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改建刻不容缓，就现在的城市规划，哪怕人类没来之前，我们就可能崩溃了。”
“可总统大人，我们没必要管那些下层贱民啊。”
“他们也是我的国民。”
“但，他们不是被污染者吗？”
“所以他们是我的国民，听明白了吗？各位。”
麦卡西语调平静，但话中的不可拒绝之意响彻穹顶。
只是面对周围议员的议论纷纷与那躲闪的眼神，麦卡西明白所有人都是无私的，只是这份无私只留给了他们的种族。
所以麦卡西虽没有再多说什么，可那不断敲打桌面的手指，还是表明了他心中的烦恼。
不过面对逐渐退让的各位议员，麦卡西也明白暂时不得逼得太死，以防止现在脆弱的政治体系瞬间瓦解。
但他还是目光隐蔽的看向查理，并发现查理并没有上台发言的动作后悄悄叹气，却还要防止周围猴精的议员发现自己的懈怠。
不过随后人类猎奴团体的议题，还是让周围只为自身利益而奋斗的议员们频频皱眉。
“总统大人，难道我们不能拒绝吗？”
“我们需要人类的商品......”
“可，可我们曾经没有和人类交易时，我们也活得好好的！”
“但这代表新生儿的夭折率直线上升，各位也不得不组织狩猎队去危险的森林捕获食物。”
“可......”
“各位议员，现在的我们只需要从人类不会涉及的地方挖掘矿物、寻找稀有植物，就可以让自己的种族活得体面。”
“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拒绝人类的参与，哪怕他们暗藏祸心，窥视我们每一份美丽又自然的肉体，我们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是不是太憋屈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更何况我们现在拒绝又有什么用，是他们还不明白进入地下城的方法吗？”
“这......”
“......”
再次响起的议论声，充满了各族的天真见解。
不管是鸟人族的重归天空，还是可以继续前往地底深处的昆虫一族，唯有还需要地面的食草食肉两大陆行种族的忧愁。
都被查理尽收眼底，随后想到麦卡西刚刚两人一起前来时的闲聊，最终明白所谓议会并非先进，它只是对比时好时坏的封建君主而言，让底下人有更多的选择。
不过这并不包括好坏，特别是各个议员都是每一个大组织的代言人时，谁又能知道被民选出来的优秀议员真的代表自己吗？
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你至少得是一个能投票的公民，要不然冰冷的议会游戏从一开始就会淘汰没有代表的家伙，就比如现在......
“总统先生，难道你请这头龙是来对付猎奴者的吗？”
“他是我的朋友，更何况一头龙面对漫长的边境线完全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所以我们能请那个石匠先组织生产防御武器吗？”
“不，不行。我们现在的城房建设早已经到达极限，如果再不调整，接下来将是城市的崩溃。”
“可我们难道就必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孩子们被抓去当做奴隶吗？”
“各位我明白你们的难处，但比起人类我们太过弱小。”
“所以为什么不联合龙岛与蚂蚁王国？”
“他们没有这需求。”
“不是说人类最喜欢屠龙的吗？比如那位最初勇者屠龙英雄查理.安德森......”
“元初之龙属于自己作死，哪怕死了，四大龙王也不会认可这是一场只面向龙族的屠杀。”
“那些龙也太怂了吧！”
“xxx谨言慎行，难道你忘了这里还有头龙吗？”
听到这话的议员目光扫视查理，随后各位都低下头防止报复心强的龙族现场清算各位的罪责。
只是麦卡西明白哪怕再拖下去也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所以他讨厌这种故作先进，实则很蠢的政治形态。
但很快麦卡西就在周围议员吃惊的目光下，草草的结束了今天的行程。
并随后招呼起查理走出房间，随着厚重石门的关闭，是那彻底压抑不住的吵闻。
甚至是那厚重石门都无法阻挡，缓缓的充满了这狭长的走廊。
“我们为什么要为底下污染者提供服务，又不是我们让他们遭到污染的！”
“谨言慎行老太婆，如果这话传到总统耳朵头去，可就说不清了。”
“那小狐狸没有资格领导我们......”
“但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我们面对一些群体可没有正统性了，难道各位都想打一场内部战争吗？”
“我不管，我只在乎到时候怎么处置猎奴队，我们种族已经被掠去太多了。”
“......”
“抱歉，查理先生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各地的宫廷政治与城邦文化，都是一副样子的。”
“是吗？那太好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们烂成这样。”
麦卡西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但那绿色瞳孔实在无法压抑不住的悲伤，却出卖了他。
可查理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心灵导师，也无法为每个心智成熟的成人开导，所以只能说着最干枯的话。
“你是个好人。”
“不，好人拯救不了所有人。”
平复好心情的麦卡西笑着摇头，只是目光长远的抬头望向天花板的厚重岩层，随后向查理询问。
“你觉得我能走到对岸吗？”
“什么样的对岸？”
查理明白麦卡西所问问题，但他本人也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哪怕他明知未来只会变得更好，也只能变得更好。
可他还是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也无法回应理想者的询问。
只是麦卡西明白，身前之人的故作糊涂。
也明白身前这位古老的龙王，其实是知道答案的。
所以他麦卡西终于挑明其中原因，并喊出了查理的真正名字。
“查理.安德森，你真的不明白答案吗？”
“我只是一个收佣金的保镖，再特殊的也仅仅只是我有一批可爱的学生......”
查理起手就决定胡说八道，可麦卡西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
“查理.安德森，最初勇者屠龙英雄......也是一位古老传说，同样是一位恶魔——龙之恶魔。”
“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刚刚那些糊涂蛋提醒的我，能让议会退去，也让我手持的天命跳动，除了一位伟大的英雄以外，我已经想不到会有什么强大的存在能同时挑动恶魔与天命同时避让。”
“聪明，但不要戴高帽了，我不会帮你的。”
“我也不需要，毕竟这座城市是靠所有人辛勤奋斗铸造而成的，而非靠某些自诩高明的神灵造物。”
麦卡西话语中带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同样也带有对神明的蔑视。
那是一种看透具有人性的神灵本质的蔑视，也是一语道破登神阶梯的真相，神明可以创造英灵，但无法为其追随者赋予登神的阶梯。
哪怕最强大的属神也不过是主神的附庸，同样自始至终也无法超过踏入自身领域的半神。
“哟，我觉得我会慢慢欣赏你的。”
“谢谢夸奖，不过我还是意有所求的。”
“说吧，看我是否答应。”
“我希望你能帮我应付人类的猎奴队。”
“哪怕我是人类吗？”
“不，我觉得最初的勇者屠龙英雄查理.安德森会是那么肤浅的人类，所以拜托你了。”
麦卡西带着温柔的笑容郑重鞠躬，而查理这一次却没有躲闪，平静地接受如此隆重的礼仪，同样也是默认答应了他的请求。
最终却是查理发现如果不是他提醒，麦卡西绝对会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很久，既古板又固执。
“所以你这家伙真讨厌啊。”
查理面对缓缓挺直腰板的麦卡西，特别是他那刚刚抬脚就踉跄的步伐，面色更加厌烦，但眼中却全是无奈。
“你要保重身体，说真的我并不喜欢那些自认为慈爱的封建贵族。”
“我明白，其实如果不是这世界绝对拥有神明，我一开始的打算其实是做一个教宗来领导的异族发奋图强的。”
“你怎么还能开历史的倒车？”
满头问号的查理面对嬉皮笑脸的麦卡西实在无力吐槽，但眼神却温柔的看着周围相亲相爱的异族人群。
议会的议员会为自家种族利益喋喋不休，但下面的人却相亲相爱，所有人不因与他人的不同而厌烦周围的人。
哪怕他们在看到被污染者总会被吓一跳，可周围的热情还是软化了那些自卑者的内心，但麦卡西虽然也目光柔和地看着周围活跃的人群，却用最冰冷的语言说出整个城市即将崩溃的现实。
“我们供水已经不足，更何况从地底深处逐渐蔓延的污染，还有人类与周围的天灾人祸......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到对岸。”
“会的，这不是还有我吗？”
“所以谢谢。”
“嗯，那也请你努力哦～”
“嗯，我会努力的。”
………………
“情况非常糟糕，如果让我选的话，我会选择放弃这座城市。”
“本杰明先生，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麦卡西先生，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们的信心，但这个地方确实已经到达极限了......更何况我在地底深处不仅仅发现了污染，更是有些我也不知道的东西正在活动。”
“这，容我思考一下。”
麦卡西急匆匆的去继续组织议会商讨，而本杰明面对查理的问询，也是郑重的提醒。
“查理先生，我可以很清晰的告诉你，地底的污染绝对不是凭空产生的。”
“不是上层人倾倒垃圾，所引发的问题吗？”
“不，物质的污染只会让人身体不适，哪怕其中会影响多数儿童的健康成长，但这并不包括从年老到年幼的灵魂污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邪神......”
“这绝不可能，邪神是讲基本法的，他们没必要对大规模刚出生的孩子实施诅咒，这是一步臭棋。”
“没错，查理大人，所有需要为刚出生孩子下达诅咒的因果，大部分都是报复孩子的父母，可这些朝不保夕的父母并不符合进入邪神范围戏弄的对象。”
面对剧本的讲解，查理微微沉默，随后目光冰冷的看向天花板。
就好似可以看穿厚重的岩层一样，最后从牙缝中吐出两字。
“人类......”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哪怕是欢乐打闹的孩子们也僵硬步伐停在原地，像是害怕打扰大人们思考一样。
而本杰明却扯着苦笑，只因为他早就明白，却不愿面对的事实。
人类既贬低异族，也不时提防......哪怕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一群可怜人，这群贪婪的家伙也在所不惜。
所以查理深呼吸之后，才咬着牙说道。
“他们就不怕因触犯古老协议而放出旧神吗？”
“是啊，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难道不明白曾经那些异族神明，凭什么离开......”
剧本疯颠的笑着，像是朝向人类的不可理喻，毕竟灭族可以，但弑神太难。
哪怕强如查理也无法保证，能真正意义上的屠灭一个神明。
这可是一种只要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名讳，掌握概念，甚至是用似是而非的抽象文字与图画记载，都会变得永恒不灭的可怕怪物。
并在这其中有一个笑话，恶魔与神明同等，邪神与旧日同行。
所以谁也灭不了谁，最多只能重创。
查理也是后来知道原罪邪神没死后，特别不愿面对有关于神明与恶魔的事件，按照他的说法就是。
“打又打不死，杀又杀不灭，那还打个锤子，早点洗洗睡了。”
不过随着诸神目光转移，现有社会已不再多次出现神迹，所有家伙都默认的等待历史发展，直面即将到来的辩法战争。
同样也是依靠人类的力量，再次进化自身所拥有的概念，继续向更高的领域进发。
也平静热爱的看着自己所庇护的种族，能有更好的明天。
但这一切都伴随着贝姆特与他的金丝雀利姆特的到来而打破，毕竟当人类都选择来异族这边逃难的时候。
已经说明地上的城邦，已不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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