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老人过寿，曲江宴回来，自然是要帮忙端茶倒水的。
听到这些流言蜚语，那张完美皮相微僵，握着茶壶的手稍微收紧，骨节泛白，最终并没说什么。
似乎万物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
没成想这放任态度更是助长了谣言。
有位大娘直接舞到唐禧那里。
“小禧啊，最好带你男人去检查一下。”
“大娘，江宴没……”
“欸！先听我说完，咱们村的谷伟、隔壁村那个大学毕业的骏随，迟迟要不上孩子，逢人还嘴硬说自家媳妇有问题，去医院一检查，有问题的是他们。”
大娘讲得声情并茂，唾沫横飞。
“我知道你想护着你男人的脸面，但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听大娘的话，先去医院检查，生病了就吃药调理，如果再不行，你来找我，我老同可是有治疗不孕不育偏方的。”
如此热情且乐于助人，哪能拂了面子？
唐禧微笑颔首：“那我先谢谢大娘了。”
大娘日行一善，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都是一个村的，不要见外，对了，我们互相留个手机号码，真有事，你随时来找我。”
唐禧招牌微笑着掏出手机。
大娘神秘兮兮招了招手，示意唐禧弯腰听自己的悄悄话。
“大娘替你着想才心直口快，你别介意啊。”
“你男人长了张玩得很大的脸，三年都怀不上，小心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彩旗。”
再聊下去，这话题收不住，唐禧憋着笑，在心里坚定否认：我先生纯爱。
不过那张脸嘛，大娘也没冤枉他。
等大娘走后，她朝曲江宴走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别放在心上，我信你没问题。”
毕竟以前做过检查。
“那你收她联系方式干什么？”
“当时情况我盛情难却，我加了联系方式，不一定用得上啊。”
“老唐家的香火最重要，我还是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曲江宴身形修长龙章凤姿，此时低眉顺眼，说的话极具茶味。
唐禧：“……”
自己真是罪该万死啊！
“你不高兴了？”
“爷爷过生日，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去厨房忙活了。”
唐禧望着那道轩然霞举的背影，暗道不好。
得趁早哄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将手中的水蜜桃干果塞嘴里，追进厨房。
六七个厨师挤在厨房里，各种锅铲声此消彼长。
唐禧笑着点头以做打招呼，挪到曲江宴身侧：“你出来一下。”
“我要择菜。”
都到这一步了，曲江宴用膝盖都想得到她要做什么。
这可不常见，得把握好。
他故作面无表情。
唐禧左瞄右望，见大家注意力不在这边，将曲江宴手中的大白菜扔篮子上，拉着他往外走。
曲江宴垂眸看被握紧的左手，眼中掠过蜻蜓点水的笑意。
等唐禧将他拉到储物室，反锁门时，他立刻又恢复高深模样。
“禧禧，待会姐夫找不到我，又得要说我偷懒。”
“别怕，他要再说你，你告诉我，我让姐训他，我以后都会保护你。”
曲江宴嘴角频频上扬，指尖在她掌心里剐蹭，有挑逗嫌疑，打量周围环境。
“那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你别把村里人的话放心里，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你不孕，也无法消减我对你的爱。”
曲江宴一副“说得真好听但我持怀疑态度”的模样，幽怨道。
“你以前去相亲，还说不要生不了孩子的男人。”
他要实际好处。
唐禧捧着他脑袋，踮起脚亲他，细细描摹那漂亮的唇部轮廓。
“只要你。”
“只要你！”
“只要你！”
她化身成啄木鸟，连续啵了三下。
曲江宴终于破功，笑声清透磁性，眼里的爱意溢出来，扣住她后脑勺吻下去。
她的红唇香软如鲜花饼，带着玫瑰诱人芳香。
前后不到五分钟，唐禧就将曲江宴给哄好了。
这时，门把微微颤动。
“这门怎么打不开？锁了吗？”
是唐奶奶！
唐禧刚启唇，一根修长食指竖在她唇珠处。
曲江宴眼神示意她安静。
两秒后，唐奶奶离开了，估计是去找钥匙。
曲江宴拉着唐禧的手，开门快速离开。
两人相视一笑。
唐爷爷生日结束，齐同光跟曲江宴一同在家搞卫生。
齐同光擦着玻璃栏栅窗的爆竹碎屑，感觉这家务无聊又看不到尽头，越擦越烦躁，时不时叹气。
不远处的曲江宴与他截然相反，悠然自得拖着地板，偶尔哼几句跑调的歌。
“真难听，别唱了。”
“爱听不听，你管不着。”
曲江宴哼得更大声。
齐同光：“……”
俩连襟在大事面前团结一心，平常里暗自较量争宠，生怕自己比对方多干一点家务活。
典型的“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
*
回到市中心后。
曲江宴还是偷偷去了趟医院做检查。
至于为啥偷偷，多少还是有点包袱在。
检查结果显示他身体非常健康，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唐禧翻找东西时，无意发现医院的检查报告。
为了科学备孕，唐禧在曲江宴的陪同下，也主动去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说：“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你们一周同'房几次？”
“我们私下有定目标，无意外的话，五六次这样，”曲江宴虚心请教，“我们是还要提高一下频次？”
医生严肃直摇头：“过于密集了，这样反倒难怀上，还影响质量。”
曲江宴：“…………”
唐禧默默从包里掏出个口罩戴着。
真想刨个洞将自己给埋了。
医生叮嘱两人保持好心情，多食补排压力，保持健康作息规律。
碎碎念五分多钟，这才放两人离开。
*
原拂晓知道闺蜜愁备孕后，立马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奶奶备孕五年都没怀上。
“我看过她的日记，长辈让她跟有孕亲友睡一张床，让我爷爷跟亲友丈夫睡一张床，他们将信将疑照做，很快就怀上了我爸！要不你也试试跟我睡觉，正好我怀上了。”
唐禧喜欢跟闺蜜贴贴，怀不上就当凑一块玩闹，果断应下来。
“你老公同意吗？”
“放心啦！他都听我的，我买了很昂贵的床上四件套，一直舍不得用，留着等你过来一起用哦~”
“么么拂晓宝贝！”
等曲江宴下班回来，唐禧立刻把这个决定告诉他。
一个星期这么久，曲江宴很舍不得，但尊重媳妇的选择。
“什么时候过去？我送你。”
“我们一起去，我跟拂晓睡，你跟司空衡睡。”
曲江宴一口山楂肉呛进鼻腔，咳嗽不止，怀疑出现幻听。
“拂晓说了，这叫蹭运(孕)气，要夫妻俩一起努力才行。”
“哪有两个大男人一起睡的？”曲江宴满脸抗拒，擤着鼻涕，“司空衡不见得乐意。”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跟他躺一张床就好，又不要你们发生什么。”
唐禧将行李箱拉出来，说这件事已经敲定。
“你快点收拾行李，明天就去拂晓家住。”
两人自打看医生后，已经购买了备孕书籍，双方都减少工作量。
次日晚上，藻云岛。
唐禧夫妻跟原拂晓夫妻一起吃饭。
闺蜜两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聊非常尽兴不亦乐乎。
两男人偶尔视线对撞，气氛略微诡异。
这股诡异在客卧时达到巅峰。
司空衡深谙待客之道，从柜子里取了套新被子枕头：“你睡床，我睡沙发。”
一个星期而已，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
一想到自己跟原拂晓终于修成正果，还有了爱情结晶，眼梢荡漾着春景，脾气也温和许多。
“不行，你来床上睡，”曲江宴躺在床上，宽肩窄腰大长腿，痞帅从容，“放心，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但我答应了禧禧跟你睡一张床，我就要做到。”
向来受人尊重的司空衡很不爽被人安排：“我凭什么听你的？”
“行，请司空总上床睡觉。”
司空衡受不了跟原拂晓以外的人睡觉：“曲江宴，别忘了你还欠我个人情。”
“我记得，这有什么关系？”曲江宴要规律健康作息造娃，“不上来是吧？我打电话问问我老婆。”
唐禧一接电话，原拂晓就知道司空衡不配合指令，进而可能生气。
司空衡火速爬上床，盖上被子。
曲江宴冷嗤着将灯熄灭，躺下后发现睡不着。
一个小时后。
司空衡被他辗转反侧吵得无法入眠，憋了一肚子火：“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曲江宴不咸不淡输出：“我没说话，别拉不出屎怪墙壁。”
司空衡阴阳怪气：“赘进唐家三年都生不出孩子，被婆家催得压力大是吧？”
“不牢你费心，我婆家待我很好，”曲江宴真的气死人不偿命，“话说回来，你跟原拂晓结婚那么多年，现在才怀上，也不过如此，我可是听说你一直都很想生，奈何人家原拂晓不跟你生。”
都是赘婿，谁比谁高贵？
司空衡气息微喘，略微思考，决定秀恩爱输出攻击。
“我8岁被原家收养，我公婆更是将我当女婿养，我跟拂晓自幼一起长大，属于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外面传我们感情不好都是谣言。”
曲江宴来了精神。
“真巧，我跟禧禧也属于青梅竹马，还订过娃娃亲，虽然中间有些变故迫使我们分开，如今我们又在一起，你就说这宿命感强不强。”
“…………”
真的精疲力尽了。
上班都没这么累。
司空衡怀疑曲江宴来这里不是蹭孕气的。
难道自己哪里惹拂晓不高兴，她找人来折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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