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适时开了口:“我倒是见着有几位小娘子,颇有些眼缘。昱儿,今儿个本就是皇后娘娘,为着你们几个才办的这场比试,也该好好看看,许有合心意的,让母妃帮你斟酌一二。我看那杜婉欣还是不错,长的也是十分清丽,待人也和善,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正是极好的王妃人选。当然,若是有其他能入得眼的,也和母妃说说可好?”
“母妃,儿子心中已有考量。您就不必再为此事劳心了。”宁王虽不至发怒,可那脸色却是沉得似要滴下墨来。
贤妃娘娘一时有些挂不住,干咳两声:“如月的及笄礼也快了,澄王府可有说过,正宾与赞者可都请好了?”
如月郡主还正担心,这母子俩会起争执,不料贤妃娘娘这弯转得倒快,略顿了顿才道:“回娘娘话,如月没听家母说过这些。只是交待,这些日子好生准备着,到那日会有人先带着,将所有流程告知如月的,只照着做别有错漏就是了。”
其间,贤妃也不时偷偷的往宁王脸上瞧,像是怕惹恼了这倔强儿子。
羽茉暗自好笑,这宁王看来不是个好性子的,要不他母妃能怕他?
“莲儿,如今还住在将军府,可有什么不方便吗?不若让昱儿帮你,催着内务府那些老爷们,赶紧的将安阳侯府拾掇好了,搬回那里住着,会更加自在些。”贤妃娘娘关心地问羽茉。
“回贤妃娘娘的话!罗大将军待我如同亲生,清莲住在将军府上,也很是自在。侯府的宅子,等内务府修缮好了,我也一时不会住进去。只让人守着,日常收拾整理着就是了。”羽茉如实回答。
“倒没想到罗大将军,倒是与你投缘。那往后你就好好的孝顺着吧,也不枉费他照顾你这一场。”贤妃娘娘很是心安,羽茉能好好生活,不卷入那些纷争也是好的。
“是啊!清莲自从遇见义父后,便得其多方照顾。原想着帮义父张罗着娶位义母的,只是一直未有合适的,看来也只得随缘了。莲儿就多陪着些义父,免得将军府冷冷清清的。”羽茉道。
“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看来姨母还得好生帮你寻门好夫婿,将来同你夫妻同心,好好孝敬着你义父,得享天伦之乐!”贤妃娘娘说起她的亲事,又忍不住瞧了一眼自家儿子。
宁王本已缓和的神色,在听到母妃的话后,不出意外的又黑了几度。
“母妃还是先调理好身体,才是正事。郡主们的亲事,都有长辈们会仔细考量着的,也不好当着她们的面拿来讨论。今日这里没外人,往后母妃还是慎重着些才是。”宁王的口气很是强硬,让人感觉已是在愤怒的边缘了。
贤妃娘娘这时脸色也极不好看,有因被儿子教训的恼怒,也有自己的确说的不太妥当的懊恼。
如月郡主很乖觉的扫了几人的面色,觉得还是赶紧的撤了才对:“贤妃娘娘,前面的宫宴也快了,如月这就与姐姐先过去,改日进宫再来陪娘娘说话。”
“是吗?那你们便过去吧,不好落在后头,让皇上皇后不喜。昱儿也一同去吧,顺道护着些两位妹妹。”贤妃知道,儿子这会儿,也在这里坐不住的,不如让几人一道,也好照应着。
宁王这会儿倒是听话,起身告退,随着两位郡主往永和殿去了。
此时,那大殿中的贵女的都完成了画卷,已由专职的宫女收好,呈给了帝后品评。
那些女子此刻也不好走远,只相邀着在殿外的廊道上坐着或走动走动。
离着大殿远些了,才敢相互探询:“今日这题目也太简单了些,怕是不好评出高低来。”
“哪里简单了?越是这样表面就能直接表达出来的题目,才越不好画呢!”
“竟是这样吗?那看来我是难有名次了。”
“都已经交卷了,就不用想这些了。等着圣上的评选结果就好。”
“唉呀!看来姐姐这是成竹在胸了!”
“这些可都不好说,还得看皇上与皇后娘娘,意属哪位的画作。”
……
而永和殿中,帝后二人面对眼前三幅画作,一时不好决出先后来。
天元帝觉得,其中那白猫逐蝶的画可得第一,可皇后娘娘却认为,那一支梅花伸出,几个小童仰头欲摘的画最好。
因此,众人在殿外多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宫人宣她们进殿。
羽茉同如月郡主也各自落座,她们没有参与今日的比试,心情都很是轻松。只等着看,这帝后选出的第一,究竟是哪家的千金?
“罗姐姐你说,这一场前三,会有咱们诗会时选的几人吗?”如月悄声问旁边桌的羽茉。
“应该是有吧!那次诗会,不是差不多的名门闺秀,都被郡主邀请了吗?”羽茉也垂首低语。
“按说这诗画之技,以林大儒家的孙女林玉碧与孟婉琴姐姐最是上乘。但不知今日的题目是什么?而且帝后的喜好,也不一定如何选,不过她们俩进前三应是问题不大的。姐姐觉得呢?”如月郡主好一番分析,她也很想看看,自己主持的诗会,选出的才女们,今日的表现如何?
羽茉其实上次诗会,并没有见过大家的画作。因为那时,她们都是各自做完画作就提交了,再由如月郡主与澄王世子最后评定的。
所以她也不太好说,谁的诗画水平更胜一筹。但是听郡主的意思,那两位的诗画水平应是上乘。
于是,羽茉附合道:“郡主既是如此说了,那咱们不妨听听,一会儿的结果吧。”
因着帝后此时已在高位上,众人进殿时都轻声潜行,几乎没有太大的声响,以免惊扰了圣驾。
于是,如月郡主与羽茉状似低语的交谈,是被上位的天元帝听了七七八八。
“如月,你倒是给朕说说,你属意哪几位贵女的字画?”天元帝突然问道。
他的声音本不太大,只是大伙儿都默默念佛。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便惊得那还来不及,走到自己坐位的几位小姐和夫人,差一点脚软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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