江的，现如今枯石山已经被空空山的李唐子弟以及大唐修炼学院的学员团团包围，他们肯定是没办法再通过枯石山回到泉州的。
于是，她只能让小白往东南跑，绕过唐乐山脉，回到安南郡。
与此同时，在封魔之地中，刚刚解决了一场战斗的小黑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小黑？”陈霄平看着小黑开口问道。
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陈霄平真的太喜欢小黑了，在封魔之地中，小黑简直就是福星，不但能够帮他们找到补给点，还能绕过一些大规模的魔族队伍，并且袭杀一些魔族小队。
这段时间来，因为小黑的引路，他们不但没有减员，甚至每个对于战斗都有不少的提升。
封魔之地中贫瘠的天地灵力此时反而成为了让他们锻炼肉身强度的契机。
看到小黑这副样子，陈霄平还以为小黑发现了什么魔族的大部队，于是赶紧开口问道。
小黑却是坐了下来摇了摇头，“没什么，是二牛。”
陈霄平惊了，“在封魔之地里面，你还能够感应到二牛？你们两个签了契约了？”
再次摇了摇头，小黑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二牛现在应该正在外面经历一次炼心难。”
“炼心难？那不是……”陈霄平听到小黑这么说，不禁有些困惑。
“没错，就是天理门的修仙五难里面的炼心难。”小黑点点头，顺着陈霄平的话往下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陈霄平顿时双目瞪大，看着小黑，大有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陈霄平所在的宗门，名为天理门，这一个宗派向来只有一脉单传的弟子，以除魔卫道，陈述天理作为宗门的宗旨。
许多年前，天理门曾经有不少前辈飞升成仙过，留给天理门的一些典籍里面便有提到修炼所会经历的修仙五难。
分别是炼心难、归凡难、碎骨难、虚妄难、枯身难，按照典籍阐述的，一般修炼者应该会在建成十二楼五城中五城的每一城才会迎来一难。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情而已，其他的你就别问了。”小黑看了看陈霄平，低声说了一句，“天理莫违，天机莫泄。”
听到这八个字，陈霄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八个字是他们天理门的秘传，也是对于所有一脉相承弟子的规训，小黑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小黑说出了这八个字，应该也表明了小黑是知道天理门的事情的，陈霄平虽然心中好奇，但是也没有再追问。
可柳凌森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便迎来了炼心难？这同样也是让陈霄平十分不解的一件事情。
明明柳凌森现在都还没修炼完六栋楼的修为，莫名其妙便应了一难，那以后他修炼五城时岂不是会少经历一难？
祖师们在典籍里面也有说过修为越高的时候，迎接的五难的困难程度也会提高。
陈霄平一方面为柳凌森觉得开心，因为如果柳凌森这个炼心难能够通过的话，今后修炼便能够如同坦途，一直修炼到一城修为也不会遇到太大问题。
可是另一方面，陈霄平又担心柳凌森平日里没有接触过这些知识，到底能不能顺利完成炼心难。
要知道，修仙五难一旦失败，那便是身死道消的后果。
就在陈霄平还在为柳凌森纠结的时候，柳凌森的识海之中，他才缓缓醒来。
他看着周遭的识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识海里面，明明自己也没有沉浸修炼状态。
收敛心神，柳凌森想要脱离识海，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做到。
“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子的？”柳凌森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周围的识海有些懵圈。
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从识海之中离开。
“小友，你现在面对的是修仙五难。”突然的，识海之中那一尊丹炉却发出了声音。
在自己的识海中能够听到别人的声音，柳凌森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毕竟平日里师兄弟们还有小黑在自己修炼的时候叫自己，自己也能够听到。
可是在识海之中，听到别人的声音，并且还是在识海里面发出来的，这可是第一次，柳凌森转过身去，一脸警惕地看着那个丹炉。
“你又是什么情况？什么是炼心难？你为什么能进入到我的识海里面的？”
一开口，便是连环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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