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切尔游戏…
在这里睁眼的人，会在那一瞬间怀疑自己是否睁眼。
这里的漆黑太过纯粹，睁眼与闭眼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夜视】
技能发动的瞬间，数十道蜷曲的人影稀稀落落的散在周围。
他们有的看着苍老，老龟般匍匐在一处地方无声的呼吸。
一个夜晚过去，这附近多了些年幼的，同样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眼睛，圆珠笔触大的黑点，该叫做光感器。
如此环境下的他们，在失去视觉后，听觉与嗅觉是极其敏锐的。
很快便有部分察觉到夜月，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他们纷纷跪伏着，等待夜月带领他们。
【叮！】
【您获得了新的地区声望！】
【拜夜领地：53】
地区声望是传播传说的基础，类似电台的收听率。
故事再多么精彩，也得需要人传颂。
地区声望会提高【玩家】在某个区域里面的讨论度，也就相当于提供了传说孕育的温床。
此前，夜月已经在索利斯大部分区域取得了地区声望。
来到崩提卡泽后，获得地区声望的第一个地方，居然是这里。
这让夜月心中生出些感慨。
┅┅┅【#\/夜月\/低阶】┅┅┅
「好烦，夜月这边一直在做些无聊的事，最近架也不打，阴招也不耍，真的是看腻了。」
「楼上去搜一个叫陈绝生的吧，那人在古方算得上是爽文了。」
「爽文有什么意思？一直都不会输真的有看头吗？」
「我最近在规则之地某个玩家那里学了些新词，抽象，形容楼上正好。」
「这儿确实无聊，但是叫你去看爽文你又不乐意，要真有本事，怎么不添些代价去高阶房间？」
┅┅┅【#\/夜月\/低阶】┅┅┅
夜月也理解祂们说的无聊，可漫长的时间中，总会诞生许多无聊的事。
吃饭会无聊，看剧会无聊。
跑步会无聊，发呆也无聊。
当个体不认为事件包含价值，那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无聊。
可对于除他以外的人呢？
……
夜月靠近他们，手指触碰他们的额头，看着被触碰的他们激动得发抖。
在这些人的认知里，夜月便是他们敬仰神明的代理人。
而被使徒触碰，就等同于信仰着的神明触碰了他们一样。
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眼，就连泪水都是通过其他方式排出。
他们恭敬的奉上自己的虔诚。
夜月尝试过，火焰能在这里生成，可也很快会被头顶的黑云吞噬。
想用火焰制造食物，对于这片区域而言是不现实的。
他问：“你们的食物是什么？”
那些人回答：腐肉，沼物，同类。
那些死去的拜夜信徒会沦为他们的食物，生吃肌肉组织，吞咽刺鼻血块。
受不了的，就吃菌类的沼物，也就是蘑菇苔藓一类的东西。
他问：“你们不怀念太阳升起的日子吗？不怀念温暖的食物吗？”
那些信徒惶恐的摇头。
他们不敢在夜月面前承认，他们害怕庇佑他们的【夜】也离他们而去。
这片土地还属于他们，而他们又还活着，他们便觉得足够了。
他们不敢奢求更多。
他们认为夜月的提问，是在考验他们的忠诚。
“不！使徒大人！我们从不怀念！”
喊出这些的，是那些比较年轻的拜夜信徒，在他们的长辈口口相传中，他们因外面那些人的暴行而愤慨。
他们未曾体验过那些东西，只在长辈的教育中深刻的仇视阳光下行走的人。
他们从出生便是吃的这些东西，这对于他们而言就该是永远的食物。
他们不仅要自己吃这些，还要外面那些暴徒跟他们一起吃这些。
“我们知道，这都是永夜的庇护，至少在这里，我们还活着。”
说出这些话的，是那些年纪较大的拜夜信徒，他们大概知道一些真相，可他们不想戳破。
他们害怕的【夜】的撤离，若连这最后一个愿意庇护他们的神明都走了。
他们便认为自己会像先辈一样，惨死于外面那些人的侵略。
多方面的原因，这些拜夜信徒表现出对【夜】的狂热。
夜月看不出他们中，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他们是纯粹的信徒。
不同于在谭旭管理的那个二级城市所见的人，至少那些人还懂得思考，含有贪婪与利益。
这些拜夜信徒，已经将欲望转化为令所有人同他们一样受罪了。
满足他们的结果，无非是现在的拜夜领地扩大到整个崩提卡泽板块。
所有生活在崩提卡泽上的人，都陷入这长久的黑夜中。
失去阳光的白日，沦为同样的永夜。
食物逐渐的腐朽，自身同样的退化。
这一隅的场景变为整块大陆的，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拉所有人一起坠入深渊。
他们的疯狂传播到外面，又被外面的那些教廷得知，从而更加摒弃他们，更加加深对他们的统一印象。
这第一极端邪教的名头，就是这样慢慢传出来。
这些人该死吗？
夜月说不准，况且他已经杀死了他们中最为好战的那些。
剩下的这些，都是在昨日面对自己时退缩的。
换言之，他们是极端者中的胆小鬼。
这样一群人，是不配被拯救的。
要杀吗？
没必要，他们的悲苦恰是他们变为这样的根本原因之一。
夜月没理由杀他们。
【夜】带来了什么？
原本，它应该带来的是万物休眠。
免除卖弄价值的把戏，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可在他们的理解中，【夜】是上天赐予他们的惩罚。
他们拥护【夜】，驱逐了【昼】。
相应的，也就失去了【昼】带来的光明与诸多他们本该享受的其他东西。
这该说是咎由自取？
夜月站在他们中间，接受着他们每一个拜夜信徒的跪拜。
他想让这些人变得正常。
可似乎，这些人已经无法再变得正常，他们的结局只有去死一个了。
“你们，真的想让永夜覆盖这整个世界？”
“我可以给你们另一个选择，只要你们想，你们本该过上与那些人一样的生活。”
正常与非正常本就是相对而言。
只是定义正常的通常是更强者。
他能理解这些人的悲苦，可要是他们想把悲苦令所有人一同承担。
哪怕原本他们是无辜的，这一想法也只是让更多无辜的人变得与他们同样。
夜月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给这些人的选择，说得更简单一点无非是。
要么，我帮你们变得更好。
要么，你们在自毁中，活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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