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宋思媛和左家的事情，卓夫人也有所听闻，把自己知道都告诉了顾滟。
“这位左小姐什么都出色，只听说身子不怎么好。这些年左家一直遍寻名义为她调养身体，也不知怎么宋思媛就入了谷家的眼。听人说是有一次宋思媛在宴会上救了左小姐，可谁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蹊跷得很。”
如果没有目的，宋思媛怎么可能这么好心……顾滟在心中冷哼。
卓夫人跟她想到一处去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我是不信宋思媛会这么好心。以前她可不是没干过把人推下悬崖再把人救回来的事。”
“谁都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见左家应该是封锁了消息，这件事应该不是小事。”顾滟声音微冷。
卓夫人跟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左家人对谷家是什么态度？”顾滟问道。
卓夫人哼笑一声，“左大人如今位极人臣，谷寺诚那一支都已经削了爵位，全仰仗着太后才能保住体面。再加上现在谷夫人如今那名声，左家怎么可能瞧得上他。左府人反倒像是看在宋思媛的面子上才偶尔请谷夫人喝喝茶什么的。”
这样一来，顾滟也松口气，真怕谷家还没料理完，又窜出一个比谷家还要难对付的左家。
可想到裴修年和左语儿那桩婚事，她心里边也不禁有些烦躁，手上也难免乱了，压了半天的香灰也被戳出个坑来。
看她这样，卓夫人也叹道：“提到姓宋的……人家现在姓谷了，提到姓谷的这个女人我也心烦，咱们不说她了。聊聊咱们的生意，心情就好了。”
顾滟对她一笑，“那好，咱们说点高兴的事。”
闲聊一番，又品过几款香，顾滟一直待到下午才回家。
一到家，就发现院子站着不少人，看着都是奴仆。
“这是怎么回事？”
顾滟走进房间，有些疑惑地问赵氏。
赵氏正焦头烂额，看她进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这都是今日张管家带来的，说是张夫人亲自挑的，让咱们随便安排，使得顺手就用着，要是不顺手不管是赶出去还是发卖了，张府一律都不会过问。”
她说着打开了桌上一个匣子，“这都是外面那些人的卖身契。”她一脸苦恼，“张管家放下这些东西就说有事走了，连拒绝的时间都不给我。你说我哪打理过这些事，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排，就只好让他们在院子里先等着。”
顾滟听完赵氏的话也有些无奈，这也是张夫人的善意，她也不好拒绝。
她看了一眼院中站的人，一个个站得笔直，脸上都是恭顺的模样，并没有赵氏把他们晾在院中有什么怨恨之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些普通的下人，是张夫人精心挑选过的。
裴家跟张府本来就深度绑定，这些人用起来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想定之后，顾滟就对赵氏道：“这些人咱们就收下了，娘不必烦恼，我来安排。”
“我就等你回来安排呢。”
匣子里除了卖身契，张管家还特别贴心地准备了一个册子，上面除了这些人的姓名籍贯之类的，还清楚地罗列他们都做过什么活，连家里的情况都有，一眼扫过去清晰明了。
来人一共有十人，男的四人，除了一位车夫之外，年纪都不大，可以在前院充作小厮。
剩下六人里，有四个婆子，两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各自擅长的都不同，可见张夫人安排得有多周详。
顾滟也没有什么好想的，就把四个婆子，安排一个在厨房给平娘打打下手，一个管着库房，剩下两个一个负责洒扫，另一个照看园子。
至于两个丫头，顾滟一个留在赵氏身边跑腿，另一个安排给了裴双双。
她们在张府都已经是二等丫鬟，对院子里的大小事情已经十分精通。
这些婆子也好，丫鬟也好，无疑都是张夫人挑来帮她管理这个院子的，只可惜裴家下人实在少得可怜，都是光杆司令一个，根本就没有人让她们管。
既然开了头，顾滟就想着这几天干脆去牙行看看，买些媳妇子和粗使丫头，把院子充实起来。
干的都还是原来的活计，还受了重用。对于顾滟的安排，这些人自然没有异议了，全都低头称是。
顾滟扫了他们一眼，淡声道：“我们刚刚进京，说声人生地不熟也不为过，就算加上你们院子里也没有多少人，繁琐的事情却有不少，这些时日就先辛苦你们，等陆续买来人你们也就能松快了。”
众人说着“不敢”，“不辛苦”等话。
“你们也都是在张府做了些年的老人了，像是忠心之类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不过既然来了我裴府就要守我裴府的规矩。琐碎的自有府里的人告诉你们，我只强调一点，不管是夫人还是我都不喜欢碎嘴的人，平日里嘴都严实些，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把府里的事情到处乱说，就直接绑了送回张府。”
顾滟顿了顿，又冷声道：“你们既是张夫人挑的人，我自然相信张夫人的眼光，也希望你们别辜负了张夫人和我的信任。也别怕我会把你们发卖了，你们若是犯错，我只会把你们送回张府，请张夫人定夺。”
下面一个圆脸的婆子高声道：“咱们绝对不会辜负小姐的信任。”
其他人也似是反应过来，赶紧跟着她喊了一声。
顾滟淡淡点头，就让平娘把人都带下去了，至于她们私下会如何交流，她也不在意。
那个车夫让赵大领走，剩下三个人就暂且留在前院，等裴修年去拜访几位师兄回来让他自己安排。
“我身边有平娘，还需要什么丫头，转头让这个丫头去你房里。”
等人都离开之后，赵氏对顾滟说道。
顾滟挽着她的胳膊笑道：“娘你也心疼心疼平娘，这几天府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管着，看她都累成什么样了。新进这些人也少不了她盯着，有个丫头在你房里侍候，也能让她松快松快。”
别说平娘，这几天赵氏也累得不轻，想想这院里大小的事情她就头疼，也没有反驳顾滟的话，又道：“那把双双那个丫头安排到你房里。”
“娘，你看看张管家册子上写的，别看两个丫头年纪小，可都是张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她们的见识，只怕都比一般的小姐都多。等哥哥中了进士，做了官，咱们都少不了出门走动，有这样的丫鬟在身边，不管是礼节、穿衣都能给双双拿个主意。”
顾滟耐心地说道：“这些可是咱们教导不了的。”
“光想着双双，那你呢？”赵氏板着脸道：“你就不需要个丫鬟给你拿主意？”
顾滟冲她点头，得意道：“这是当然，她们还能做得了我的主？”
“看把你能的。”赵氏嗔她一眼，“那你身边也得有个伺候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顾滟赶紧打断她，“明天，明天我就去牙行，一定给自己挑个合适的，娘看成不成？”
“这还差不多。”赵氏轻哼一声，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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