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合同额的百分之七十，接近两千万的工程款便从园林局打到了姜思宇公司的账上。余下的百分之二十五在年底支付，尾款的百分之五要在三年以后支付。
姜思宇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呀！
尽管大部分都不是他的，他依然会感到很激动。
按照他们与东盟园林的约定，这一次他要给他们支付一千五百万，余下的二百万年底支付。
剩下的钱，刨去运营的成本，就是赖局长和他的了。
他估计，最终赖局长能拿到五百多万，他能搞到一百万。
这之前，他曾经请教过赖局长，为什么他们能以第二高的价格中标，赖局长说，因为他们的综合评分高，他们代理的产品有几项功能是独有的功能，那四家都没有，所以他们的综合评分就高。
赖局长还假惺惺地感叹道：“这年头干什么都是质量第一呀！”
姜思宇心想，谁能中标，还不是你赖局长说了算？
其实参与绿雕招标这件事对他的触动是非常大的，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什么是权利！
人家赖局长这一顿神操作，合理合法的就操控了一个项目。至少是从表面上看，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赖局长轻轻松松就赚了五百万，虽然还有一半没到位，但是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他的工人，每天辛辛苦苦地在生产线上干活，一个月最多也就能赚五六千，还有的四五千。
这可真是天壤之别呀！
这天，姜思宇陪老爸喝了点小酒，便跟老爸聊起了赖局长运作绿雕项目的事情。
他感叹道：“真不知道为什么赖局长会选择跟我合作？”
老爸先是笑了笑，然后说：“老二呀，其实你这人最大的优点你并不知道！”
“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姜思宇认真地看着老爸，渴望着得到答案。
“我觉得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两个字：可靠！”老爸很严肃地说。
“可靠？”姜思宇很疑惑，“像我这样可靠的人不是很多吗？”
“不多，而且非常少！”老爸很坚定地说。
“是吗？”姜思宇有些不太相信老爸的话。
老爸站起来背着手在客厅中间转了一圈。
“你可能觉得你接触的很多人都很可靠，其实不然。实际情况是，很多人都不可靠！他们看起来可靠，是因为没有触及到利益，在利益面前，大多数人都是不可靠的。”老爸很严肃地看着姜思宇说。
“是吗？”姜思宇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老爸给你举个例子！”老爸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当时咱家和左右两个邻居一起去官府举报咱们家前面的邻居，因为他们建违建，挡住了咱们三家的视线。可是前面的邻居只用了一招，就把咱们三家的联盟瓦解了。”
“是吗？”姜思宇的好奇心立刻被老爸吊起来了。
他心想，前面的邻居到底用了什么招数？
“他们就找咱们右边被遮挡最小的这家单独谈，说要赔他家十万块。然后就委托这一家跟咱家和咱家左边的这家谈。结果一谈，左边这家也同意了要十万赔偿，但我没同意。因为咱家是被遮挡最严重的。结果咱们左右两家就接受了赔款，就只有没接受。但是咱家就变成了孤军奋战，结果到现在也没给咱家赔款。”老爸带着一丝微笑说道。
“哦，三家人一点也不团结。”姜思宇似乎有所领悟了。
“是呀，人心隔肚皮呀！”老爸感叹道。
“嗯！”他用力地点头。
“我觉得你除了可靠之外，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做事情比较认真，可能赖局长把事情交给你比较放心。”老爸补充道，“我觉得可能还有一点，就是你在大理市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因为我和你妈都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亲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较容易保密。”
“对呀，我也发现了，这个小城市很多人都是沾亲带故的，流言蜚语特别容易传播。”姜思宇若有所思地说。
因为他又想起了孙厂长找小三，被老婆追讨的事情。
“是呀，老二，所以保密很重要。今天晚上你跟我说的事情，不要再跟第二个人说了，知道吗？”老爸很严肃地对姜思宇说。
“好的，老爸！”姜思宇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老爸，你说，我跟赖局长这些人一起干，会不会有危险呀？”
老爸低头沉思了一会。
“危险肯定会有一些，但是现在法律对受贿的处罚重，对行贿的处罚较轻。行贿受贿不同罪。所以大多数案件一般不会让行贿人入刑，但是你也要特别小心，特别是嘴要严！”
……
这天下班后，赖局长说要请姜思宇找个地方吃好吃的。
姜思宇不知道赖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跟着他来到了海东的一所职业技术学校边上的一个小饺子馆里。
姜思宇感到很奇怪，赖局长一个典型的当地人，怎么突然喜欢上了吃北方的饺子？
而且这个饺子的味道也很一般，谈不上是什么美味。
很困惑，但是也不敢问。
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赖局长突然轻轻地拍了姜岳升的手臂一下。
“小姜，你看窗外！”赖局长面无表情地说。
姜思宇有些不知所措地向窗外望去，看见了一个似乎是废弃的建筑。
这个建筑很奇特，只有不到两米高，是一个巨大姜思宇的水泥平台，感觉有好几亩地那么大。
他一脸懵逼地看了看赖局长，用茫然的表情告诉赖局长，他看不懂。
“这是一个下沉式的污水处理厂，设备都在下面！”赖局长轻声跟姜思宇说。
“哦……”姜思宇这才发现，远处有几根巨大的管子从水泥平台里面钻出来，看来是污水进入的管道。
“以前承包这个厂的承包商破产了！现在官府要找一家把这个厂接手并运营起来！”赖局长看着姜思宇说。
“哦……”姜思宇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了。
“差不多需要一点六亿，你想不想干？”赖局长一边说，一边翻着眼珠看着姜思宇。
“我？……”姜思宇有点吃惊，他心想，他到哪里去搞一点六亿呀？
“钱好办，我帮你弄，处理污水很赚钱，咱俩分，二八开。”赖局长压低了声音说。
“哦……”
姜思宇明白了，赖局长还是要让他当赖局长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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